那天，幼兒園發了五一慰問品，幾桶油和一袋大米。季紅搬不回去，便差遣兒子來接。

也是離得不遠，蔣今明借了同事的腳踏車，很快就到了。他將車停在門口，往後座固定著米袋子，無意間瞥見了放學的小程禧，依舊揹著黃色小鴨書包，在院子裡徘徊，好似沒人來接。

蔣今明默默關注著，卻不敢上前。等到東西都裝好，看她還在那兒孤零零站著，才衝季紅說了一嘴：“吉祥的父母不來接啊。”

“嗯，經常來得晚點兒。”她也看過去，交代阿姨把孩子看好，順口問道，“認識她家啊？”

“沒，上回你們來春遊見過。”

“春遊你哪裡能見過？你又沒去。”

“……我正常上班，有什麼去不去的。”

蔣今明沒大在意，踢開腳踏車的支腳，推著車把前進，說，“她走散了，我還給了她一個娃娃……單位的。”

季紅越聽越不對勁，納悶道：“你也去兒童公園了？”

“什麼兒童公園？”

“你說的是剛結束的春遊吧，去的兒童公園。”

“……”蔣今明停住腳，兩桶油墜得腳踏車直晃，皺眉道，“剛結束的春遊，不就是來我單位麼？前一天早上你說去兒童公園怕下雨，我建議去我那兒，然後不就來了麼？”

“你說什麼呢今明……”

“……怎麼了？”

母子倆怔在了幼兒園門口。

就這樣，當第二次改變的漣漪蕩進了蔣今明的生活，他幾乎是跟著體驗了一遍程禧的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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