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兩名男子本想買些東西,卻被他們的談話吸引,好奇地問道:“既然是豆腐坊出了命案,差役不去現場, 去楊府作甚?難道這兇手是楊府的人?”
聽他這麼問,攤主隨即問道:“客官,您是外來的吧。”
“不是,我們是北邊來的。”
“那就難怪了。”攤主笑了笑, 道:“客官有所不知, 我們陵縣縣太爺就是個擺設,自楊老爺來了陵縣,縣裡的人命案可都是楊老爺破的。衙門裡的那些差役都習慣了, 一有命案就去楊府。”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均露出喜色, 嘴上卻質疑道:“這位楊老爺是做什麼的,多大年紀?你說的這麼神乎其神,不會是誇大其詞吧。”
攤主一聽,頓時收斂笑意,看向他們的眼神,頗有些不滿,道:“這我可沒說大話,咱陵縣的百姓都能作證。”
旁邊的攤主跟著應和道:“是啊是啊,我們可以作證,楊老爺斷案如神,只要是他出手,就沒有斷不了的案子。”
兩人中年紀稍長的男子說道:“聽你們這麼說,我們倒是對這個楊老爺多了幾分好奇,他是做什麼的?長什麼模樣?”
“楊老爺是開藥行的,咱們陵縣最大的藥行,就是楊老爺開的。藥行裡還有位神醫,不說陵縣,就是在江南,也是赫赫有名,不少人慕名而來,就是為了找他看病。至於長什麼樣,咱們都沒見過。”
“沒見過?”男子質疑道:“你們不是還說陵縣的命案都是楊老爺破的嗎?怎麼可能沒見過他的模樣?”
“據說楊老爺的身體不好,平日裡極少出門,每次出門要麼坐車,要麼坐轎,去的也只有衙門,怕是隻有衙門的人才見過。”
兩人聞言眼中的驚喜更濃,隨即說道:“正好我們也想買點藥材,不知那藥行叫什麼名字,在何處?”
“叫平安藥行,客官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能找到。”攤主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方向。
“多謝大嫂。”兩人朝著攤主拱了拱手,一起朝著藥行走去。
劉洪帶著人來到楊府門前,拍了拍大門上的門環,很快便聽到了迴應,“誰啊?”
“老張,是我,劉洪。”
“等著。”很快大門便被開啟,一名中年男子探出頭來,看向劉洪道:“我家老爺這幾日身子不爽利,若是案子的事,你們就另尋高明吧。”
劉洪苦笑著說道:“老張,西施豆腐坊的豆腐西施慘死家中,現場十分離奇,還得楊老爺出面才行。”
“我家老爺又不是你們衙門中人,也不領朝廷的俸祿,你們隔三差五的上門,是何道理?就因為調查馬匪屠村的案子,我家老爺病了多半個月,到現在還沒好。”
劉洪央求道:“老張,人命關天,你就去向楊老爺稟告一聲。”
“我說我家老爺病了,你是沒聽見,還是怎麼的?趕緊走,若待會兒驚動了郭爺,可就不是動動嘴皮子就能了事了。”
劉洪聞言心裡一驚,道:“郭爺回來了?”
“昨兒回來的。要不我叫一聲,讓郭爺出來見你?”
“不用了,不用了,我這就走,這就走。”劉洪被狠狠修理過一頓,差點沒死了,對這個人有心理陰影。
張達見劉洪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不禁冷哼了一聲,道:“一群混飯吃的蠢貨!”
楊府正院,楊清寧躺在躺椅上,手裡把玩著平安扣,眼睛無意識地看著頭頂的樹梢,一看就知道是在發呆。小瓶子左手拿著一塊四四方方的玻璃,右手端著藥碗,朝著楊清寧走了過來。
楊清寧聽到腳步聲,轉頭看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小瓶子手裡的玻璃,不禁欣喜若狂,道:“沒想到竟真的做了出來!”
小瓶子將手中的玻璃遞了過去,又藥碗放到旁邊的矮桌上,道:“老爺,您方才可是又在發呆?”
“已經在家裡呆了半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悶都悶死了。”楊清寧拿著玻璃左瞧右瞧,簡直愛不釋手。
小瓶子將藥碗往楊清寧身邊推了推,道:“老爺別看了,藥都涼了,快喝了吧。”
楊清寧端起藥碗一口氣喝光,隨即含了一顆蜜餞在嘴裡,含含糊糊地說道:“你不能理解我的這種心情。”
“做出香皂時,老爺也是這麼說的。”
楊清寧訕訕地笑了笑,道:“我說了嗎?”
小瓶子點點頭,“我就是想知道老爺所說的心情是怎樣的。”
三年前,楊清寧和小瓶子一路南下,來到了江南,一路上平平安安,並未遭遇暗殺,楊清寧這才相信凌璋確實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兩人就此放了心,便找了個不大不小的縣城落了腳。楊清寧帶出來的銀子充足,不僅買了個三進的宅子,還買了幾間鋪子,只是暫時沒想好要做什麼。
後來,小瓶子提議開間藥行,這樣他們用藥也能方便些。楊清寧思量了思量便同意了,於是便給王秀春去了信,邀請他一家來陵縣,一同經營藥行。
王秀春接到書信後,幾乎沒有猶豫,便收拾行李,一家人來了陵縣,住進了楊清寧給他們買的宅子裡,在平安藥行單開了門診,一邊替人看診,一邊幫楊清寧看著藥行。
楊清寧身上有錢,不愁吃喝,每日除了宅在家,還是宅在家。實在太閒,就想找點事做,於是便開始琢磨製作香皂,製成以後,不僅開了作坊,還開了間鋪子。因為其香味獨特,去汙效果也不錯,製作還精美,再加上獨一份,一經上市,就賣斷了貨,生意好得沒話說。於是,他就大著膽子在京都也開了幾間,真可謂是日進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