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出了城,稱呼還是要改一下的。”楊清寧沉吟片刻,道:“咱家與殿下便扮做兄弟,你們是我們兄弟的護衛,直接稱呼‘少爺’便可,我們去皇莊是為了尋親。”
“好,我們都記下了。”
他們越行越遠,路旁漸漸出現農田,氣溫回升,田裡的麥苗長勢良好,綠油油的格外喜人。
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麥田,吳乾軍心情莫名愉悅,道:“今年春日比往年暖和,這莊稼的長勢也格外好,今年定是個豐年。”
小瓶子難得地搭理了吳乾軍,“風調雨順,莊稼自然長得好。”
“那這收成一年比一年少的皇莊可就有大問題了。”
小瓶子瞥了他一眼,道:“你猜公公為何會親去查訪?”
吳乾軍不禁一陣語塞,忍不住好笑地說道:“你這般說話,就不怕捱揍?”
小瓶子輕飄飄地說道:“武功尚可。”
吳乾軍又是一陣無語,“公子,他平日裡也與你這般說話?”
楊清寧輕笑,道:“這倒是沒有,他奉承的話說的比較多。”
“那就是說,這人是看人下菜碟,我成了那枚軟柿子?”
楊清寧憋不住笑,道:“哈哈,小瓶子待吳統領與眾不同。”
“那我可真是榮幸之至。”
眾人說說笑笑,一路來到城南,小瓶子在一處空地前勒住了韁繩,馬車漸漸停了下來。
小瓶子說道:“公子,我們已經進入皇莊的地界。”
楊清寧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大片的田地一望無際,因為剛過初五,田中並沒有人,四下只有他們一輛馬車,格外扎眼。
“勞煩吳統領去田裡瞧瞧,看看莊稼的長勢,是否有蟲害的跡象,有沒有被凍死的情況。”楊清寧拿出皇莊的地圖看了看,道:“隨後咱們便去距離別院最遠、最偏僻的小田莊。”
“是,公子。”吳乾軍跳下馬車,朝著不遠處的田地走去。
楊清寧看向凌南玉,道:“玉兒,我們也下去透透氣吧。”
凌南玉聽他這麼稱呼自己,神情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心中莫名有些歡喜,道:“好,聽寧哥哥的。”
楊清寧幫凌南玉穿上斗篷,凌南玉也幫他穿上斗篷,兩人這才先後下了馬車。
楊清寧抬頭看看天空,天空很藍,偶爾有幾多白雲飄過,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四處都是田地,無遮無擋,不時有微風吹過,雖然依舊冷,卻不再刺骨。
楊清寧看向距離最近的農田,抬腳走了過去,凌南玉緊隨其後。小瓶子拴好韁繩,也跟了過去。
來到近前,楊清寧蹲下身,手指輕撫麥苗,笑著說道:“玉兒,這就是麥苗,你瞧瞧可與書本上的一樣。”
凌南玉這還是第一次見,也忍不住好奇地伸手去觸控,微風吹過,剛剛破土而出的幼苗,隨風擺動,打在手指上,有些微微的疼,還有些涼,道:“果然還是要見了才能識得。”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書本上描寫得再生動,也比不上親眼去看,親耳去聽,親自去感受,來得更真切。”
“那以後玉兒便常常跟著寧哥哥出來走走。”
話是這麼說,但兩個人都清楚,與其他人來說輕而易舉的事,可與他們卻是個美好的願望。凌南玉是因為其身份的束縛,而楊清寧則是因為身體的緣故。
楊清寧沒有應聲,轉移話題道:“若都是這樣的年景,老百姓就不用為吃飯發愁了。”
凌南玉雖有些失望,卻沒就此糾纏,伸手去扶楊清寧,道:“寧哥哥,你的身子不能蹲得太久,還是起身吧。”
楊清寧點點頭,在凌南玉攙扶下慢慢起了身。
兩人在外面待了一會兒,便上了馬車,雖然已是春日,吹得風還是冷的,若是平常人不覺得,但楊清寧的身子受不住。回到馬車上,小瓶子為他們重新泡了茶,兩人一邊喝著茶,一邊等著吳乾軍。
小瓶子站在車旁警戒著,不時向遠處眺望,突然發現原本空蕩蕩地田裡突然出現一群人,他們徑直朝著馬車的方向走來。他連忙出聲警示:“公子,東南方向來了一群人,手裡拿著棍棒,不像是農人。”
“不是農人?”楊清寧掀開窗簾看過去,果見七八個大漢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不禁皺緊了眉頭,道:“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凌南玉眼神微冷,起身說道:“寧哥哥,你在車上坐著,我下車幫小瓶子。”
“玉兒小心些。”
凌南玉這些年一直都有練武,身手雖比不上小瓶子、吳乾軍,卻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楊清寧雖有些擔憂,卻並未阻止。
“寧哥哥放心,白鷹他們都藏在暗處,我們不會有事。”
說起這個,楊清寧便十分好奇,他們在這田間,周圍沒遮沒攔,營驍衛那些人到底藏在了何處。
“即便如此,也得萬分小心。”
凌南玉應聲,起身下了馬車。
眾人來到近前,放肆地打量著小瓶子和凌南玉。
小瓶子將凌南玉護在身後,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此停留?”
‘咳咳’,一陣咳嗽聲從車裡傳出,緊接著便聽楊清寧出聲說道:“外面發生了何事?咳咳,為何這般吵鬧?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