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南:“……”
楚究想了下,回答玉玉的問題:“差不太多,他還有點辣。”
玉玉不解:“辣?什麼意思?”
“像藤椒,藤椒魚那種藤椒。”
“藤椒魚我知道,鬱叔叔最喜歡吃藤椒魚。”
“對,就像鬱叔叔,”楚究頓了頓咳了聲,“喜歡的那種藤椒一樣辣。”
鬱南:“……”
*
鬱南怎麼都想不到,他排隊將近20分鐘打到的網約車,居然是個兩廂小polo汽車。
張鵬:“鬱南,要不你先送楚董事長回去吧,我和玉玉再等等。”
張鵬家住4樓,而且沒有電梯,加上車子不好打,玉玉現在已經趴在楚究的肩上睡著了,讓玉玉再等下去,身體吃不消,鬱南一口拒絕了:“不行。”
但把楚究扔下貌似也不太好。
車子小,司機人也小,瘦小黝黑的男人探出腦袋催促:“老闆們,走不走啊。”
鬱南轉過頭問楚究:“要不你跟我們走,先送他們回去?”
楚究抱著玉玉,艱難地鑽進了狹小的車裡。
張鵬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坐進副駕,鬱南也坐進了後座,小小的車廂裡一下子擠進了三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車裡差點被擠成了真空,車子都快要側翻了。
最忐忑的是張鵬,自己的女兒枕在這麼大個集團的董事長肩上流哈喇子,鬱南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這麼大個集團的董事長擠在這麼個網約車裡,也是難為他了。
一路上無話,還好路況不堵,半個多小時就到張鵬家。
張鵬的行李有兩個大行李箱和兩個小行李包,鬱南想幫著張鵬把其中一個行李箱抬上樓,身上還扛著玉玉的楚究一手拿過他手中的行李箱。
鬱南小聲說:“我可以。”
楚究沒吭聲,一手抱著玉玉,一手拎著行李箱,跟著張鵬順著狹窄昏暗的樓梯往上走,他步伐沉穩,和平時無差。
鬱南在身後跟著,小聲提醒:“那你小心點。”
鬱南話音剛落,負重前行的人四平八穩,倒是他咣噹一聲撞到了樓梯扶手,痛得他眼眶發酸。
楚究停下腳步,回過頭,十分無語地看著他。
張鵬:“你每次到這裡必撞,小心點。”
鬱南揉了揉被裝的側腰,“不怪我,這裡凸出一截,沒事,上去吧。”
終於安頓好了玉玉,張鵬拿下玉玉抱著的向日葵盆栽還給楚究,還朝楚究深深鞠了一躬,“楚先生,謝謝,謝謝他幫忙聯絡藍圖基金會,也謝謝他今天抱了玉玉一整個晚上。”
楚究看著張鵬手裡的向日葵盆栽,轉過頭看鬱南,“再給我鉤個大的?”
鬱南愣了下,笑著對張鵬說:“留給玉玉吧,我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司機還在等我們。”
張鵬要送他們下樓,鬱南說:“不用,等下玉玉醒了見不著人,我們下去了。”
下樓的時候,鬱南喜歡搭著扶手往下走,楚究把他擠到了牆邊。
鬱南很不滿:“你擠我幹嘛?”
楚究側過頭撇了他一眼,“四肢不勤就老老實實走裡面。”
鬱南意識到楚究在說他剛才撞到扶手的事,“都說了不怪我,是那裡凸出來啊。”
楚究慢條斯理道:“嗯,不怪你,廚房怪檯面太窄,樓梯怪扶手凸起。”
鬱南:“本來就是。”
鬱南覺得今晚的楚究很柔軟,越是瞭解越是發現,他表面很冰冷,但很細心體貼,無論什麼樣的場景,都能妥善解決,從不為難別人。
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鬱南:“基金會的事,謝謝你幫忙。”
楚究瞟了他一眼:“怎麼謝?”
鬱南笑了下:“這可難倒我了,楚董事長日進斗金,什麼都不缺,還真不知道怎麼謝呢。”
楚究似笑非笑道:“缺個老婆。”
“……”這話題不能再繼續了。
夜裡車不好打,小polo車還在原地等著,鬱南和楚究同時坐上了後座。
司機:“去哪兒?”
鬱南問楚究:“先送你回去?”
楚究也不客氣,報了地址:“南溪湖世璽公館。”
司機一聽,哇了好幾聲,“你們住那裡哦?住那裡的老闆人均賓利,怎麼會打車呢!”
鬱南看了楚究一眼,想到了個十分恰當的形容:“體驗生活。”
說到體驗生活,司機也不甘下風,“其實我開網約車也是體驗生活來的嘛,家裡房子拆遷也好幾套,兒子也買了別墅,叫我不要乾了,但人哪裡閒得住,前段時間我兒子剛換了保時捷,讓我開他換下來的寶馬,我這個車開習慣了,好開,開他那個寶馬不習慣,畢竟要對乘客負責嘛,開習慣的車比較好。”
鬱南:“……”
司機:“你是個網路主播吧?剛才孩子在睡覺,所以就沒問你。”
鬱南:“你認錯了。”
司機:“我不會認錯,我一好哥們兒也看直播,刷到過你的,你是直播跳鋼管舞的嘛。”
楚究轉過頭看向鬱南。
這次鬱南篤定道:“你真認錯了,我都住在南溪湖公館了,還直播幹什麼。”
司機哈哈大笑,“靠直播住別墅也不是不可能,我哥們兒是直播公司的,有些小主播和榜一大哥都有那種交易,榜一大哥一般都是老闆嘛,線上瘋狂打賞,線下約嘛,對吧,久而久之,住別墅也不是不可能。”
鬱南乾笑兩聲:“你知道得還挺多。”
司機:“朋友多人脈廣嘛,什麼行業都知道一點內幕。”
榜一大哥楚究:“……”
鬱南不想再繼續直播這個話題,便轉移話題道:“那你知道楚氏集團有什麼內幕嗎?”
楚究:“……”
司機笑了下,“我當然知道了,但是你問這個做什麼?”
鬱南:“龍頭企業嘛,好奇而已。”
司機:“楚氏集團董事長喜歡男人,還是個情種,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嘛。”
楚究冷不丁開口:“謠言。”
司機得到了認同,唉了一聲,“對吧。”
鬱南:“這個我也聽說了,還有別的嗎。”
司機:“沒了。”
鬱南故作失落道:“沒了?您不是人脈廣麼。”
司機又繼續說:“不過關於楚董事長什麼愛而不得,我倒是不相信。”
鬱南:“為什麼?”
司機又哈哈大笑,“都是男人,誰還不瞭解男人對吧,深情穩重的人設有利於公司發展嘛,官方是這樣,私下裡說不定孩子都好幾個了,這麼大個老闆,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怎麼可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呢,痴情專一,只是為了滿足大眾的幻想。”
楚究:“……”是該管管那些小道謠言了。
看著楚究恨不得拿著板磚拍人的表情,鬱南憋著笑憋得好辛苦。
但鬱南是懂得適可而止的,也很擅長轉移話題,“師傅,幹這個這麼辛苦,賺的估計還不到你兒子的零頭,回去享享清福了唄。”
司機的自豪感一下子就上來了,“小夥子你說對咯,一個月下來萬把塊錢,確實還賺不到我兒子的一個零頭,但人就是閒不住,沒辦法。”
司機誇完兒子誇孫子,誇完孫子罵兒媳婦,一直到南溪湖公館,嘴巴都沒停,鬱南發出單音節敷衍,楚究全程一語不發,鬱南越想越覺得,剛才他似乎玩太大了,白月光一向是最聖潔的存在,哪能讓人拿出來隨意談論的。
於是,鬱南特別心虛地先下了車,再繞到楚究那一側特狗腿地幫他打開了車門,“請下車。”
楚究長腿一邁,終於從這小車廂裡鑽出來。
楚究把門一關,手搭在鬱南的肩膀上對司機說:“你先走吧。”
司機看著鬱南:“不是還要送你到理工大家屬區嗎?”
楚究看著司機,忽然笑了下,“你不是最懂男人麼?”
司機心領神會,油門一踩,小polo非常靈活地消失在黑夜裡。
鬱南:“……”
玩笑開大了,這次他要被楚究扔在這裡喂鴿子了。
鬱南拿出手機:“剛好,我再重新叫個車,這車也太小了點,老闆您先回去休息吧。”
鬱南想拿開搭在他肩上的手,不料某些人用力一扣,鬱南半個身子都貼近了他懷裡。
鬱南皺著眉轉過頭問他,“幹嘛?”
“今晚住這兒。”
“不要!”
楚究說完,俯下身,一把將鬱南撈起來橫抱在懷裡往前走。
鬱南驚呼一聲臥槽,身子突然失重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回過神來便十分丟臉,再怎麼說他也是個身高180+的男人,怎麼能讓楚究跟拎小雞一樣拎起來就走呢。
還好現在是夜深,沒人看到他這麼弱的一面。
鬱南:“我長了腿會自己走!”
楚究沒鬆手,“你是長了腿,但不會老實跟我走。”
鬱南:“你放手!你不覺得丟臉嗎?”
楚究:“我不覺得,你覺得丟臉就把臉埋起來。”
鬱南:“老闆,下次能換一招嗎?這招真的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