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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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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一本正經擠眉弄眼。

鬱南:“你這分明是有眼疾。”

大壯:“我是有眼疾,而你是在放電。”

鬱南擼起衣袖,假意活動脖子和肩膀,“大壯,神秘古老的東方國度是人均會功夫的,而且胡說八道尤其容易被打。”

大壯很識趣地關上了房門。

鬱南回了自己的房間,走到窗邊看著楚究。

楚究開啟車門,準備鑽進駕駛座時,又回頭看了眼,鬱南愣了下,手揪著紗簾,執拗地沒有拉上。

楚究安靜和他對視,兩人的目光在黑夜中交纏,夜晚很靜謐,鬱南能夠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老天為什麼讓他失去一切之後,又碰上那麼驚豔的人,忍不住去觸碰心底那一根脆弱敏感的紅線,再一次大張旗鼓地情動。

有那麼一瞬間,勇氣在爆發,佔有慾也在膨脹,鬱南想不顧一切跑下去,緊緊地抱著他。

他想把這麼耀眼的一個人,死死地綁在自己的身邊,將他困在充斥著柴米油鹽的寡淡世界裡,自私地佔有他的一切。

他也沒料到,當時在張鵬診所一句“想要他身心都屬於我”的玩笑話,將會變成今後繞不開躲不掉的執念,也變成了一個出不來衝不破的牛角尖。

楚究:“捨不得我走?”

鬱南深吸一口氣,決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想越過那根紅線,去接受一顆炙熱的心。

鬱南:“楚究,往後的日子裡,無論發生什麼事,即使我一無所有,在我和別人之間,你都會像今天一樣,毫無條件地選擇我嗎?”

楚究:“會。”

第64章

鬱南知道,在楚究的世界裡,楚究只在意兩個人,一個是周玉荷,另一個就是左星河。

一個是他的親人,一個是他的朋友。

楚辛壽帶著左星河出現在公司時,左星河的一舉一動都在表明,他對楚究的感情不僅僅是親人和朋友這麼簡單。

鬱南不想去參與其中的糾葛,不想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想當別人的備選項。

即使楚究捧著一顆真心上來,他仍然不想接受。

楚究今天所做的一切,其實就是告訴他答案。

楚究從不吝嗇他的表達,楚究知道他在意什麼。

楚究在耐心地引導他,也在耐心地等待他,等他這隻窩縮在殼子裡的蝸牛伸出觸覺。

楚究:“鬱南,你是我的必選項。”

鬱南鼻子有點酸。

楚究:“我會努力,希望有一天,也能成為你的必選項。”

鬱南吸了吸鼻子,“謝謝。”

楚究明白了,某些人尖牙利嘴的,胡說八道的時候隨口就來,可每當觸及他的內心時,就嘴拙得要命,翻來覆去就只會說謝謝。

楚究:“我們鬱總,什麼時候能把謝謝換成我愛你就好了。”

鬱南輕笑出聲。

楚究:“好了,早點休息,週一你不需要去公司,直接去開發區見見李主任,車安排好了,到時候會到樓下接你。”

鬱南忍俊不禁,“老闆,你這時候安排工作,真的很破壞氣氛。”

楚究:“早點睡,我愛你,晚安。”

*

公司最近都沒來得及討論週末的拍賣會上楚究買的那顆紅色鑽石有多美多大,也沒來得及讚歎楚氏兩代董事長間的浪漫居然會傳承,公司卻來了更大的瓜,讓人沒心思去關注這些花邊新聞。

週一一大早,oa首頁飄了幾份紅標頭檔案,是公司對幾位高管的處分決定,還有幾位董事違法相關事實的披露,整個公司直接炸了鍋,說什麼的都有,但集中在“好爽這些老狗逼終於進去了”和“天啊他居然是這樣的人,完全想不到”這兩種說法。

楚究安排鬱南出差,但他什麼資料都沒帶,接他的車子沒來,他借了大壯的電動車先到了公司拿點資料,空手出差,總顯得沒有誠意。

鬱南來得早,沒想到,他到的時候,辦公室其他人都來了,他們圍在一起吃瓜。

鬱南問:“怎麼了?”

張丘墨:“oa都有,快去吃瓜。”

鬱南登上oa,才發現最新公告發了很多紅標頭檔案,鬱南大致看了下這些紅標頭檔案,開了四名高管,並且移交相關司法部門,還有兩名董事,其中一名就是楚究的親叔叔楚先賢。

前段時間的謠言都逐一證實。

鬱南回想這段時間以來楚究的步步為營,先是利用自己的生日宴撕開楚家表面一派祥和的遮羞布,把楚先賢推到周玉荷的面前,過了周玉荷這一關之後,不動聲色幫楚先賢補了漏洞,裝成為了親情伏低做小的樣子,表面忙著搞大專案,背地裡放權讓新上任的財務部經理查賬。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織了那麼久的網,終於收網了,一收就把蛀蟲全都收了。

在所有人都等待豐收的年底,給了所有人一份大瓜。

張丘墨嘴一快:“怪不得他讓我媽陪他媽出國度假去了,原來董事長要搞那麼大。”

周亞蘭和江偉光異口同聲:“你媽和他媽認識?”

張丘墨:“……”

真是臥虎藏龍的職場,江偉光覺得他混了二十年職場,混到最後,混成了辦公室地位最低的人。

鬱南蹭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董事長辦公室,董事長辦公室大門緊鎖,楚究沒有來上班。

鬱南給楚究打了電話沒打通,楚究沒有接他的電話。

怪不得昨天晚上那麼晚,楚究會來找他。

楚究把周玉荷送出國了,他支開了周玉荷,還支開他安排他去出差,他此時一定在丹楓宮。

現在丹楓宮裡的場景,應該比他生日宴的那天晚上更加熱鬧。

他肯定會被罵冷酷無情,還會被詛咒斷子絕孫。

甚至可能被打,也不知道他打架水平怎麼樣,會不會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被楚家其他人摁在地上打。

不知道那些小時候經常忘記去接他放學的保姆會不會幫他。

這人真的好遜,看著什麼都有了,富可敵國,聰明絕頂,遊刃有餘,呼風喚雨的厲害得要命,可是,他明明沒做什麼壞事,沒有虧欠任何人,身邊卻連個替他出頭的人都沒有。

鬱南電話響起來了,是司機給他打電話,說他已經到了樓下了。

鬱南讓司機回去,他給李主任打了電話道歉,說完就往丹楓宮趕去。

楚究說,他會努力,成為自己的必選項。

鬱南知道,他其實不用努力,他已經是了。

對楚究的感情不知從何時起,悄然發芽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扼殺後卻更瘋長,種子甚至往下長,竟深深紮了根。

風一吹雨一灑,瞞都瞞不住。

他容易深陷,卻很難抽身,徘徊許多次之後,還是難逃本心。

他也可以和普通人一樣,擁有親情和愛情。

他也想閒時立黃昏,笑問粥可溫。

他也可以去愛人,也可以被人愛。

楚究也一樣。

*

楚究確實在丹楓宮。

一大早,楚先賢還在家吃早飯,就被幾個人給帶走了,說要配合調查,一大家子人瞠目結舌,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楚城和楚平用盡了關係網,都打聽不到怎麼回事。

他們這會兒誰也吃不下早飯了,楚平一家五口,楚城一家五口,加上楚先賢的老婆孫戴芬,總共十一個人,浩浩蕩蕩地都跑去了丹楓宮。

丹楓宮裡和平時一樣冷清,但在餐廳裡慢條斯理吃早飯的不是周玉荷,而是楚究和楚辛壽。

楚究沒去上班。

所有人愣了愣,孫戴芬先回過神來,“爸,你怎麼在這裡?”

楚辛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裡,一大早楚究就到他家等著,說周玉荷出國了,要他一起到丹楓宮吃早飯,敘一下爺孫情。

楚辛壽皺了皺眉問:“你們怎麼來了?”

孫戴芬最擅長打感情牌,連忙招呼幾個小孩子,“楚城和楚平愣著幹什麼,快跟爺爺問好,你們幾個小不點,也快叫太爺爺好啊。”

一頓虛情假意的問好聲響起,楚究充耳不聞。

孫戴芬問:“嫂子呢,怎麼不在家嗎?”

楚究:“我媽出國散心去了。”

孫戴芬再寒暄了一陣,才切到了正題,“對了,阿究,你叔叔怎麼一大早就被人給帶走了,說是配合調查,到底出什麼事了?你能不能幫忙打聽打聽,搞得我挺擔心的。”

孫戴芬說完朝楚城和楚平使眼色,楚城和楚平一百個不情願跟楚究求情,但別無他法,只好說:“大哥,我爸爸上次挪用的錢也補上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楚城和楚平企圖暗示楚究上次堵漏洞的錢是他們賣了別墅墊付的,讓楚究賣個人情。

楚究冷淡道:“哦,公司年度盤點,賬目和合同之間出入有點大,我報的警,你爸只是去協助調查,如果沒有什麼貓膩,很快就會放出來了。”

楚城和楚平本就心裡有鬼,聽到是楚究搞的鬼,立刻跳起來,“你報警抓我爸?”

楚究慢條斯理喝咖啡,撩起眼皮看了這兩兄弟一眼:“這些賬都是經他手,他要配合調查,不是抓。”

楚城和楚平立刻找到了救命稻草,轉向楚辛壽,“爺爺,你看看啊,我爸爸挪用過公款,也是上次給您修花園用的,但我和楚平都給補上了,現在大哥還抓著我爸爸不放。”

孫戴芬對錢很敏感,聽到兄弟倆這麼說就氣壞了,“那些錢是你倆墊付的?為什麼不說?你爸後來又墊了錢!”

楚城和楚平:“……”

楚究冷眼旁觀,默不作聲。

楚辛壽冷淡道:“阿究,你怎麼報警抓你親叔叔?他挪用的那些錢,填上就好了,一家人,你這是在做什麼。”

楚究搖了搖頭:“填不了,後來墊的那些也填不了,叔叔做的那些事,要不是我早發現,楚氏現在已經破產了,二嬸您深居簡出不知道就算了,楚城和楚平不應該不知道啊,我還在納悶,公司明明有很多生產線,有些業務可以自己生產,卻都選擇了外包,費用是自己生產的五倍,公司大專案由我把關你們動不了,小專案卻一個接著一個丟標,中標的公司方案和原來的大差不差,東南亞的市場我們都啃的下來,怎麼自己本地的市場卻不斷流失,從邊角料開始一點一點蠶食,你們家在外頭的那個小公司,叫什麼嘉遠有限公司,據說快要上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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