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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洛李維斯回信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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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明的人很聰明,目前船隻處在一個訊號薄弱的險灣帶,所以很難感受到航行軌跡是否在靠近海岸。

可陳挽是從小在小欖山殺出來的人,對危險保持天然敏感與警惕。

他走到趙聲閣身旁,只肖一個眼神,對方就迅速領會他的意思。

趙聲閣一句話也不多說,直接讓人帶走方諫去地下艙,隨行保鏢是配足的,裡面有趙聲閣的人,也有黎生輝的人,但不知道……現在混進了多少其他的人。

他們在明敵方在暗,船隻還在大洋中心飄著,天氣變化,船舵掌控在敵方手上。

趙聲閣不動聲色地聯絡副手,同時把定位傳送給黎生輝,直接拉起陳挽走進需要他本人人臉驗證才能進入的區域。

陳挽反手拽住他,聲音還是低而沉穩的:“趙聲閣,你去密艙。”

驗證區域只是暫時安全,但如果林連無法在第一時間揪出和解決黎家明的人,那麼船上的系統都有會被破壞的可能。

探索號雖然只是一艘中小型科考船,好在綜合性能極強,能完成虛擬錨系、深海基站、垂直定域巡航、多波掃海測繪等海底作業,並配置了密倉。

密艙就像一個緊急避難諾亞方舟,抗低溫高壓,別說子彈,即便待會有炸彈在這艘船上爆炸都無法損壞密艙。

緊急狀態下,密艙會自動脫離母艦在海平面下五十米以內的層流保持執行,能在颶風驟浪中持續運轉72小時,並且有定位系統,足夠裡面的人等到援救。

但這種小型密艙是新型密壓材料全封閉型制,固若金湯的同時也意味著密閉性極強、儲氧率低,且這一層已經屬於海面以下,兩個人進去根本無法耗到黎生輝的救援機到來。

一艘船艦一般只能配備一兩個密倉,否則會阻礙整艘船的正常功能執行。

趙聲閣看了他兩秒,說:“你送我過去。”

看到趙聲閣沒跟他爭,陳挽鬆了口氣,從舷梯護送他到海平面下層。

密倉門一開,身後的人忽然一把將陳挽推進去,陳挽極其迅速用槍抵住門框。

他留了一手。

可惜,陳挽瞭解趙聲閣,趙聲閣也非常瞭解陳挽。

趙聲閣一點不意外他會留後手,頭頂上的甲板開始響起不正常的震動,他直接掏出一把柯爾特蟒蛇左輪。

趙聲閣手大,槍也威風霸氣,輕而易舉就把陳挽那隻小巧精悍的伯萊塔拂下,冷靜道:“陳挽,我不想用槍對著你,你說過聽話的,這種時候別讓我生氣。”

探索號兩個密倉,一個給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方諫,另一個,趙聲閣擅自決定給陳挽。

很不巧,陳挽也擅自決定給趙聲閣。

頭頂的艙板響起略微急促的腳步聲,趙聲閣一隻手像鐵鏈一般死死禁錮陳挽兩隻手腕,抬了抬下巴,溫聲命令:“進去。”

他用另一隻手扯了船舷的麻繩捆住陳挽手腕,毫不留情地綁起來,不容許他半點反抗。

“聽到什麼都別出來。”趙聲閣語氣不算兇,但氣勢很強。

“趙聲閣,”陳挽叫住他,舉起被拴在柱邊的雙手,說,“你綁得太緊了,我夠不到調溫的按鈕。”

如果事情真的惡化到密艙離艦那一步,那麼在洋麵上漂泊的時間就說不準了,如果飄到冰山附近,那就需要調高艙內溫度,至少要給艙內的人留下一些基本活動的自由。

“別耍花招,陳挽。”趙聲閣淡淡警告,但還是返回去給他調節了一下麻繩,預留的長度足夠他在這間窄小空間裡移動。

趙聲閣非常謹慎,手勁巨大,幾乎不給陳挽留任何反抗的餘力。

陳挽雖然從小打過不少架,但體格和體魄和趙聲閣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趙聲閣為防他反擊,貼得很近,陳挽幾乎能聽見他胸膛裡有力的心跳。

陳挽看起來沒有要反抗的樣子,只是垂著眼簾輕聲說:“趙聲閣,我覺得手腕還是有點疼。”

趙聲閣皺了下眉,陳挽並沒有撒嬌的語氣,但他還是覺得陳挽在撒嬌。

趙聲閣沉聲說:“安靜。”

他不想再讓陳挽說話,因為會輕易擾亂他的思緒。

看見陳挽白皙的手腕真的被勒出很明顯的紅痕,趙聲閣面色沒有絲毫動容,但還是略微給他鬆了幾分。

陳挽並沒有安靜,像是認命自己技不如人一樣讓他綁自己的手,平復了一下思緒,問:“待會兒你打算從哪裡出去?”

趙聲閣沒理他,低頭認真五花大綁。

陳挽就又湊近過來說:“從右邊的船舷吧,那邊的逃生梯比較隱秘。”

趙聲閣後仰一點,低著頭動作,不看他,“嗯”一聲算是採納他的意見。

陳挽在他打最後一個死結的時候囑咐了一些話,不過趙聲閣不想再跟他說話了,就沒有應。

“你聽清楚我說什麼了嗎?”陳挽突然覆上趙聲閣的手背,拉著,晃了一下。

陳挽的手很軟,很熱,趙聲閣掌心被對方指肚的軟肉輕輕掃了一下。

他不確定,若有似無,趙聲閣像受到騷擾一樣皺了皺眉,他剛要跟陳挽說安分一點,下一秒,指節上的麻繩就忽然從他覺得很癢的手裡溜走了。

繩子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巧妙地繞了圈,套上了他自己的手腕,趙聲閣的眉狠狠蹙起。

在說話的時候,陳挽已經偷偷解開和牽走了麻繩。

論身手和體格壓迫,陳挽比不過自小受過系統訓練的趙聲閣,但論玩不入眼的陰招和伎倆,趙聲閣比不過從小棲身於魚龍混雜大染缸裡的陳挽。

陳挽會的東西,可比趙聲閣髒多了。

作者有話說:

科考船有參考一點“沈括”號和“張騫”號,但也有一些私設這樣子

第54章 你毫無信用可言

就算趙聲閣真的綁住了他,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解脫,小欖山那種煉獄裡的惡魔都無法制服住陳挽,何況那樣一個紳士和君子的趙聲閣。

和君子交手,贏的總是小人。

現在,換他來綁趙聲閣。

陳挽吸取趙聲閣的前車之鑑,把他手腕捆得極緊,樣式之繁複令趙聲閣眼花繚亂。

但趙聲閣身形高大,體格並非陳挽可比,在絕對的力量差距之下,所有的技巧都是花拳繡腿。

趙聲閣即便被綁著,也能舉起一雙手直接掐上陳挽的頸脖。

陳挽頸項修長,趙聲閣的大手輕而易舉地環住,拇指指腹在他的喉結重重一按,沉著聲說:“陳挽,馬上解開。”

陳挽呼吸漸重,喉嚨在對方帶著威脅的摩挲中不斷滾動,趙聲閣應該是真的生氣了,手上用了力氣,陳挽有很微弱的窒息感,但搖搖頭,就這麼任對方掌控自己最脆弱敏感的命門,手上卻將人捆得越來越緊。

不知艙外發生什麼,船身忽然顛簸起來,兩人齊齊往一邊跌去。

趙聲閣趁勢伸出一條腿壓制陳挽,高大身影壓下來,如玉石傾落。

陳挽眼疾手快,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翻身坐上趙聲閣腰腹,兩條長腿壓在他兩旁,絕處逢生,反攻為守,居高臨下,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按住他,兩個人的氣息緊密纏在一處,劍拔弩張。

“下去!”趙聲閣眉目陰沉,不怒自威。

陳挽充耳不聞,自說自話:“待會兒你聽到什麼都別出來,我會把密倉鎖上。”

“他們的目標不是我,不會把我怎麼樣。”

“我一出去就會馬上找地方藏起來。”

“你不用擔心。”

趙聲閣目光像刀刃一樣凌厲,沉下聲音:“陳挽,別讓我說第二遍!”

他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威嚴與氣場,壓得人心頭一顫。

但陳挽壓根不管他說什麼,面容陰戾,目光偏執,跟平時溫柔順從的樣子完全像是換了個人,果決、武斷、偏執,極其強勢,發號施令一二三四:“警報響起你立刻啟動脫離母艙。”

“我會在外面配合密倉的脫軌。”

“如果到時間被我發現你還沒有啟動脫離模式,我會在上面用母艙緊急制動,直到它成功脫軌為止。”

趙聲閣眸心一縮,整個人都靜住了,心口上彷彿被提前開了一槍。

陳挽威脅他,用整個船艦包括自己的安全確保他能成功逃脫。

核心區的警戒訊號燈亮起……陳挽動作迅速掏出一梭子彈塞進趙聲閣的西裝口袋裡。

“你幹什麼!?”趙聲閣怒聲喝斥。

“我還有。”陳挽不放心,早有準備,出發的時候多揣了幾梭,“我用不了那麼多,你拿著,以防萬一。”

陳挽不接受趙聲閣有任何意外的可能,憑他的槍法,身上的夠用了,如果不夠用,那也已經不是一支槍能解決的情況了。

“陳挽!”

趙聲閣怒不可遏,海平面以下的光照陰暗,讓他五官深刻蘊含怒氣的臉顯得格外兇悍和凌厲。

陳挽怔了一瞬,他還從來沒見過趙聲閣這樣生氣憤怒的樣子。

趙聲閣一直是穩如泰山、從容鬆弛的,他幾乎不敢直視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

陳挽很明白,這麼做或許會讓他深藏多年的秘密徹底敗露,但仍然沒有任何猶豫。

保護趙聲閣是一種本能,人不可能違抗自己的天性和本能。

陳挽竟然笑了笑,說:“沒有時間了,我們爭取一個小時後陸上見,好嗎。”

說完就轉身在艙門上設定系統關閉的密碼,之後密艙就會進入緊急保護狀態。

他聽見趙聲閣已經恢復冷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挽,你敢出去一步,我們就以後就不要再聯絡了。”

陳挽極其輕微地頓了一下。

“你這個人毫無信用可言。”

“不守承諾,不服命令,不聽指揮,明隆要不起這種乙方。”

趙聲閣是在談判桌邊長大的,總是能在無望的劣勢中敏感地察覺迅速地分析出自己微妙的優勢和籌碼。

在這樣危急的時刻裡,趙聲閣才突然發現了一件之前他從未意識到的事——陳挽對他的在意遠比他想象中多得多。

陳挽在意他,這是肯定的。

但他不知道,這種在意多到快要滿出來了。

從前陳挽隱藏得很好,趙聲閣要猜這是不是出於修養的禮儀,要猜這是不是他與生俱來的溫柔,要猜這是不是他多年摸爬滾打出來的世故,要猜是不是因為身份的忌憚和畏懼。

現在他知道了。

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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