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面對作為狩獵物件的男性時,還能勉強做到小心謹慎,以確保狩獵成功。可面對不可能成為狩獵物件的女性(主要是她不是同性戀,從沒想過狩獵女性),她就要‘隨意’很多了。
薇薇安眨了眨眼,以此時很多年輕小姐來說,其實很常見的態度應付了過去——簡單來說,就是不做什麼爭辯,有一種女性的左右為難,不能自己做決定,只能如此的感覺。
這種態度擺出來,其實別人是說不出什麼的,畢竟大家都知道,真正的大事上,女人無法做決定,大家也不希望她們做決定。
約瑟芬見薇薇安這樣,雖然有點目的沒達成的不爽,但也沒有多想。只有霍夫曼,因此看了薇薇安幾秒鐘。
“小姐…”跳舞時,霍夫曼邀請了薇薇安。兩人滑入舞池,沒有猶豫霍夫曼就問:“您…有點兒畏懼索爾多伯爵夫人?”
說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就在剛才,霍夫曼以為薇薇安會發揮她那已然出名的口齒,‘回敬’多少有點兒挑事嫌疑的‘索爾多伯爵夫人’——或許有的人不會那麼在意這種程度的挑事,但薇薇安不應該。
不是程度輕重,而是這恰好是薇薇安很不喜歡別人觸碰的點。
霍夫曼很早就發現了,薇薇安非常‘自我’,既在意物理上的自我空間,也在意精神上的邊界。像是‘私人感情’什麼的,就是最容易‘越界’的!
這一點其實很此時的人很不一樣,畢竟這是一個剛剛有‘私人空間’(限於有錢人)的時代麼。物理上大家都很少有隱私概念,精神上的‘隱私’‘私人空間’等等,就更不要說了。
就像是薇薇安上輩子時,老一輩的人們還經常讓年輕一輩覺得缺乏‘邊界感’呢!這主要就是時代不同了,很多老一輩年輕時,大家習以為常的、對私人空間的忽視、犧牲,在新一代從一開始就被抓的牢牢的呢。
所以,薇薇安自己不注意的這一點,在霍夫曼眼裡非常明顯……
而就是這樣的薇薇安,這一次卻在‘索爾多伯爵夫人’面前極其‘乖巧’,這怎麼看怎麼異常。
“唔…”薇薇安含糊地應了一聲,算是肯定了霍夫曼的話,又隱含了不想解釋的意思…主要是,她下意識不想欺騙霍夫曼,但又沒法解釋這件事。
正常情況下,霍夫曼並不是那種不知趣的人,而且在非工作狀態下,他其實也沒什麼好奇心,就應該不問了。但這次,他卻顯得很執著,他聯想到了最近薇薇安在調查‘索爾多伯爵夫人’的事,直覺覺得這是相關聯的。
“我不太明白,您在索爾多伯爵夫人面前,都有些不像您了。”
薇薇安仰頭看到了霍夫曼包含著關心的執著眼神,原本想要含混過去的思路忽然就卡住了。想了想後,她才說:“嗯,怎麼說呢,說起來您別覺得可笑才好——總的來說,我是個唯物主義者,雖然也信教,可那……”
薇薇安給了霍夫曼一個‘自行理解’的眼神,霍夫曼也確實是理解的…整個社會,絕大多數人都是信教,但在這個科學已然起飛的時代,確實有不少人既信教,又是唯物主義者了。
霍夫曼不是科學家,也不是堅持唯物主義的先鋒學者,但作為這個世界真正的權貴,就像任何一個時代的權貴一樣,在信仰上總是沒那麼虔誠的——任何時代的權貴階層都有這個特徵,既因為他們受到了更多教育,多少了解宗教是怎麼回事兒。也因為他們需要求神的時候很少,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生活無望,只能寄希望於宗教。
“我並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什麼超自然的力量,但總有一些事明明白白地出現在眼前,讓人不得不‘敬畏’,是不是?”
薇薇安嘆了一口氣:“如您所見,我確實有點兒畏懼索爾多伯爵夫人。或許你們這些男士還沒怎麼談到這個,但我們女士們這邊,已經是流行話題了——似乎凡是和索爾多伯爵夫人起衝突的人,總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不幸呢。”
“說起來,那些不幸都明顯沒有索爾多伯爵夫人的參與,大家也只能說是‘巧合’,不能由此說什麼。但話說回來,正是因為完全不指向索爾多伯爵夫人,看起來都是完美的巧合,才更讓我們這些人忌憚啊。”
第266章 紅粉世界266
“大人,這是彙總整理的調查結果。”秘書小心翼翼地將彙總整理之後,用火漆封好的檔案交到霍夫曼手中。這些檔案他知道很受霍夫曼看重,但就連他這個機要秘書都不知道其中的內容。
等到秘書離開之後,霍夫曼才在一個人的辦公室內拆開了檔案,一張一張地閱讀。其實這份檔案並不厚,總共只有十幾張而已,但內容很多,幾乎每一段文字都包含了相當大的資訊量。
而支撐這份檔案的,其實還有成箱成箱的調查報告,如果霍夫曼需要的話,可以拉鈴讓秘書取來。
正是因為資訊量足夠大,霍夫曼讀的很仔細、很慢,往往讀幾段就要停下來思考一下。遇到某些特別在意的部分,還要做筆記…兩個小時之後,他讀完了十幾張紙,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
自從那一天舞會之後,霍夫曼動用了自己的能量,開始調查‘索爾多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夫人’——他知道薇薇安是典型的唯物主義者,這一點在上流社會,也是不少人詬病她的一個點。
這年頭是有唯物主義者,但男人這樣,只要不舞到宗教保守主義者面前,一般不會有人多事。甚至公開宣稱了,落在一些‘思想前衛’的人眼裡,也只會覺得‘有趣’‘真性情’這樣的。就如同《基督山恩仇錄》裡,基督山伯爵公開宣稱自己是個利己主義者,引來了其他人的好奇和敬佩一樣。
但如果是女人這樣,影響是不一樣的。這年頭,激進的上流社會男性,不少都會表現出對宗教無所謂,甚至嗤之以鼻的態度。而這種時候,女人往往會扮演勸誡他們的角色,以說教的口吻,說明當今社會是怎樣依靠宗教才維持住了家庭的結構、質樸的傳統等等。
男人們一面覺得這樣的說教空洞又無聊,另一面麼,如果某個女人不這樣,甚至表現出了對宗教的忽視,他們又要跳腳了。
正是因為霍夫曼知道薇薇安是個真正的唯物主義者,所以她這次對‘索爾多伯爵夫人’特別‘忌憚’,他是真的很好奇——霍夫曼並不是一個特別有好奇心的人,但總有些事、有些人,更能激發一個人的好奇心。
霍夫曼直覺,薇薇安調查‘索爾多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夫人’是和當下這種古怪的‘忌憚’有關的。所以他選擇了以自己的方式發動調查…而霍夫曼如果選擇調查,他能夠動用的力量就完全不是薇薇安這種找一些偵探能比的了。
畢竟,福爾摩斯那種一個人頂的上整個蘇格蘭場的偵探也就是在小說裡而已,現實生活中當然還是國家機器可怕的多!
在霍夫曼的要求下,國家機器只是運行了一個觸角,就在十天之後帶來了這份報告。看完這份報告的霍夫曼,頗有一種往昔的世界觀被顛覆的感覺……
霍夫曼不算是唯物主義者,應該說他都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沒有刻意去反抗信仰的傳統,但同時骨子裡又是極端務實的,日常幾乎不會想到所謂的‘神’——他是真的沒想到能看到這樣的一份調查報告。
雖然說,作為和禮蘭的國家情報機關,經常要處理一些邪教傳播、惡魔崇拜、原始信仰等引發的事件。也會哭笑不得地設立‘超自然局’調查魔法師、鍊金術士、仙境等等,其中一些甚至霍夫曼都不能判斷真假…畢竟不能證實,也不能證偽。
但是,眼下這個已經不是不能證實,也不能證偽的程度了…雖然還談不到直接證據,可是邏輯鏈已然清晰。
在‘國家機器’開始發力之後,歐內斯特伯爵和麥爾頓侯爵夫人那天晚上做過什麼事就非常清晰了——他們去了歐內斯特伯爵夫人所在的島,而根據找到的島上旅館的僕人證詞,麥爾頓侯爵夫人是給歐內斯特伯爵夫人送過一張紙條的。
還有守夜人,見過從夜色裡匆匆忙忙歸來的麥爾頓侯爵夫人、歐內斯特伯爵。
至於說他們乘船連夜返回,破綻就更多了…那艘船確實是一艘小船,而且屬於麥爾頓侯爵夫人,船上操船的人都是她的人,一般情況會為她保守秘密。可就像旅館僕人、旅館其他客人、守夜人等人一樣,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是受了威逼利誘,最初都閉嘴了一樣,他們也只是在普通的調查中閉嘴而已。
國家情報機關的都出動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霍夫曼幾乎能夠肯定,歐內斯特伯爵夫人是被自己的丈夫,以及丈夫的情人謀殺了。雖然缺乏直接證據,但這年頭大家破案倒也沒有那麼講究…這樣做搞錯的機率是存在的,可現在也不是要審理案件、法庭判決,只要心裡有個數就好了。
而事情有趣就有趣在,‘索爾多伯爵夫人’被老索爾多伯爵從海上救起,就在歐內斯特伯爵夫人落海後第二天白天。雖然兩者距離足夠遠了,但考慮到這兩個人長著一模一樣的臉…真的是巧合那麼簡單嗎?
更不要說,索爾多伯爵夫人最主流的來歷傳聞,已經在調查下徹底被拆穿了。事實上,她就沒有一個來歷!就像是一個過去完全空白的人。
歐內斯特伯爵夫人死不見屍、不知所蹤,而索爾多伯爵夫人來歷成謎、一片空白,兩人的消失和出現也連的上。要說這是巧合,那未免也太看得起巧合了。
至於說出現消失的兩個地方,雖說都是海上,可離得挺遠,很難想象歐內斯特伯爵夫人能漂那麼遠還活著…只能說,排除了一切可能之後,剩下的事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霍夫曼有80%以上的把握,索爾多伯爵夫人和‘已逝’的歐內斯特伯爵夫人是一個人。
事情到這裡,其實還算比較好接受,霍夫曼對此也只是挑挑眉而已。歐內斯特伯爵和妻子、情人的混亂關係、邪惡謀殺等等,雖然說起來聳人聽聞,可這和霍夫曼又有什麼關係呢?
至於歐內斯特伯爵夫人奇蹟般地存活,出現在不太可能出現的海域,被老索爾多伯爵搭救,這確實令人好奇。可還是那句話,霍夫曼其實並不是好奇心有多強的人,而且這個世界上‘未解之謎’太多了。
就像是魔術師的手法,很多看起來不可能完成的事,誰知道中間有著怎樣或複雜龐大,或簡單精妙的設計?在不知道這些設計的情況下,看魔術師們表演,不是一樣覺得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真正讓霍夫曼陷入沉思的是‘索爾多伯爵夫人’進入社交界後,在奧爾馬和美林堡等地的一些東西。這也是這份調查報告中的大頭,佔了總內容的2/3還多呢!
‘說起來,那些不幸都明顯沒有索爾多伯爵夫人的參與,大家也只能說是‘巧合’,不能由此說什麼。但話說回來,正是因為完全不指向索爾多伯爵夫人,看起來都是完美的巧合,才更讓我們這些人忌憚啊。’
薇薇安舞會上的話似乎又在霍夫曼耳邊響起了,說實話,當時聽到這番話的時候。霍夫曼並不完全理解,他理解的是字面意思,‘索爾多伯爵夫人’身上發生了太多巧合,得罪她、阻礙她的人總會下場不太好。
這其實也是大多數人的理解…雖然有人因此疑神疑鬼,可那到底不是主流。
薇薇安也‘疑神疑鬼’這不太正常,所以霍夫曼有了一些好奇心。但與其說他是在好奇索爾多伯爵夫人,還不如說他是在好奇薇薇安——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異常?
直到現在,霍夫曼才真正理解了一切。
很多所謂的‘巧合’其實都是未見全貌時的一種籠統概括,如果對一件事情發生的時機、起因等等有著充足的瞭解,一些看起來只是巧合的事,就沒那麼巧合了。
而那些得罪、阻礙‘索爾多伯爵夫人’後,都倒大黴的人,經過詳細的調查,霍夫曼認為不能簡單地理解為‘巧合’——首先就是時機,倒黴的開始統統在得罪‘索爾多伯爵夫人’後不久。沒有說傳聞出現錯誤,其實有些人在那之前不久就開始倒黴了。
對於這種充滿巧合的傳聞來說,沒有出現違背傳聞的錯誤,本身就很奇怪了。
另外,發生在那些人身上的事,雖然表面上看都沒什麼問題,和索爾多伯爵夫人無關。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都屬於是‘意外’,就是說,正常情況下那些事的發生機率很低。
就像伊麗莎白·哈拉登的那個百萬富翁外公,連續在投機市場上出錯不是沒可能,但穩健了一輩子,專業能力靠得住的銀行家突然這樣總是有些反常了。而且一個人這樣反常就算了,這些人裡,大部分都有這種‘反常’,這就是明擺著有問題了。
總之就是,沒有一個切實的證據可以證明,但從邏輯上來說,‘索爾多伯爵夫人’是絕對有問題的。
作為一個‘務實主義者’,霍夫曼很快調整了心態,姑且將‘索爾多伯爵夫人’當成是為了復仇,與惡魔簽訂契約,藉助惡魔的力量重回人世的那種存在…說起來,這樣的小說、話劇其實一直都有呢。
可能霍夫曼在這方面的靈活程度比薇薇安更甚,薇薇安如果不是事先‘看過答案’了,大概也會因為其‘唯物主義者’的習慣,不會想到有這種超自然的展開。而霍夫曼呢,當一切擺在面前了,作為純粹的務實主義者,反而適應的很快。
霍夫曼確定了‘索爾多伯爵夫人’有古怪,但具體也不知道她是是怎麼做到的。他不清楚藉助惡魔的力量,‘地獄爬回人間的已死之人’能做到什麼地步,於是在經過一番考慮之後,下達了暫且按兵不動,讓下屬調查更多的指令。
然而就在這個指令下達之後沒過幾天,美林堡就流傳起了一個訊息,關於歐內斯特伯爵和麥爾頓侯爵夫人一起殺死了歐內斯特伯爵夫人的傳聞……
一直讓人盯著薇薇安那邊的霍夫曼後知後覺,發現是薇薇安動手了——顯然,這種保護式的‘監視’,遵循的嚴進寬出的原則,薇薇安做了什麼,往往不會那麼及時地被知曉,甚至從頭到尾不會被知曉。
“大人?”報告這件事的下屬奇怪紐蘭公爵大人怎麼遲遲沒有迴應或者吩咐。小心地抬起頭來,只是匆匆一眼,他就從自己這位頂頭上司的眼睛裡看到了畏懼、慌張——他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
那可是紐蘭公爵大人!怎麼可能呢?
第267章 紅粉世界267
要說今年美林堡的社交季,最大的新聞是什麼,無疑是‘舊事重提’的歐內斯特伯爵夫人落海事件。當初就有一些人懷疑歐內斯特伯爵夫人的死亡沒那麼簡單了,引起過一些流言蜚語。但因為缺少證據,而且事關一些權勢人物,最終並沒有掀起風浪。
本來,時間又過去了這麼久,事情的真相應該進一步塵封,再也無人談論才對。但今年,忽然歐內斯特伯爵夫人的孃家,也就是漢密爾頓家向警局報案…關於當初歐內斯特伯爵夫人死亡的真相,有一位將死之人給她們寫了一封信。
這個將死之人,是當初島上旅館的僕人。本來就年老體衰,最近更是感染了急症,即將不久於人世了。這種情況下,他回憶自己的一生,只覺得有一件事最為愧疚,那就是當初他明明見到了麥爾頓侯爵夫人出現在島上,卻被收買,最後說了沒有。
他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麥爾頓侯爵夫人做什麼,但對方既然不承認登過島,甚至為此收買了不少人,那就不太可能什麼都沒做過——倒不見得就是麥爾頓侯爵夫人謀殺了歐內斯特伯爵夫人,但麥爾頓侯爵夫人和這件事很大可能是有關的。
當然,也有可能她就是單純登島找歐內斯特伯爵夫人談了談,只是因為獲知了對方落海死亡的事,擔心和自己扯上關係,所以威逼利誘島上見過自己的人,讓他們作偽證…但說實話,從大眾的感覺來說,這個可能性很低。
主要是,麥爾頓侯爵夫人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可是相當令人印象深刻的。
將死的旅館僕人也非常懷疑麥爾頓侯爵夫人殺了歐內斯特伯爵夫人,所以臨死之前,無法再承受良心的折磨,選擇寫了一封信給漢密爾頓家——這件事情邏輯通順,但幾個當事人都察覺出了人為推動的痕跡。
其中最大的破綻就在漢密爾頓家,漢密爾頓家就算收到了這樣一封信,按照常理,又真的會報案嗎?
這件事裡,談得到‘當事人’的三個人,是歐內斯特伯爵夫人、麥爾頓侯爵夫人、約瑟芬。
約瑟芬不必說了,對自己的親人們有著足夠的瞭解,母親漢密爾頓太太、姐姐戴安娜,還有妹妹莎莉,都是一脈相承的自私!只不過,他們的自私是以不同性格表現出來而已。
在當下這種情況,糾結約瑟芬到底是怎麼‘死’的,是否是麥爾頓侯爵夫人謀殺的,有意義嗎?別說這樣會得罪如今扶持著漢密爾頓家的歐內斯特伯爵,就說真的鐵了心地要一個‘真相’,面對麥爾頓侯爵夫人,也更可能是無功而返吧?
而除了約瑟芬以外,歐內斯特伯爵和漢密爾頓家的女人接觸的夠多了,所以也能對她們的‘本質’有一些瞭解,從而得出差不多的結論。
至於麥爾頓侯爵夫人,她倒是幾乎沒有和漢密爾頓家的女人們打過交道(除了約瑟芬以外)。但透過歐內斯特伯爵側面瞭解了一些,再加上她一直以來深諳人性、見微知著,也足夠她感覺到漢密爾頓家這次的反常了。
如果真的深入調查,大概還是能查出漢密爾頓太太她們是被金錢買通的同時,還被人抓住了一些把柄,只能如此行事(主要是莎莉有把柄,她養了一個英俊的情人,在對方身上可謂是花費不菲,因此借了高利貸,這是絕不能被丈夫知道的)。
但無論是金錢買通,還是拿把柄威脅,都經過了複雜的操作,其中還有地下世界的‘專業人士’提供幫助。三人之中哪怕是最有門路的麥爾頓侯爵夫人,集結全部力量,也不是短時間內能找到‘源頭’的(約瑟芬確實有系統外掛,可系統外掛在這種事上用處沒那麼大,至少比不過麥爾頓侯爵夫人那出名的人脈網)。
所以就算知道這件事是有心人在推動,暫時也無法實施打擊報復——當然,約瑟芬也不用打擊報復,突然爆出這樣的新聞,雖說和她的計劃不同步,但這種能給仇人帶來麻煩的事兒,她幫幫場子還來不及呢!
這個時候,約瑟芬只當是麥爾頓侯爵夫人得罪了人,人家借題發揮要搞她…麥爾頓侯爵夫人得罪的人不會比她交好的人少,所謂人紅是非多,一點兒也不令人奇怪呢!
而麥爾頓侯爵夫人和歐內斯特伯爵,這個時候雖然有些不安,急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出手了。但受限於現實情況,也只能先將主要精力用於消弭當下的波瀾——首先,先找漢密爾頓家談一談。
約瑟芬意外落海死亡,是已經有結論的事。所以實際上,無論那個旅館僕人寫了什麼信,如何翻供,只要沒有人去報案,這件事也就會是小道訊息一樣的傳聞。而傳聞麼,這些年麥爾頓侯爵夫人身上什麼時候少過?
關鍵就是,要讓有資格報案的‘苦主’住嘴!
當然,麥爾頓侯爵夫人不可能只將希望寄託在漢密爾頓家的人容易對付上,所以她還找了自己的老朋友,一些警務系統、法務系統的權勢人物…不管怎麼說,事情要壓下來!
“這兩天麥爾頓侯爵夫人可不大好過,聽說她已經拜訪過溫特沃斯爵士、皮特將軍、詹金遜部長…都是要緊的人物呢!”社交場上,談到麥爾頓侯爵夫人最近的焦頭爛額,不少人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是的,我聽說過這個,噯!這個時候還是得佩服她,讓人豔羨的人脈,不是嗎?不過,她顯然沒有和新聞界的人商量好…”說到這裡,一圈人又吃吃地笑了起來。
“是的,新聞界,這大概是侯爵夫人的‘傲慢’吧!她對於新聞界的瞭解只在於一些評論家——有錢有勢的大人物也會交好一些評論家、記者,以達成自己的一些目的。而這種交好顯然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內心其實根本看不起的。他們很清楚,雖然他們需要新聞界的筆桿子為自己的目的搖旗吶喊,但雙方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所以這次侯爵夫人忽視了新聞界,她甚至沒想過新聞界會不給她留情面,大肆報導這則訊息。她還以為,以她的權威,新聞界就該自覺自動地、以某種默契保持沉默,又或者替她轉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