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這個訊息告訴曲松年的時候,他再冷靜不過的口吻,絲毫欣喜沒有。
隔了一夜,跟她說,不要了吧。秧秧。
姜秧穗那一刻看丈夫眼裡是沒有光的,甚至陰鷙的。她有點不明白,他們這個家庭,又不是養不起孩子,而且,捫心而論,她因為陳適逢那件事,始終有點解釋不清的羞愧,她想試著彌補兩個人的感情,她覺得這個孩子是個契機。且顏顏也六歲了。她能騰出精力顧第二個孩子。
曲松年無視妻子一番話,執意口吻,要她還是弄掉吧。
為什麼?姜秧穗問他。
曲松年不答。
終究夫妻倆那點不信任乃至猜疑感作祟了,她問他,你是不是在懷疑我?
曲松年陰鬱地看著她,彷彿等著她自投羅網。
秧秧在曲同面前,永遠是孩子氣的。於是,她徑直說了,你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那一刻,曲松年的沉默像黑夜的海平面,只有真正在海面上乘風破浪過的人,才明白黑夜的海面有多可怖,一般的那些照明探過去,壓根看不到波瀾壯闊的黑夜上,邊際在哪裡。
良久,曲松年對妻子失望且訓斥的口吻,“秧秧,你是跑神了嗎?”
姜秧穗即刻反駁,她沒有。
偏偏是這下意識,讓他們夫妻倆如履薄冰起來。因為她聽懂了他的話。
就是這麼溫文爾雅的曲同曲老師,他踱步過來,勾起妻子的臉,端詳卻十成冷漠,“嗯,不怪你。怪陳適逢,他膽敢覬覦別人的妻子,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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