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秀蘭手移到鼻子上，悶聲悶氣地說，“我只是多吃點兒米，沒你書念得多，腦瓜子靈，我要是有能耐，我還來找你幹啥……”

趙柯：“媽你別這樣……”

“以前不安穩，我們想上學都上不了，你生在好時候，長在春風裡，我供你念那麼多書，是為了讓你圖安逸的嗎？”餘秀蘭語氣越來越重，“大家都不建設，怎麼越來越好？”

她太向上了。

四十來歲的人，好像還一腔熱血。

餘秀蘭話鋒一轉，“你為啥沒意思？我看你就是打從心眼兒裡不認可。”

趙柯沉默。

大家都日復一日機械地活著，能盯好身邊的一畝三分地兒，已經很不容易了。

改變世界？那是小孩子的夢想。

反正長大就會明白，世界根本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偏偏這年代，像餘秀蘭同志這樣的人，似乎格外多。

他們能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兒嗎？明明不知道，還一股腦兒“建設”。

而趙柯本來是個想“養老”的人……最近卻被動地“感情用事”。

趙柯低聲問：“你想我怎麼樣？”

餘秀蘭放下手，利嘴利舌地說：“既然當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鐘，你現在是婦女主任，就得把婦女主任的事兒放心上。”

趙柯抬頭，語氣銳利，“你沒哭？”

餘秀蘭趕緊捂上嘴，假模假式地抽搭了兩下。

趙柯無語，“別裝了。”

趙棉輕笑。

餘秀蘭咳了一嗓子，緩緩放下手，說：“反正我作為社員跟你反應情況了，你得重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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