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也沒反省自己行為,李壯子能隨口攀扯,把一分的事情,誇大說十分——拉扯間看到青絲脖子下的痣,就能隨口編排說跟青絲睡過了,他怎麼就不能反擊回去。
“我也是嚇唬嚇唬他們家,他們家以後不來生事,那就是進水不犯河水。”
姜二苗好奇,“那要是真來了呢?”小越哥是嚇唬人啊。
岑越笑而不語。齊少扉也笑,剛沒問便知道如何。
果然,他和越越才是最默契的。
姜二苗看小越哥和三少爺背影,還琢磨,拉了拉長峰胳膊,“你說小越哥剛笑是啥意思?三少爺咋也是那個笑?”那他也笑笑?
“你說呢?要是三花——”寇長峰起了個頭。
姜二苗就怒了,“那我得打斷李壯子的腿。”敢誆騙他妹妹。
這不就是了。
這事在鄉里很快傳開,鄉里聽到了只後悔不是本村發生的事——不然能免費得一個寒瓜,也只有李村,且圍觀的村民心裡感嘆:“岑老闆好大的威風。”
“是啊,今日說話時,別說李壯子娘害怕,就是我也害怕。”
“不過話又說回來,李壯子一家也是活該,以為齊家丫頭沒爹孃,是個丫頭奴僕,想著說了也沒啥,作踐人,沒想到今個栽了。”
“是啊,岑老闆今個是厲害了些,但不招惹人家,人家齊家還是很和善的,去年流水席,今個送寒瓜。”
“爹,明日寒瓜咱們吃了吧,就別賣了。”家裡小娃娃可不在意旁的話題,是一門心思想著吃寒瓜。
家裡長輩一聽,不由笑說:“吃吧吃吧,誰讓我是你爹。”
白得的寒瓜就給娃娃們解解暑,甜甜嘴。
“齊家的丫頭好賺錢,周狗子家得了這麼一門好親事,綠團嫁過去,還在齊家幹活呢。”
“你說青絲跟李壯子是不是——”
“甭管是不是,別猜了,岑郎君今個不是說了,都別聽別信,你可別在外頭瞎說,回頭別讓人家找上門了。”
嚇得這人不敢再提了,要真是被岑郎君找上門,誰捱打誰給賠銀子?只是自己心裡琢磨,那青絲到底是不是黃花大姑娘?可惜了……
轉頭說:“齊村好像有個丫頭在齊家做活,不知道工錢多少。”
“我也聽說了,一個丫頭一個小媳婦兒。”
小媳婦的都嫁了人,是人家的人了,惦記不得,那就剩齊村的丫頭了,不說跟青絲綠團一般,一個月三百文,就是二百文那一年也有二兩多銀子呢。
“齊村誰家的丫頭?”
“我早打聽過了,叫齊丫,她娘是後孃……”
齊
丫頭們到了家中,一個個幹活很是積極,綠團還抱著青絲拍了拍,說:“這事郎君也說了,過去了,以後別提了,好生過日子知道嗎。”
青絲點了點頭,“我知道。不跟你們說了,我去燒水,姜老闆回來了要用水,郎君肯定留姜老闆用晚飯……”
“一道去。”
丫頭們手腳麻利的各幹各的事。豆蔻今日沒去,不過她聽了些,懵懵懂懂的不明白怎麼了,又好像明白,反正各位大姐姐回來後,精氣神都不一樣了,各個跟那——
像是她哥哥說的,就跟那打了勝仗一樣。
豆蔻問:“姐姐們,你們打勝仗了嗎?”
眾人都笑,小菊湊到灶膛前,摸了下豆蔻腦袋,就像以前梅香姐愛惜她那般,她看著豆蔻小小的臉,只說:“以後你就知道了,好好幹活,聽郎君三少爺話,齊家就是咱們的家,不會受旁人欺負的。”
餘蹊——
“知道了小菊姐。”豆蔻點了點頭,認真了。
吃過了晚飯——今個是點了燈吃的,有些晚了。二苗在他家洗漱過,吃了飯就說要回,岑越看二苗那嘚嘚瑟瑟神神秘秘的勁兒,是頓了頓,沒多留。
快回吧,我家圓月還等彎刀呢。
第二日岑越吃了早飯,抱著圓月玩,齊少扉在旁邊嫉妒的面目全非,最後只能安慰自己,他和越越天下第一好,越越抱一抱臭崽崽而已——夜裡他還能抱越越,抱一晚上呢。
“澤瀉、杜仲,你們倆跟著曹管事,今日要是李村村民來領寒瓜,在旁協助。”岑越跟倆兄弟吩咐。
澤瀉就是豆蔻的親哥,原名狗娃子,被打斷了腿那位。小孩子年幼,恢復的快,長得也好,在齊家吃飯沒什麼拘束,如今才半年,個頭都躥了躥,各個還像是瘦麻桿,這得慢慢補。
這倆人在六人中年歲最大,差不多都是十二歲,跟著二苗走貨的,都能吃苦。其他三人年紀最小的遠志六歲半,岑越派去到正院鄒大夫跟前幫忙去了。
其實說幫忙,不如說學徒,還勞煩鄒長青教一教遠志東西。
石斛、地榆則是跟在他身邊。
二苗一回來,這倆孩子是認準了他才是大老闆是主子一樣,尤其是澤瀉,不給安排事,還刺撓,閒不住——這孩子想多幹幹活,家裡能多照看下他妹子豆蔻。
這就想的複雜了,就是沒他努力多幹活,家裡丫頭也沒說欺負小豆蔻的。
“你們倆也去吧,在外院看看,能幹什麼就幹什麼。”岑越把石斛、地榆也打發出去了。
說是幹活,實際上讓四人一塊說說話,鬆快鬆快。
晌午之前,寒瓜就送完了,李村村長帶每戶家中男丁來領的,一戶一個寒瓜,有的一戶四五人,有的快十人,人多的自然是在心裡嘀咕唸叨幾聲,不敢說出來,畢竟憑白得來的寒瓜,再說岑郎君昨日的威風還在,沒人敢亂說。
人多的就少吃一口,吃少了的就說還不如分家算了,這麼烏壓壓的一大家子人,整日吵嘴,有啥個意思,早該分了云云。
岑越並不知道,他送寒瓜,還送的李村有戶因此鬧了分家——
後來聽趙嬸說起來,岑越一臉莫名,無辜說:“可不關我的事。”
“是同郎君沒幹系,我就說說,那家也沒分,長輩們威嚴大,不過我看是早分晚分都是分,這會長輩還在能壓一壓,可面和心不和,等兩腿一蹬人沒了,那幾個兒子不得為了屋子田地打成烏眼青。”趙春花感嘆。
岑越和趙嬸閒聊,“趙嬸見解好,不過話說回來,曹羅的婚事,趙嬸你不急啊?”
“不怕郎君笑話,起先我也急,可他那倔驢脾氣,我後來想,就是曹羅娶妻生娃娃了,那娃娃也不是跟我趙春花姓,我男人生前對我也不咋樣,我幹啥為了他家姓,急死白活的,隨便吧。”趙春花想明白後,心裡舒坦了,不急了隨便去吧。
岑越露出笑來,“趙嬸有大智慧的,心胸寬廣了,日子過得舒坦,肯定活的長久。”
“借郎君吉言了。”趙春花笑呵呵說。
岑越則想,曹羅可真是嘴巴緊,連著他娘都瞞得死死的,要不是阿扉發現一絲絲端倪,倆人夜裡八卦起來,他也沒往那方面想……
曹羅喜歡家裡的蕊紅。
作者有話要說:
齊少扉日記58:越越好帥哦【星星眼
乖崽崽圓月日記3:阿爹阿爹阿爹爹【~~~
第112章 北安伯112
曹羅喜歡蕊紅這事,岑越不打算插手的,曹羅喜歡曹羅的,一直未言語,藏著掖著,顯然是知道,說出來也不成的。
那就保持現狀吧。
岑越起初聽阿扉說,還不信,真的假的?齊少扉裝高人模樣,不過那會在床幃之中,穿著裡衣裡褲,拿著大蒲扇給越越扇風,顯得‘並不是很高人’。
齊少扉說:“之前好幾次,越越你要是給趙嬸安排了什麼活,往內院跑,曹羅能找藉口頂了趙嬸的,都找了,像是從羊啊,說是重物,蕊紅那會在姨娘院子,曹羅就跑一跑。”
“現如今,蕊紅去廠裡,同曹羅打交道更多了,曹羅對果乾廠的斤數、出貨,知道的多,沒少往那邊去。”
一件件一樁樁,岑越起先從‘不可能把’,到後頭恍恍惚惚真的信了,就有了今日試探趙嬸口風——
連趙嬸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卻讓大崽看出來了。
岑越:“聰明啊。”
齊少扉揚了揚頭,說:“也就一般般吧。”
這事倆人私下說說,岑越也沒試探曹羅或是蕊紅,日子該怎麼過照舊,青絲的事情看著是解決了,其實還是受了一些影響——
李壯子一家不敢再開口胡說八道,可不管是鄉里,還是現代時,總有‘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蛋’、‘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人,到底是背地裡揣測一些什麼。
岑越只跟蕊紅說,讓蕊紅多關心關心青絲,堂堂正正抬頭挺胸的出去,外頭的話要是飄到青絲耳朵裡——
“郎君您放心好了,這等小事,我替她罵了回去都成。”蕊紅乾脆說。
岑越點了點頭,看青絲狀態還好,便不操心這事,揭了過去。
“越越你在家休息,吃口草莓乳冰,涼快涼快。”齊少扉端著一碗冰飲來的,挖了上頭尖尖的一口,親自送到越越嘴邊。
岑越吃了一口,涼快的不行,含糊說:“好吃,你放了多少蜂蜜啊。”
他吃半糖,大崽喜歡全糖。
齊少扉嚐了一口,正正好,說:“甜滋滋的才好吃。”
圓月在旁邊嘴巴長得圓圓的,看看爹和阿爹,小臉著急。岑越嘴裡還是草莓牛奶甜滋滋的味,這個可太冰了,但看圓月可憐巴巴模樣,只好說:“只能嘗一下。”
“我來吧越越。”齊少扉拿了臭崽崽的勺子,沾了一下草莓醬,“吃吧。”
圓月握著勺子,看看自己勺子淺淺紅的邊緣,再看看爹一大碗,頓時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
“不吃算了。”齊少扉作勢抽勺子。
嚇得圓月忙塞嘴裡,仔細含著,嚐到味是眼睛圓溜溜亮晶晶的,小臉上一副‘這四森莫好次的太好次啦’的土包子表情。
岑越看了都有些可憐,但小孩子確實不能多吃涼的。
小圓月只能做個‘小土包子’了。
可能他看的久了,圓月以為他想吃,是捨不得的把勺子拿出來遞給阿爹吃,讓阿爹也嚐嚐‘美味’。岑越:……婉拒了哈。
“阿爹不吃,寶寶吃,阿爹不愛吃這個。”岑越說完沉默了下,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現代時,爸媽在他小時候常常這麼說。
現如今想來,到底是爸媽真不愛吃,還是好吃的讓著他先吃。反正這會,岑越是真的不愛吃。
圓月聽了,便把勺子放到嘴裡,已經沒味了,扁了扁嘴。
“乖,不吃這個了,一會咱們吃蛋羹,香噴噴的蛋羹。”岑越說。
圓月不想吃蛋羹,眼巴巴伸著脖子去看爹碗裡的,紅彤彤還有好多哦。齊少扉:“……再給你沾一點,只能一點了。”
又給淺淺沾了半勺子,圓月握著勺子眼睛亮晶晶冒光,卻是不放嘴裡先遞給阿爹,岑越感動的不行,說:“好崽,你吃吧,吃完了,阿爹給你問爹爹要。”
“越越,你剛還說不給他吃的,他看看你,你怎麼就心軟了。”齊少扉在旁說。
岑越說:“他看你,你不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