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一扭頭就看到大崽那吃醋表情,頓時:……
“我們阿扉最好了。”
齊少扉立刻開心,“越越最好,越越和阿扉最好。”
成吧,哄高興了。岑越招呼大家坐,就在院子圓桌這兒,有的凳子,梅香泡了壺茶倒上。齊少扉剛得了誇,這會裝大人說:“要點心,三花吃點心。”
他覺得越越誇了他,沒誇三花了,他把三花的誇佔了過去,因此給三花點心吃,吃甜的會高興。
“好啊三少爺。”梅香去裝點心了。
姜二苗姜大壯都說不要,太麻煩了。
岑越見阿扉神氣模樣,說:“不麻煩,我家阿扉招呼三花妹妹吃點心,這麻煩什麼,你們要是這麼客氣,我可不能收下你們毛豆了。”
兄弟倆這才不推辭了。
一盤子紅豆酥,一盤子杏子,一盤子切成牙的梨瓜。
岑越把點心盤子遞過去,讓三花自己拿,三花先看倆哥哥,大哥低頭扣手,二哥點頭,三花才拿了一塊,小聲說了聲謝謝。
“好乖,不謝。”岑越笑說:“在哥哥家不客氣,盤子放這裡,你喜歡多吃點,我們還有。”
他怕小姑娘害臊只吃一塊。
齊少扉也拿了一塊,慢慢啃著,姜三花一看也學著慢慢吃著,她咬下去第一口就高興的不成,好好吃啊!齊少扉看了眼三花,說:“是很好吃,越越做的!”
三花很有眼光的,知道越越做的好吃。齊少扉心想。
岑越:……他每次都能被大崽逗樂。大崽真好。
“對了,你上次帶給我的草莓苗苗結果子了,估摸七月就能熟。”
姜二苗愣了下,“真的活了?”
“可不是嘛,種活了。”
姜二苗好佩服岑夫郎,“我試了好幾次,每次都活不了,岑夫郎好厲害啊。”
“我也是費了點心思的。”岑越慢慢鋪話,“苗子在這兒能活下來,估摸結出的果子取它的種子,沒準你拿回去也能種活,那得到七月了,你要是不忙,抽空能來一天嗎?不好——”
姜二苗正要答應下來,先聽岑夫郎說不好。
岑越是想起來七八月農忙,地裡莊稼要收成,姜家那時候男丁下田,凡是家裡能幫的都要幹活,不好因為這個耽誤了,因此說:“我嫂子那時候要生,我和阿扉要去看看,到時候順路我給你送過去吧。”
要是特意送,姜二苗可能就覺得麻煩岑夫郎了,但如今順道,便高興點點頭,岑夫郎說啥就是啥。
“回頭我跟你說,怎麼種。”
“岑夫郎你怎麼連這個都懂啊。”
岑越:“我也是鄉下哥兒,岑村的,你們是哪裡的?”
“大廟子村。”姜二苗報自家地址很詳細,“過了老廟,繞過一顆大棗樹,往裡走有個土坡地勢高,好多屋子,但紮了一堵牆,正屋院子就是我家了,我家分家了,現在爺奶跟我家過日子……”
“之前公家的錢,我不敢給三花買肉包子吃,現在分家了,這次上鎮上賣毛豆,我和大哥說好了,上次吃了肉餅,三花沒得吃,就把賣毛豆銀錢留三文,給三花買肉包吃……”
岑越聽二苗說他家裡事,二苗說起來整個人都是鮮活有趣的,主要是身上透著對未來日子的期待,那種精神頭,岑越很喜歡。
那筐毛豆岑越收下了,一來二去現在人情還不清,成了朋友了。
“我和大哥三花先走了,岑夫郎下次見。”姜二苗揹著空竹簍說。
岑越沒多留,不耽誤兄妹三人賣毛豆,送到了小院子門口。
“下次見。”
門一合上,姜三花舔了舔嘴巴,說:“二哥,綠豆酥好好吃啊,岑哥哥做的真好吃,還有阿扉哥哥也好好,給我遞綠豆酥,給我遞杏子,遞梨瓜,梨瓜也好甜……”
“二哥大哥,我不吃肉包了,我今天吃了好多。”
姜二苗先重重說:“岑夫郎和三少爺就是好人,不過肉包你真的不吃了?”
姜三花搖頭,高興說不吃了。
“那要是賣出去了,買點肉回家,爹孃嫂子豆豆也能吃。”姜二苗問大哥。
姜大壯點點頭沒啥話。
小院裡。
岑越和阿扉撿毛豆,“好嫩,還都是乾乾淨淨的。”
劉媽媽一瞧就知道,“肯定來之前拾掇過一遍,不然沒這麼幹淨的,都嫩生生的,煮來或者炒豆子。”
“吃個鹽水毛豆,當零食不錯。”岑越先拾了一盆,剩下的放陰涼處還能再擱幾天。
當天傍晚,小院桌上就多了一盤鹽水毛豆,劉媽媽梅香小菊也有,這個二苗送的多,煮了一鍋,大家分一分。
齊少扉愛吃這個豆豆,仔細剝開後,要是大的先給越越吃,岑越給阿扉餵了幾顆,算是回饋,他覺得自己這是進行‘親子活動’,不能讓大崽的‘孝心’落空。
殊不知,在劉媽媽幾個人眼裡,那是小夫夫甜甜蜜蜜如膠似漆,梅香小菊看的偷笑,劉媽媽笑完又唉聲嘆氣,徐徐說:“郎君這麼疼愛三少爺,要是三少爺身子好著,沒準現在郎君也該有了……”
都怪杜氏那個心狠的!
如此劉媽媽飯都不吃了,先給三少爺把參茶煮上。
“三少爺參茶在這兒,小心燙,等會了再喝。”
沒一會劉媽媽就送來一壺參茶。
齊少扉對喝參茶是沒抗拒的,因為跟以前喝藥比,這個都不苦啦,當即是乖乖應好,說等會他會喝光的!
劉媽媽滿足的下去繼續吃飯,想著這麼補,三少爺身子也會早早好起來,到時候和郎君生個娃娃才圓滿呢。
天一天比一天熱,院子桌子旁多了松柏盆栽,還有驅蚊的草,晌午飯肯定不能放外頭吃,太曬了,就移到側屋廳裡吃,到了傍晚吃飯前,梅香和小菊先給院子磚上灑了井水降降溫。
不過夜裡很涼快,岑越都想著天氣再熱的話,到盛暑那會,睡在院子裡——臥室的矮榻太小了,要是再大點,做個一米八的矮榻那剛剛好,最好是用竹子做的,比較輕巧,方便搬動,上頭鋪上草蓆,很涼快的。
要是怕蚊蟲,還可以四角挑高,掛上蚊帳。
岑越:……躍躍欲試想做點木匠活了。
他先畫了圖紙,之後早上天涼的時候做,阿扉給他打下手,也不著急趕工,慢慢的來,到了月中去前院吃飯,大崽還有點意猶未盡,不想吃席,想在院子幹活。
“下午天氣熱,在院子裡也幹不了什麼,回頭要鬧中暑了得喝苦茶。”岑越跟大崽說。
阿扉真的很喜歡玩這些。
齊少扉一聽喝苦茶,當即是臉先皺成小苦瓜,想到喝藥時了,連連擺手說阿扉不喝阿扉去吃飯。
“乖啦,吃完回來晚上陪你加加班。”岑越答應,真是點著油燈要幹手藝活了。
齊少扉卻搖搖頭,說:“晚上是越越講故事的時間。”
“你還挺聰明的。”
“那當然啦,阿扉很聰明的!”
兩人過去的略晚一些,人都在,岑越看到堂屋坐著的杜氏,面不改色的一一叫人,齊少扉就跟著一同。
齊老爺一看,很是滿意點點頭,讓兩人坐下說,還問怎麼來晚了。岑越就說天氣熱,午睡折磨,起晚了一會。
反正閒話。
杜氏瘦了一圈,清減下去,模樣有幾分小白花楚楚可憐的味道——要不是樣貌好,齊老爺當初也不會把杜氏養在外頭好幾年,畢竟齊老爺治家嚴,家裡夫人還是官老爺之女。
這麼多年下來,杜氏又給齊老爺生了一子,齊老爺對杜氏是有幾分感情的,關了杜氏一月,杜氏天天夜裡去香樓反省,不出現在齊老爺面前,齊老爺剛得了程姨娘懷孕好訊息,也沒功夫想起杜氏。
還是昨日齊少修放學後,去找齊老爺,說爹,娘好像病了。齊老爺這才想起杜氏來,再看面前的小兒子,有些委屈泛紅的眼,問他:“是不是姨娘有了弟弟,爹就不疼愛少修了。”
“少修以後會好好用功不貪玩了,爹您別生氣了。”
說的齊老爺一下子心軟,再看面前這個小兒子,不過短短一個月時日,好像長大懂事了不少,自然是也想到了,杜氏再有不是,也不能當著少修面做太過,畢竟杜氏是小兒子親孃。
齊老爺當即說沒有,去看看你娘身體如何了。
“爹,爹……”齊少修揉揉眼,哽咽連著叫爹。
齊老爺年紀大,聽了也不是滋味,抬手摸了把小兒子的頭。他就兩個兒子,大兒子是神童,打小他爹管得嚴,還讓他這個當老子的離孩子遠一些,省的外頭染得習性壞了兒子。
因此在父子相處上,多是刻板規矩。對齊少修,齊老爺才有些當爹當慈父的感覺,小兒子被杜氏嬌慣,但會說話人機靈,也懂得找爹撒嬌央求要東西。
齊老爺還挺吃這套的。
就說齊少修帶著齊老爺去了側屋,齊老爺一見杜氏,杜氏確實瘦了,又是哭哭啼啼說錯了知道錯了,老爺我再也不敢了……
這不,今日吃席上,杜氏便在了。
不過杜氏雖然在了,但沒了‘齊大奶奶’的往日威風,是低眉順眼的伺候老爺,或是遞茶水,或是給齊老爺打扇子,要拿林姨娘心裡話說,那就是比她們倆個做姨娘的做派,還會伺候老爺呢。
“程姨娘進來可好?天氣熱了,姨娘注意些飯食,要是菜肉不新鮮了就別用了。”岑越閒話聊天。
齊老爺點點頭,說:“少扉夫郎說的對,你身子重,吃食上精心些。”
“知道了老爺,現在院子裡婆子每日出門買菜,因為天熱,還特許我們院子一天出去兩次,都是新鮮的菜。”程姨娘說。
杜氏裝乖裝可憐裝低眉順眼,除了讓齊老爺心軟,不禁她的足,自然是要拿回管家權,不然她出來了,還被個姨娘爬上頭,這齊家哪裡還有她的地方了。
結果一通席面吃下來,齊老爺愣是沒提讓杜氏繼續管家這事。
杜氏也不好說,是心裡一通邪火發不出去,只能忍了下來。
岑越說想下個月初回趟孃家,他嫂子要生,加上農忙,想回去幫幫忙。齊老爺點點頭,說:“家裡兩個壯丁你也帶過去吧。”
“謝謝爹。”岑越很爽快答應了。
之後沒別的話,一頓飯吃完閒聊了會,各回各院子。
齊少扉從正院回來就好開心,像個小孩子一樣走路是蹦的,說:“越越,我們下個月要回村裡了嗎?小草莓也熟了,給小寶寶帶著。”
“小寶寶還不知道哪日出來,再說剛生下來要喝奶,吃不了小草莓。”
“給大哥大嫂吃。”
“這個可以。”
岑越也高興,其實有點感動,因為那小草莓是大崽看著一顆顆結的,每天都去數,多一顆就好開心,他說還沒有紅,大崽就忍著不去摘,等第一顆紅的熟透時,他說可以了,大崽摘了小心翼翼洗乾淨,先喂到他嘴邊,期待看著他,說越越先吃,可甜了。
那時候,岑越感動的一塌糊塗,也說不上什麼打趣的話,很珍重的咬了一口,可能經過空間水澆灌,這次的小草莓略大了些,也甜了一些。
兩人就分著一顆草莓吃。
甜滋滋的。
後來紅的越來越多,院子裡劉媽媽、梅香、小菊也分到了,剩下的除非岑越說想吃,不然齊少扉就不摘,每日看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