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楚孌坐在小御攆上,有些清冷稚嫩的聲音從金龍刺繡的簾後透出,陽光正好,玉華流蘇壓下的明黃輕紗微透,隱約能瞧見她端坐的身姿,纖細高貴。
? ? 御駕走遠了,楚禎才轉身往晉王暫居的宮殿走去,俊朗的面上神情淡淡,似有失望,須臾莫名發笑……
? ? 而楚孌這邊,小安子奉了茶水,一面觀察著她的神色,到底是忍不住問道:“陛下,為何不答應晉王世子?若有他們相助,往後行事也方便些吧。”
? ? 楚孌睨了他一眼,小安子調來侍奉她之前,已經在二十四衙門裡的印綏監做到了掌司,頭腦自然要比旁的內官靈活許多,現下他身為她的心腹,倒是愈發得心應手了。
? ? “此事已被容欽知曉,應不應已無須急於一時。”
? ? 能誅清權閹自然是好,可楚禎的法子並不太好,先不論容欽,就是一個姚顯,在她父皇時期便做司禮監掌印,執掌內廷近二十年,控制朝綱也有十來年了,能將內閣都扳倒的人,單是拿兵符起兵去殺,只怕會適得其反,稍有不慎便會天下大亂。
? ? 所以,她怎可輕易應下。
? ? 放眼如今,容欽比姚顯更甚,提督東廠讓人聞風喪膽,竟然連一向聽命於皇帝的錦衣衛,也為他所調動,更不知有多少如雲州按察使那樣的封疆大吏任他所驅。
? ? 楚孌微微擰起了細長的黛眉。
? ? 她想要做好一個皇帝,是難於登天了。
……
? ? 午後,容欽自東廠主完事後便入宮,在清涼殿找到小皇帝,卻發現那丫頭正在與劉侍講學習手談,他只在外站了小會兒,便聽見劉敬說了不下十個錯。
? ? 大殿裡極是敞亮清幽,金漆寶格雕窗大開,廊下碧樹瓊花明豔,涼風輕拂,入了殿去,空氣中散浮的淡淡花香漸濃。
? ? “臣容欽,叩見陛下。”
? ? 捻著白玉棋子的楚孌被他驚了一下,彎翹的蝶翼長瞼輕顫,澄澈的眸子睨向他峻拔的身影,跪也不曾跪,談何叩見,輕輕的冷哼了一聲。
? ? “是容卿啊,平身吧。”
? ? 坐在對面的劉敬早已起身,他本就是容欽指定來給楚孌教學的人選,算是容欽的人,朝著容欽行禮恭聲說道:“督主的棋藝遠在下官之上,下官斗膽,還請督主為陛下講解一二。”
? ? 楚孌的目光立刻從棋盤上抬了起來,平日看著老實本分畢恭畢敬的劉大人,這是要當甩手掌櫃?
? ? “朕……”
? ? “既然如此,便由我來吧,劉大人也辛苦了,暫且退下吧。”淡漠的聲音低沉。
? ? 見容欽已經走了過來,劉敬立刻退讓開,督主大人直接就坐在了皇帝的對面,將權臣的囂張氣焰表現的淋漓盡致,他哪裡還敢再看,弓著腰朝二人一拜,趕緊出去了。
? ? 劉敬一走,楚孌便將手中的玉子扔了回去,秀氣的眉頭微皺:“督主今日不在東廠,入宮做什麼。”
? ? “兩日不曾見陛下了,臣今日來看看聖駕是否安康。”
? ? 他修長的手指極優雅的捻起一粒墨玉棋子轉動在指尖,墨色的玉,玉色的手,逆著光格外好看,楚孌目光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