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兩人一路南下,周應淮在路上還不忘燒個符籙給閉關的太虛報平安,大概說了他已遇上那女子,平安無事云云。
路上週應淮的幻聽又有加重,蓁蓁見他面色不虞,擔憂的牽住了周應淮的手。
涼涼的觸感從手心傳來,周應淮心神一動,反手牽住了她的手。
直至到了廣陽郡內。
山城民風淳樸,看二人樣貌不凡,皆以為是城內來的貴人,又聽說二人是為除妖等事而來,全都感到稀罕。
蓁蓁跟在周應淮身後,二人經過村民的指引,徑直來到了求助的人家內。
一位已至不惑的老者顫顫巍巍的相迎,周應淮連忙上前扶他,瞭解了大致的經過。
春日是牛羊生產旺季,他的孫兒張俊才同幾位夥伴一起在山上放牧,路上看到一隻通體紅色的狐正在捉兔子。
“畜牲,早晚咬死新下的羊崽子!”王大壯一個飛撲抓住了那狐狸的尾巴,倒提著它便砸向了石頭。
“哎,你這樣皮毛都賣不了錢了。”狐狸摔的鮮血直流,黃二狗上前看了看,略帶著惋惜的說道。
剩下的幾人眼看賣不了錢,便洩恨似的拿鞭子抽那火狐,只剩下張俊才縮在角落,不知如何是好。
“愣著幹什麼?數你家羊多,還不來打死它?咬壞了羊你拿什麼給你阿媽治病?”李四妮戳了戳張俊才。
張俊才聽聞頓時急了,他壯著膽子,將狐狸用腳踢進石隙中。
“切…”周圍的夥伴喝了倒彩,也不去管那畜牲是死是活便接著趕牧,沒多時便將此事拋在腦後。
但是張俊才心裡確實惴惴不安,一路念著阿彌陀佛。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便出事了。
先是王大壯突然生病,臥倒在床,昏迷不醒後便痴痴呆呆;然後是黃二狗瘸了一條腿,原本議親的女子也退了婚;接著是李二妮,總感覺有人掐她脖子,找郎中開了藥倒是好了,卻也成了歪嘴,頭再也沒直起來過。
看著夥伴屢遭厄運,張俊才才意識到是那狐狸來索命了。
他連忙去山上,想要將那狐狸好生安葬,卻發現原本的狐狸屍體不翼而飛,晚上睡覺的時候,竟夢見一隻狐狸要咬死自己!
張俊才徹底慌了神。
急頭白臉的將此事同爺爺說了之後,老者亦是恨鐵不成鋼,“你們真是作孽!”
好在他同太虛有些塵世的親緣,聽說崇衍仙長正巧下山,便厚著臉皮求周應淮走了一遭。
“蓁蓁,”經過昨晚一事,二人感情熱絡不少,周應淮已經可以神態自若地用修長的手指親暱地敲蓁蓁的腦袋,瞥她一眼,“你有什麼看法?”
“疼的呀。”蓁蓁捂著腦袋氣鼓鼓地躲遠,但是還不忘乖乖答話:“種其因者,須食其果。”
周應淮乜著看她,蓁蓁這才嘟著嘴重新站到他身邊。
他滿意的輕笑,點了點頭:“狐妖所為不算蠻橫,這是你孫兒應有的劫。”
老翁和青年聽聞臉色一白,只差沒給周應淮跪下,“那…沒有別的法子了麼?”
“有。我當中間人請它入世,若是它能提出要求原諒你們,那因果也算是善終。”
“好啊,好啊!”老者和青年連聲叩首道謝。
*
層巒迭嶂的山立著一座荒廟,濃淡不一的雲霧飄蕩開來,廟內草木凋零,明明是春日,卻顯得格外陰森。
“這破廟裡有妖麼?”蓁蓁歪著頭看周應淮做法,金黃色的符籙燒在地上,轉眼便化作了一道灰色的煙霧。
“這裡面原先供的就是它的祖先,只是它現在妖身受損,廟內便冷清了。”周應淮看了一眼蓁蓁,抬手替她拂去頭頂的一片碎竹,“一會便來了。”
正說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便出現在了二人身前,雙眼輕眯,鼻樑高挺,如雪的面龐上沒有一絲笑意,整張臉看上去如數九隆冬一般。
“誰找我?你,還是你?”
蓁蓁莫名打了個寒顫,抬手把周應淮一把推了出去,“他!”
“……”周應淮氣笑了。
他捏著蓁蓁後頸就把人拽到身前,大掌牽住蓁蓁躲閃的小手,“過來,站好。”
“回去再收拾你。”
蓁蓁心虛的蹭了蹭周應淮的胳膊。
胡苓看著二人,突然眉頭輕蹙,對著蓁蓁仔仔細細打量一番:“你走蛟失敗了?”
“啊?”蓁蓁眨了眨眼,一臉迷茫。
胡苓抬手去探蓁蓁的靈府,帶著涼意的眸子也轉變成了驚訝:“你的修為和妖丹呢?!”
蓁蓁呆了:“我竟是妖麼?”
周應淮將她護在身後,隔絕了胡苓打量的目光,凝眉沉聲說:“你認錯了。”
“也是…她早該成仙百年了…不過真是一模一樣…”胡苓喃喃了一會,轉而盯著周應淮看。
“崇衍仙長?你來作甚?”
周應淮淡淡道:“聽說了你和村裡的人有恩怨。我本不該多管,但張俊才命局正官,是天定的青雲之相,你傷了他勢必唇亡齒寒。”
胡苓扯了扯嘴角:“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們二人命有因果,你若是能放他一馬,屆時向他討封便也方便早日成仙。”
胡苓哼了一聲:“那他少說要當牛做馬的伺候姑奶奶我一段時日,他若是答應,我便入世。”
“不過分,”周應淮微微挑眉,沒再說什麼,牽著蓁蓁扭頭,“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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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狗爹:(認真)我替讀者問一句,什麼時候吃肉?
小秋:(望天)可能在第十章左右吧…話說今天天氣真好啊…
蓁蓁:(疑惑)咦,可是這裡不是全年都很曬麼。
狗爹:(嗤笑)確實,晚上還不安全,怪不得天天只能窩在家裡碼字,不像我和寶貝蓁蓁。
小秋:??林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