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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嬴魚 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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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扶額,以前她怎麼沒有覺著這兩人這樣蠢笨呢?還是說人老了,腦子就變得糊塗想不清道理了?

太后:“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高氏和荊氏對視一眼,荊氏道:“吾等聽聞,前些日子,這個稚子......”在太后嚴厲的視線下,荊氏艱難改口道:“......公子..魚,將一瓶花露,賣出了三千金的價格。太后,公子魚有此等寶物,不說獻給太后,竟然作價賣給一介商賈,實在是沒將太后放在

眼中。”

太后呵呵笑道:“他有將花露獻給朕,很將朕放在眼中。還有,花露是大王的,你們可以不用打這個主意了。”

荊氏一噎,高氏道:“既然是大王的,公子魚也應該將所得巨資送往咸陽,而不是分發給賤奴們......”

太后耐心道:“他分發的,是我秦國的百姓和黔首們,不是什麼賤奴。”

高氏激動道:“黔首跟賤奴有何區別,他居然還徵發有償勞役,給每個正常服勞役的民夫發鹽釋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住口!”

一個金鑄茶盞摔在高氏的腳下,太后用力指著高氏和荊氏,喝罵道:“依朕看,你、你們才是滑天下之大稽!這麼多年的飯,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竟是沒長半點腦子,朕在咸陽的時候就聽說你們欺壓百姓為非作歹,朕還不信,如今看來,竟都是真的。是往日裡朕太縱容你們了!”

高氏還要再說什麼。

太后已經不想聽這兩個人的廢話了。

喝道:“滾!”

高氏和荊氏無法,只能告退。

在他們出殿門前,太后給他們做最後的勸語:“不要去招惹秦魚。”

是秦魚,不是趙魚。

這兩人似是得到了什麼暗示似的,對視一眼,對太后躬身作揖,然後退出宮殿。

出了繁花似錦的內宮,走在肅穆的外宮宮道上,荊氏不由嘆道:“太后老了,已經失了睥睨六國的銳氣了。”

高氏看看左右,小心告誡道:“小心隔牆有耳。”

荊氏不屑:“就是聽到又如何?還能告到太后耳中去?就是太后知道了,還有丞相在呢,差不了事。”

高氏一聽,覺著有理,也鬆懈下來,嘆道:“太后不頂用,丞相遠水解不了近渴,奈何?奈何?”

荊氏嗤笑:“不過是個稚子,給了他過了這麼些天的安靜日子,還真當櫟陽是他掌中之物了?”

高氏:“兄是要......”

荊氏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色,然後結伴出宮了。

秦魚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出宮之後,回了官署,找向圭說話。

“老師,你跟高氏和荊氏之間,誰

尊誰卑?”

高氏和荊氏是櫟陽楚系的貴族,向圭知道,他道:“高氏和荊氏原本是太后從楚國帶來的侍女後人,因為太后重情,提拔他們,才讓他們在櫟陽過活。你問這個做什麼?”

哦,也就是說,向圭在他們面前,可以稱一聲少主了,畢竟向壽可是太后的舅家表弟,向圭在他們面前就是小主子。

秦魚晦氣道:“在太后宮中,遇見這兩個人了。”

向圭皺眉:“你們起衝突了?”

秦魚翻白眼:“是他們單方面的看我不順眼,我是閒著沒事跟他們起衝突。”

向圭:“既然沒有衝突,你為何會生這麼大的氣?”

秦魚:“哼,我總覺著這兩個老頭沒安好心。對了,我之前要的櫟陽各家的譜系來歷,您可給我寫好了?”向圭雖然是從咸陽來到櫟陽的,但他對櫟陽本地這些老牌貴族家世也很瞭解,在授課的時候,秦魚就請向圭給他寫一個譜系出來。

這樣的譜系,他還請裡典公孫眺、大母和丘嫂一人給他寫了一個,秦魚要求他們寫自己知道的,不要串聯,這樣秦魚拿到手之後,可以相互比對映照,對櫟陽的勢力有一個更深的瞭解。

向圭給了他一大藤箱的竹簡,一卷竹簡就是一家的譜系,要是人口多的,勢力廣的,就分為好幾卷竹簡,然後裝到一個靛青色的麻布袋裡,以防混亂了。

秦魚看著這一大箱子的竹簡,在心裡暗暗發誓,等有多餘的純鹼的時候,我一定要把紙給做出來。

竹簡,對小朋友,真是太不友好了。

秦魚暫且將手裡的活計放一放,開始梳理櫟陽本地大小勢力。現在秋收已經結束,大家都閒了下來,秦魚有預感,之前看著很平靜的櫟陽,或許很快就要波濤洶湧起來了。

他不說提前做好準備吧,總得先將這些人的根底給摸清楚吧?否則投鼠忌器,或者打蛇沒打死反被咬一口,他得多冤啊!

櫟陽的百姓們對官署開展的考課活動付出了極大的熱情,總評比這一天,好像所有的櫟陽百姓們都蜂擁到了都邑,好在秦魚早就想到或許人會很多的情況,不僅將整個西市給空了出來,還讓官署的求盜亭長和槐那邊的所有士卒全部出動維護秩序,避免擁擠和踩踏情況發生。

這一天,秦魚見到了靈氣十足的田牛,見到了毛色雪白的山羊,見到了肥壯的河曲馬,見到了飛的很高的雉雞和野鴨,見到了一斛顆粒比所有豆子都還要大的大豆,見到了色澤金黃的麥子,見到了植株粗壯的蕁麻......

這些都是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勞動人民的智慧結晶!

而秦魚,要做的就是守護他們。!

第77章 大木

考課結束,百姓們的熱烈程度卻沒退卻,秦魚趁著這股熱潮,新發了一回徵勞役的明告。

說起來,今年,秦魚這個縣令已經徵發過勞役了,時隔一個來月徵發第二次勞役,應該群情激憤罵他狗官才是。但百姓們卻是興高采烈的聚集在明告下面,聽小吏們詳細講解此次勞役的內容。

此次勞役,分兩部分,一部分是徵集青壯,繼續上山採集大木和大石,這次勞役時間要長一些,若無意外,會一直做到河水結冰為止。報酬方面,會與第一次勞役相同。

第二部 分,是官署計劃在縣內種植果樹。因為種植果樹屬於輕省的活計,因此這部分勞役面向的群體,除了青壯男子之外,還有青壯女子,以及自認可以做工的老弱。青壯男女鋤地挖坑,老弱可以澆水扶苗,分工明確,一點毛病都沒有。

秦魚這樣的“橫徵暴斂”,要是來個儒家博士,怕不是得指著他的鼻子臭罵“暴君”!

但櫟陽的百姓們聽著此次勞役的內容,具都開心的笑了。

往年秋收之後,他們交上今年的賦稅之後,沒有服勞役的,也是要繼續服勞役的。以前給官署服勞役,不僅是無償勞動,還要自備口糧。啥?沒有口糧?那也沒關係,可以向官署借貸喲,只要等你田裡有收穫的時候,連本帶利息的,還上就行了。

即使沒有服勞役的,他們也會憑藉經驗,計量剩下的口糧,看能不能捱過明年青黃不接的時候。要是之前家中有在官署借貸的,這個時候就要開始還貸了,若是打算用全家剩下的口糧去還貸,那就要考慮接下來的日子全家會不會餓死。

要是不打算還,那也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利滾利,這樣或許永遠也沒有還的上的時候,第二個選擇,就是主動去官署,用延長服勞役期限的方式,去為官署還貸。

無論是第一個選擇,還是第二個選擇,總歸,他們最終,還是要到官署延長服勞役的期限的。

要是家中既沒有未完的勞役要服,也沒有未還完的借貸,糧食青鹽也都夠吃的,那麼,這個時候,全家就要考慮如何過冬的問題了。經過一年的風吹雨打,茅草屋是不是漏風了?要不要修補?過冬的柴木可都準備好了?大人穿的棉衣呢?熬過綿綿寒夜的被子呢?小

孩子可以窩在屋子裡躲冬,大人可是要幹活的,沒有棉衣穿,沒有暖被蓋,凍壞了身體,可就做不了活計了。

更有可能的是,全家可能在不知不覺間,都凍死了。

因此,每年的冬季,對他們這些黔首們來說,都是一個不大不小檻,度過去了,就還有明年,度不過去,就沒有第二日了。

若這些都準備好了,仍舊不能閒著,秋收後的田地整理好了嗎?田間的溝渠要不要疏通一下,等來年春耕好引水灌溉?今年種的麻漚好了嗎?若是不能在結冰前將麻捻成線,留待冬日裡紡織成布帛,等到明年交帛稅的時候,很可能會交不夠......

林林總總,他們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都不能停下來,他們時時刻刻總是有做不完的活計。

或許只有等到死亡的那一刻,他們才能永久的歇息一下了。

不得不說,商鞅的疲民政策,在秦國施行的非常成功。

但今年,一切都不一樣了。

櫟陽的百姓們,仍舊覺著每天有幹不完的活計,仍舊每天都累的只想躺倒不想站起來,但他們的心態,發生了截然相反的變化。

他們即便躺倒了,腦袋仍舊在轉動,想著明天,要如何能做更多的活,因為他們的做工量,直接跟他們的利益相關。

都是因為,他們櫟陽,來了一個小縣令。

小縣令實在仁慈,他不僅讓大王允許他們養殖家禽只收很少的羽稅,還讓他們用鮮花換取禽苗,天呢,這跟白撿有什麼區別嗎?

他們原本就覺著,這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誰知,還有更好的事情在等著他們呢。

鄉里建起了水房,以前舂米是個苦活計,無論男女,用手臂抱著木棍舂上一上午,胳膊都要斷掉了,也只能舂出供一家人吃幾天的米來,現在好了,只要將粟米送去水房,你想舂多少,就能舂多少,完全不用自己費力。

今年的勞役也發下來了,雖然沒有比往年輕快多少,甚至要更多更重,但竟然是有報酬的,報酬居然是鹽和布帛。聽說做勞役的工地裡,一天居然是要吃三頓飯的!

有這樣豐厚的報酬,有這樣豐厚的待遇,那麼,這勞役,還能夠叫做勞役嗎?

有好奇的年輕人悄悄

去問有年紀的人,問他們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勞役?或者他們年輕的時候,有沒有服過這樣的勞役?

要不說人老成精呢,這些有年紀的老人眼睛一瞪,嘴角一撇,開罵:“問這麼多做什麼?公子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好日子不過,再來瞎打聽,腿給你們打斷!”

好吧,悶聲發大財,他們懂得。

現在公子憐憫他們黔首日子難過,給他們發酬勞,要是他們瞎嚷嚷,讓王城那邊的大人們聽到了,或許就不允許公子這樣做了?那麼他們黔首的日子肯定就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了。

雖然在公子魚治下的日子還沒過多長時間,但他們衷心的希望,這樣的日子能長長久久的過下去,真心的希望公子魚能長命百歲。

他們奔告鄉里,成群結隊的進山,在三老官吏的帶領下砍伐大木,種植小木,採伐大石,然後運到沮水邊,等待沮水下游的同鄉們將其打撈起來,運往官署。

就這樣在山裡幹了一個多月,等到了秋收的日子,他們才成群結隊的從大山裡出來,人均瘦了一大圈,形似無家可歸的野人。

但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等待他們的是滿滿一罐子供全家吃一整年都還要有剩餘的青鹽,是尺尺相盈的厚實布匹,是肥膩膩的油脂,是活蹦亂跳的家禽......

以及,笑吟吟的妻子端上來的油潑面片湯,和臉蛋紅撲撲的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辛苦算什麼?他們的辛苦是值得的!

家中有借貸的,更是跟天上掉餡餅一樣,他們可以一邊領取一半的酬勞,一邊用另一半的酬勞抵掉官署的高利貸。凡是家中債臺高築的,無不往死裡去幹,只求儘快將債務清零,否則,等待他們的,很可能是遷居到秦國新打下來的土地上服勞役,一直等他們將借貸還清,才能回鄉。

一想到這些,不想背井離鄉的黔首們就兩股戰戰,背景離鄉就如無根浮萍,若真走了,他們此生,恐怕都沒有回鄉的時候了。

所以說,等秦魚徵發第二次勞役的時候,百姓黔首們的熱情,並不比他舉辦考課的時候少上半分。

有借貸的可以再做一波勞役趁機還借貸,沒有借貸的,能夠為家中積累物資,永遠都不嫌多。

秦魚雖然高興百姓黔首們表

現出來的高昂熱情,但他還是明示所有官吏,一切都按照秦律嚴格執行。

小男子小女子做工是什麼價錢,大男子大女子做工是什麼價錢,六十歲以下的老弱病殘能不能為官署服勞役,需要他們服什麼樣的勞役,這些秦律裡既然都有明確的規定,那麼就按照秦律嚴格施行。

秦魚深知生米恩鬥米仇的道理。做慈善,也沒有任由人佔便宜的?更何況,他是在治理一方土地百姓,不是在養肥誰的野心,施行政令,公平公正公開才是他的底線。

種植果樹的計劃已經做了接近兩個月了,這兩個來月,各鄉嗇夫、部佐和亭長們早就將自己鄉里能種植果樹的範圍和地方摸清楚了,也曾送到秦魚面前大家一起會商計劃的可行性。

因此,等到秦魚明確釋出明告的時候,無論是要栽種的果苗、挖坑的農具,還是管理百姓們服役的小吏,指導果樹種植的農家子弟,都已經準備就緒,只等秦魚這個縣令,一聲令下開始執行了。

秦魚下完命令之後,全縣的百姓黔首們都動了下來,他自己反倒閒了下來。

最近,他已經大體梳理好櫟陽本土勢力情況了,錯綜複雜姻親為網就是櫟陽本土勢力生態的最佳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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