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之後,沉螢就被關了起來。
陸逾白並不住在這裡,離開別墅後一直沒有再出現,他像是鐵了心的要把她軟禁在這裡,沒有轉圜的餘地。
別墅裡只有寥寥幾名傭人,這裡似乎處於郊外,人跡罕至,從二樓房間的窗戶看過去,山間的道路上車輛少得可憐。
這裡的傭人受了指示,態度謹慎嚴肅,一言不發做自己的事,沒有人會和她說話,更別提幫助她逃出這裡。
在這樣的處境下,她的心情慢慢低沉下來,想要離開這裡變成了不可能的事。
別墅二樓有一間藏書室,被沉螢發現後,她白天大多時間都在看書,用書籍來緩解自己內心的焦慮。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她的生活過得平淡乏味,也無法和外人聯絡,像是徹底與世隔絕。
有時候她會安慰自己,只有三個月了,陸逾白不可能關她一輩子。
但身體的反應騙不了她,被禁錮兩個周後,她的失眠症開始嚴重,好幾次直到凌晨才能睡著,即使睡著了覺也很淺,一點動靜就會被驚醒。
某天夜裡醒來時,她發現黑漆漆的房間裡,某處似乎亮著紅點,一開始以為是看錯了,仔細看過去,察覺到似乎真有什麼東西。
她猜測到什麼,下床開了房間的燈,往亮著紅光的位置找尋過去,發現了藏得隱秘的攝像頭。
沉螢臉色一沉,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她衝到房間外,在這棟房子裡四處找了一遍,結果發現隨處都是攝像頭,大廳,餐廳,藏書室,幾乎所有她待的地方都被裝了攝像頭。
這些天裡,陸逾白一直在透過這些攝像頭監視她,窺視她的行為。
恐怕住在這裡的所有人裡,只有她不知道這件事。
她憤怒到了極點,隨手拿過桌子上的一個擺件,朝角落裡攝像頭位置扔去。
一旦開始發洩,她就難以停止自己的行為。緊接著,她拿起一切能拿動的物件,砸在地板和牆面上。
猛烈的撞擊聲響,還有瓷器碎裂的聲音驚醒了別墅裡的傭人,不一會兒都急匆匆趕了過來。
他們看到沉螢正發著火,奮力砸著東西,整個客廳一片凌亂,花瓶和一些擺件都被她扔出去砸得粉碎。
分明她只是砸著東西,既沒有吼叫,也沒有發狂,這些人卻能感受到這個平時性情溫和的人難以剋制的怒火。
沒有人敢過去阻止,過了一會兒才有人反應過來,急匆匆地去打電話告知那位陸總。
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後,沉螢漸漸冷靜下來,發洩一通,她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些。
而且就算她砸了這裡所有東西,破壞了所有攝像頭,陸逾白還是可以讓人換上新的。
她卸了力,面無表情地環顧了下四周,在一群人驚異和憐憫的目光中,走回了房間。
第二天,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這位沉小姐仍舊是平靜沉默的模樣,彷彿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
只有沉螢自己清楚,她要被逼瘋了。
她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下去,她想出去,想見到其他人,可是……她做不到再向陸逾白妥協,求他別關著她,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