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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鶯入懷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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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不論個人評判,只要稍作思?忖,誰會相信青梅酒是甜的?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側眸望著?林知雀紅得滴血的臉頰,目光又落在瓷白的酒盞上。

剎那?間,他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好似想到了什麼。

他呼吸亂了一下,顧不得席間賓客,長?臂伸向林知雀,想帶著?她先行離開。

然而,裴言昭先他一步,明目張膽地指著?林知雀,開玩笑一般,說道:

“難怪林姑娘不肯喝,原來這麼容易醉,快些扶下去歇息!”

還未說完,千帆約定好似的應聲,迅疾地撈起林知雀,拖著?她離開宴席。

那?動作緊迫粗暴,絲毫不憐香惜玉,只想儘快往前趕。

不像是攙著?嬌弱女子?,而是帶走待宰的羔羊,沒有任何講究。

裴言淵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底的揣測愈發?堅定,輕蔑厭棄地看著?兄長?,緊緊攥住指節。

他當?即想把鶯鶯奪回來,但壓下衝動的心緒,冷靜思?量一下,終究不動聲色,裝作什麼都未曾發?覺。

裴言昭計劃得逞,徹底放下心來,殷切地招待賓客,喝得更?加痛快了。

眾人皆有醉意?,嘈雜地說笑玩鬧,無人注意?到此事的異樣。

裴言淵眸色幽深,所有結交應酬的念想都消失殆盡,眼前只有軟綿綿被拖走的身影。

他掃視一週,瞧著?兄長?被人團團簇擁,注意?不到他的存在,悄然閃身離開。

*

出了前廳,裴言淵循著?蹤跡,一路跟到了偏僻小徑上

林知雀走得跌跌撞撞,還十分不肯配合,讓她往東偏往西,哼哼唧唧地嘀咕著?什麼。

他們走得很慢,千帆不停地四下觀察,生怕被人發?現,使勁推著?她往前,好幾回險些推倒。

裴言淵緊隨其後,於黑夜中隱蔽身形,藉著?假山樹木遮擋,忍著?沒有阻攔,最終停在一處久無人居的院落外。

廂房內閃爍燭光,卻空無一人,彷彿早已準備好一切,只為了把人帶過來安置。

千帆腳步沉重,氣喘吁吁,煩躁地拽著?林知雀進入屋內,如釋重負地丟在床榻上,“砰”的一聲關上屋門?。

他守在院落之?中,漫無目的地轉悠,頻頻遠望前廳宴席的方向,始終耐不下性子?,一腳踹翻花盆,抱怨道:

“這麼點小事,非要派我來做!”

侯爺培植的親信,並非只有他一人,只不過用慣了他而已。

幫不上忙的侍從,於侯爺而言,與一顆棄子?沒有區別,無論跟了多少年,隨時可以拋棄。

如今情勢變換,這麼重要的節點,他不在侯爺身邊跟著?,豈不是拱手把機會讓給他們麼?

一個柔弱女子?,本就不勝酒力,喝下暖情之?酒,能有什麼能耐?

侯爺想享用,自個兒來便是了,何必小題大做,叮囑他嚴防死守。

千帆久久無法平衡,眺望觥籌交錯的前廳,想象著?別人將他取而代之?,嫉妒得無比眼紅。

他再也待不下去,到處查探一番,確認無人會來,趕忙溜回了前廳。

裴言淵背靠著?院牆,清晰地聽著?腳步聲,待到他徹底離開後,毫不猶豫闖入屋內。

大門?驟然開啟,嫋嫋薰香撲面?而來,香甜得讓人沉醉。

他望不見林知雀的身影,步子?沉重迫切,撥開層層珠簾,掀起帷幔,走近寬大的床榻。

榻上的少女水靈白皙,瓷白臉頰透著?桃粉,嫣紅唇瓣一張一合,吐息著?清幽酒香,彷彿陷入旖旎幻夢。

那?抹異樣的桃色,從臉龐蔓延到耳根,最終擴散到整個脖頸,乃至渾身每一處看得見的肌膚。

甚至連細嫩纖柔的指尖,都染上誘人的粉紅,隨著?顫動朝他勾了勾。

林知雀呼吸短促,心口起起伏伏,好似在沙漠中尋找水源,極其渴望著?什麼,香汗順著?額頭滑進衣領。

她頭暈眼花,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在做什麼,只覺得體內燃著?火爐,到處都是熱騰騰的蒸汽。

而她快要融化成水,在爐內的熱浪中蒸發?,飄散成空中水汽,施施然飛向雲端。

可是直覺騙不了人,她一點也不想飄飛,她拼了命想抓住些什麼,抱住些什麼,與某種東西契合在一起,安放混沌的熱意?。

林知雀彷彿被烈火炙烤,難受得神?志不清,輾轉反側,哼哼唧唧,清甜的嗓音平添嬌柔嫵媚。

身側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她猛地翻過身子?,茫然地四下摸索,突然碰到了一雙涼快的手。

順著?手骨往上,是同?樣涼爽的脊骨,微微發?熱的腹腔與胸膛,還有涼絲絲的鎖骨和臉龐。

那?輪廓堅實硬朗,隱約有些熟悉。

她卻無暇多想,如同?找到紓解的冰塊,貪戀地一把纏住,嗚咽著?蹭了蹭。

第53章 53 、相對5(精修)

夜色漸深, 院落僻靜,遠處宴席的絲竹聲變得模糊,樹叢中的蟬鳴此起?彼伏, 點?點?螢火悄然翩飛。

屋內燭光搖曳,珠簾帷幔層層疊疊, 香爐嫋嫋飄著白煙,暖甜香氣滲透進每一個角落,引人沉醉其中。

裴言淵坐在床榻邊,垂眸凝望不安分的嬌人兒?,目光落在她白如凝脂、透著桃粉的臉頰上。

不經意間,視線緩緩下移, 劃過挺俏泛紅的鼻尖,柔美的下頜,還有瑩潤嫣紅的櫻唇。

簪子掉落在枕畔, 墨髮?絲綢般鋪散, 發?間散開茉莉清香, 襯得她臉蛋愈發?嬌小精緻,昳麗奪目中不乏懵懂純稚。

興許是薰香的緣故, 裴言淵有片刻晃神,呼吸稍顯錯亂, 剋制地闔上雙眸,眼前卻?盡是嬌豔欲滴、張合呢喃的唇瓣。

他壓抑地擰著眉心,狠狠攥緊掌心軟肉,迫使神思保持清醒, 長睫輕顫地掀起?眼簾。

然而, 榻上傳來細微響動,纖細手指在他身?上游移, 所到之處酥癢燥熱。

不知何時,林知雀支起?身?子,杏眸朦朧溼潤,如同彌散春日水霧。

她含糊不清地哼唧著,小手緊貼他的身?軀,胡亂地四下摸索,手掌熱得發?燙,撫過每一處清涼。

裴言淵眸光幽深,屏住沉重的氣息,薄唇溢位一聲悶哼,迅疾抓住她的手腕,引導著避開某些地方。

那雙小手愈發?急切,哼唧聲也帶著煩躁和焦灼,彷彿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感受得到她的難受,猶豫一瞬後,終究放輕阻攔的力道,由?著她索取身?上的涼爽。

但是,這些似乎遠遠不夠。

榻上之人嚐到了甜頭,饜足地咂咂嘴,喉間發?出貓兒?一般的嗚咽,綿軟無力地坐起?身?,貪婪地埋入懷中。

藕臂藤蔓般纏在他的身?上,心口嚴絲合縫地相貼,穩健有力的心跳撞擊彼此的心房。

她半眯著雙眸,神志已然模糊不清,下頜擱置在他的肩頭,滿足地享受涼快的冰塊,滾燙臉頰蹭了蹭他的頸窩,唇瓣似有似無地擦過喉結與耳垂。

裴言淵驀然緊盯著她,幾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氣,喉結上下滾動,將粗重沙啞的喘息嚥下去,墨色眸中翻湧著難以抑制的妄念。

他氣息短促地咬緊銀牙,脖頸微微歪斜,錯開她亂蹭的臉頰與唇瓣,強行把所有衝動摒棄,試探著伸出雙手,覆於她柔軟扭動的脊背。

對於火爐炙烤的身?軀而言,一切的靠近都涼爽沁人,只想加倍地索求,緩解炭火般的燥熱。

林知雀腦海一片混沌,並不知身?邊是誰,也不知他在做些什麼,只覺得他渾身?涼絲絲的,抱著他就舒服很多。

她緊貼著他的心口,胸膛與腰腹感受涼意,蔓延全身?的火勢得到緩解,但後背貼不上去,依然烈火燎原。

一前一後,宛如冰火兩重天,隔著衣料折磨她的神經,每一下輕微的摩擦都格外敏感,挑動她一觸即潰的意志。

正不知如何才能解脫,脊背上突然覆上兩大塊冰,十分自覺地揉搓與挪動。

這兩塊冰寬大修長,隱約有著掌心的紋路,速度不急不緩,恰到好處地緩解炎熱。

林知雀一下子舒暢許多,彷彿每一個?毛孔瞬間開啟,吸收著為數不多的涼氣,飄在雲端般輕盈舒適,愜意得想躺在草地上打滾兒?,伏在堅實?的心口打呼嚕。

可惜的是,這塊冰沒享受多久,就漸漸被她捂熱,遠不如起?初的涼快。

滾熱的溫度不斷攀升,比她想象中快了很多,好似這具身?軀用不著她捂著,就能自覺地發?熱,由?內而外散發?熱氣,不一會兒?同她一樣發?燙。

冰與火在一起?,能夠互相治癒,但兩團火在一起?,就變成了互相磋磨,甚至一起?蒸發?。

林知雀再次難受起?來,不明白這冰塊為何如此不頂用,才蹭了幾下就捂熱了,簡直就是沒有用的傢伙!

她不悅地冷哼出聲,掙扎著想要擺脫變熱的冰塊,卻?反而被扼制住,熱得她兩眼發?花,雙手凌亂地抓撓與撲稜。

模糊的印象與感知中,指腹似乎劃過幾處溫涼的地方,只不過被衣料嚴實?地遮蓋,不知是腰封還是盤扣。

她下意識搜尋那些溫涼,如同盛夏驕陽下中了暑氣,不顧一切地尋找陰涼避暑之地。

林知雀愈發?著急和迫切,氣血持續上湧,點?燃凌亂如麻的思緒,手指在礙事的衣領上緩緩摩挲。

裴言淵扣緊她的脊背,揉搓著擁入懷中,如同採擷覬覦良久的珍寶,貪戀地嗅著清甜體?香,恨不得融入骨血,此生都沒有脫離懷抱的機會。

他與她難得如此親近,她亦是沒有拼命反抗,更?沒有提及兄長。

舒心與滿足在心底升騰,裴言淵閉上鳳眸,用心體?會此刻的觸碰,像是要把絕無僅有的感受刻進腦海,以便隨時回味。

倏忽間,衣領覆上一隻小手,溫度燙得驚人,帶起?一陣熱風。

那陣風輕柔和緩,撫過起?伏有致的山巒,冷白細膩的沙灘,再是縱橫遍佈的曲線,其間有意無意掃過小石子,在粗糙表面輕撫與摩挲,將熱度毫無保留地傳遞。

裴言淵驟然一怔,竹節般筆挺的脊樑,有那瞬間的崩塌與歪斜,緊繃的弦忽而斷裂,洪水肆意沖垮堤壩,貪念翻江倒海而來。

他壓抑地撥出一口氣,力道極大地攥住她的小手,眨眼間揪出來,迅雷不及掩耳地翻過身?,利落地將手腕壓過她的頭頂。

“嗚嗚......”

林知雀吃痛地嗚咽一聲,朦朧杏眸水光瑩瑩,嬌嫩手腕留下兩道紅痕,彷彿控訴他的罪行。

大概是動作太大,她本?就熱浪翻滾的身?板,受不住如此折騰,暈乎乎地兩眼一黑,氣血湧上頭腦,染紅桃粉的臉頰與耳根。

她瞪一眼發?洩氣憤,可落在旁人眼裡,眸光似嬌似嗔,眉眼含羞帶怯,雙頰羞紅一片。

裴言淵毫不留情地俯下身?,長睫酥癢掃過肌理?。

在碰到櫻唇前,他抬眸對上她的目光,試圖得到認可和允准,卻?覺得甚是奇怪。

與從前不同,她的眸中沒有羞惱與抗拒,可也沒有興奮與期待,而是瀰漫著一團迷霧,懵懂困惑地望著他。

她似乎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知他要做什麼,更?不知若是真的做了,又會意味著什麼。

今夜所有的熱烈和主動,嬌俏和清媚,索求和饜足,並非她情之所起?,而只是暖情之酒的作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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