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先不說,但一週一次的頻率似乎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
昭雨傑知道馮雲煙在乎下週的考試,他知趣忍著,不然他也不會說出“下週三找她”的這種話來。
兩人像是和好了,但也沒完全和好,是在算了跟不算之間找了個公約數,一週一次,一個月四次。四次什麼呢,約會?還是......做愛?
週五晚自習,昭雨傑趴桌子上睡覺。過了小半節課,他班主任孫尚閃現到教室門口喊他名字。
他最近可乖得很,一點事兒沒惹,團結友愛,尊老愛幼。可看著門口那笑意盈盈和藹可親的孫老師,他的第一反應是沒啥好事。
這份忐忑一直持續到他從座位上起身再走到班級門,在他看到了在走廊外等著的熊力時,他的願望成真了。熊力人如其名,長相兇悍,人高馬大。即便是這模樣,也得按著辦公室的要求,老老實實出入正裝。他給昭文斌當了十年的司機,十年,十年前他還七歲,熊力能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了。
不用熊力開口,只要他往那一站,昭雨傑就知道有人要作妖了。
“書記說您今天必須到場。”熊力這話已經是挑委婉得說,要是糙點,直白點,那意思就是綁都得給他綁上車去。
昭雨傑額頭青筋直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昭文斌對他就全靠武力。按他原話,話聽不懂,就用其它方式解決問題。什麼其它,不就是暴力麼。再看邊兒上的孫尚,一張臉都要笑開花了,估計在家對老婆都沒這樣。
“我拿包。”昭雨傑轉身。
“不用了。”熊力攔手,“書記說等會送你回學校,他明天出差,下週末才回來。”
這架勢,好像他離了一秒就會人間蒸發似的。
“雨傑,快去吧,我跟宿管打過招呼了,幾點回來都成。”
昭雨傑頭一次這麼直觀地感受到孫尚的討厭,這還是對著熊力,要今兒真換昭文斌站這,還不知道他要怎麼舔呢。
沒轍,他好像行屍走肉地坐上了車,車一路朝市裡開,直到了個一看就挺不一般的酒樓裡。
一進門,那誇張的標語就引著人的注意:新鮮打撈,來自5A景區的5A魚。
切。
5不5A誰曉得,用來裝逼正好。
昭雨傑知道,他爸一直想讓他按著他規劃的路走,進體制唄,當幹部唄。
人人見了都得點頭哈腰,像是孫尚似的,對著司機都要笑著說領導好。
昭雨傑打心眼裡不稀罕,領導上面還有領導,不就是欺軟怕硬?退一萬步,如果非逼著他選,他寧願跟著他媽去做生意,走南闖北,見遍五湖四海,不過他家裡沒人在乎他怎麼想。
最近一年,昭文斌時不時的就會把他喊到飯局上來。
吃飯嘛,場合不算特別正式但也不會太過放鬆,一個圓桌坐個十來個人,菜一上,他就要開始服務員的幹活,走圈一樣的給各位長輩端茶倒酒。
不用多想,今天也一樣。
進包廂前,昭雨傑給馮雲煙發訊息:你今天回家嗎?
他在門外多等了兩秒,可惜手機那頭一直沒見迴應。
上完三節晚自習馮雲煙才看到昭雨傑訊息。
週五了,學校熄燈的晚,教室裡也有不少等爸媽來接的,比平時人要多一點點。
馮雲煙在對話方塊裡輸:不回,下週考試……
“班長,這個你會嗎?”坐在馮雲煙右邊的周衍喊了她一聲。
下午上完課,馮雲煙班裡換了位置。白菁菁跟她暫時分手,換完座位,馮雲煙的前後左右都被男生給包圍了。文科班男生本就稀有,能擺出這種八卦陣來的造型更是稀上加稀,馮雲煙對此不以為意,可某人在後來知道後跟生幹了幾罈子醋似的。
周衍是班裡的地理課代表,學習在中游,除了地理,各科成績平平。
他筆指著的是道選擇題,課上老師已經講過一道,現在拿出來……馮雲煙看了眼周眼,周衍正朝著她很友好地微笑。馮雲煙默不作聲地拿過草稿紙,把解題思路寫給了他看。
“哦,那這個呢?”
他筆尖往下,又挑了道填空,一樣是上課講過的。馮雲煙不響,她看了眼那張被周衍捏在手裡的草稿紙,伸手從本子上又撕了一張。
周衍跟她磨了半小時才算,十點了,他問起馮雲煙要不要一起回家。
馮雲煙搖頭謝了,話說完,她才想起剛在對話方塊裡還沒發出去的話。
她拿過手機,把沒打完的字打完:不回,下週考試了。
很快,對話方塊上顯示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
馮雲煙看著那正輸入的狀態,但遲遲沒看到昭雨傑的回覆。
約過了兩三分鐘,那邊才發來了短短三個字:自習室?
馮雲煙:嗯。
昭雨傑沒動靜了,狀態也沒再更新。
馮雲煙退出跟他的聊天視窗,最下面,有個新發來的申請提醒:我是群聊三班的群的Y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