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怕,怎就那麼倒黴讓他看見徐清然揍人的場景,揍完還順便搶走了他們軍衛的車子。
徐清然只是隨便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又跟個沒事人一樣,載著他繼續出發了。
陳斌一路上不怎麼敢說話,直到回過神,意識到他們現在身處何地,再三猶豫才開口:“徐上校,你確定要從22區進去嗎?”
語氣裡帶著擔憂。
陳斌來時跟他提過北城的組織構成。
除了軍部之外,還有北城民間的戰鬥組。他們大部分由跟北城狼犬建立了聯絡的原住民組成,精神力平均水平也都還可以。雖然不是軍衛,但戰鬥能力同樣強大。
他們有的透過其他渠道獲得了可以跟精神力通用的武器,有的則是用的普通利器。
在北城裡,擔任民警般的責任,懲惡除奸。包括入侵的那些外族,他們也會首當其衝,護守大眾安全。北城衛兵顧不上居民區內的突發狀況,他們就會巡察驅逐。
是啊,這聽起來是挺好的。
但只對北城內部人員好,作為有能力的一般居民,他們心高氣傲,還格外排外。也就是跟軍衛合作妥協,遇到那些非北城軍衛人員又擅闖的,就會針對。
所以這些原住民,是連北城軍衛都要給三分顏面的存在。
22區是他們組織主基地所在的區域,這裡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徐清然這出色的外表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不是外來者。他身上還穿著銀龍上校制服,要是被認出來,估計得遭遇麻煩。
徐清然卻不在意:“這裡是去往北城總營最近的地方,我不想浪費時間和金錢繞路。”
陳斌不再勸阻。
天色漸亮。
大概是徐清然身上有著奇怪的主角buff光環,所擔憂的情況,都會以最糟糕的形式發生在他身上。
車子在橫跨22區的途中,被攔截了下來。
攔截的地方屬於郊區,只有一條蜿蜒看不見盡頭的路道和成片的山林,時不時還能聽見裡面傳來狼嚎般的叫聲。
那群人是開著車子來的,前後左右把徐清然跟陳斌給圍住了。
堵在他前面那輛敞篷車裡的人,趴在車頭上看了他幾眼,立馬確認:“外城的人?”
徐清然掃視了他們一圈。
四周除了疑似北城居民的人類之外,還有好幾隻身型龐大的狼犬。除了皮毛的顏色,長得跟他的白犬很相似。
陳斌認出那群人,剛想利用自己北城原住民的身份跟他們遊說。
結果還沒開口,邊上的徐清然就先一步道:“對,外城來的,東城營區那位新上校。”
四周陷入短暫的寂靜。
“哈,你就是那位新上校?”堵在他們車前的人睜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什麼笑話。
“我說上校,你是外城人就算了,還敢大搖大擺進入我們北城。”
“你是不是不知道前一位上校怎麼被我們整的?他應該到現在,都還不敢穿紅色斑點內褲吧哈哈哈哈哈哈!”
徐清然也不緊張。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來回輕敲,就那樣看樂子那般看著他們。
或許是他的反應實在過於無趣,周圍的笑聲都變得有些乾巴巴。
他們很快就安靜下來。
再看看車裡的徐清然,淡定得彷彿他才是掌控住了局面的那個人。
這種高高在上的清傲感,落在北城人的眼裡,總覺得被挑釁了。
陳斌見機開口:“各位小兄弟,上校他主要是為了送我這個老人回來北城。”
“我有北城的身份證,北城人民一家親,你們看在這份上讓他送我這個流落多年的老年人回老家看看吧。”
那幾人掃視了他一眼。
雖然原本就沒輕易放過徐清然的打算,但因為時機湊巧,他們還是用上了理由:“老先生,不是我不尊老愛幼,不願意讓著你。”
“這要是換成平常日子,說不定還能有談判空間。”
“可今天你們來得實在不湊巧,是我們組織一年一度的‘內戰’日子。”
每年入夏的這個月份,都被北城居民稱作‘犬月’。
因為這個月,從他們這裡能夠清晰看見天上的天犬座。作為與北城守護獸般的犬群共同生存的人,他們格外看重這神聖的月份,會有各種相關活動和祭祀。
組織也把每年的今天,定為內戰日子。
就是22區裡有和狼犬建立主寵關係的選中之人,會聚在一起相互切磋搏鬥,再選出那年的最強者。獲勝的那個人,就會和他的飼養狼犬成為新一年組織的領頭人。
22區在每年的這天,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就是一旦在這一天被他們發現有非北城來的人員進入區域,那個人就必須跟在場逮住他的一群人來場群鬥切磋。
贏了,就能被放行。
輸掉的話,就要被他們以非常丟臉的方式丟出北城。
徐清然聽得挑眉。
除了不玩命之外,聽起來跟惡塔鬥場的規矩還挺像嘛。
陳斌扶了扶額。
看起來像是在擔心徐清然,但實際上他是在為這群孩子感到擔憂。
是的,陳斌剛剛著急開口,可不是擔心徐清然。
他是想救這群人一命啊!
唉,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樣的狠角色。
尤其這位還是白王看上的孩子……說到那隻白犬,徐清然要來北城這樣的地方,竟然沒帶它過來嗎?
陳斌正在疑惑思考,另一邊的徐清然已經先答應了:“決鬥?沒問題。”
他甚至還說:“不過,我不想跟你們現在在這裡的人打。”
一群人以為他是害怕了,剛想嘲諷拒絕,就聽他接道:“我想去你們22區的總基地,跟所有參加這場決鬥的人一起打。”
北城狼犬護衛隊:“……?”
什麼玩意兒?這位上校是瘋了嗎?這簡單級別的打鬥他都不一定能贏呢,竟然說要挑戰他們基地!
徐清然還問:“如果參加了你們的內戰角鬥,是不是表示只要我拿下第一,從今天開始的未來一年,我就是你們的老大了?”
北城狼犬護衛隊眾人:“……!!”
好囂張!
好大的口氣!
這把堵在他車前的年輕男人給氣笑了。
他鼓著掌,點點頭:“好好好,我好久沒見過你這樣囂張狂妄的人了!”
“難得可以給基地的弟兄姐妹們找找樂子,怎麼不可以?”
“不過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我們基地裡的人都跟北城的守護獸簽訂了主寵契約。只要在北城它們活動的範圍內打鬥,精神力量就會有所提升。”
“既然是你主動開的口,別到時候輸了才怨我們不公平。”
徐清然聽著,兩眼的笑意又更深了幾分。
回道:“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護衛隊的人不知徐清然這句話的深意,只當他是氣焰囂張。
氣得只能不斷在那裡:“好好好!”
“老子現在就帶你們過去!”
從關口站開出來的越野車就這樣,在一堆敞篷車的包圍下往山上的大本營開去。
車內,陳斌又一次扶額搖頭嘆氣。
造孽啊。
·
“你說,他就是那位把陳中校他們給惹怒的上南洲新上校?”
北城22區,狼犬護衛隊在山頭上的大本營裡。
披著毛毯的大椅子上,中年男人盯著遠處被眾人圍觀的俊俏青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他是北城狼犬護衛隊組織的現任老大,叫狄嶽。他身邊趴著的也是一隻白犬,眼睛深灰色的,銳利的眼神不斷在營區周圍掃過,警惕著四周的異動。
狄嶽是難得被北城裡其中一個犬群狼王選中的人,而且恰好就是22區大明山的犬王。他自身也是罕見的3s級精神力者,加上獲得犬王的認可,這些年內戰的角鬥都是他的勝利,各個區的小組都得聽他吩咐行事。
狄嶽沒想到這回傳聞中的新上校,竟然那麼年輕。
看起來……也不如大部分軍隊出來的人健碩,更像是個小白臉。他該不會是想效仿之前某任上校,以挑戰他們民間組織的方式來獲得認可,從而得到北城的管控權吧?
北城民間組織跟北城軍衛合作密切。
如果他們被迫認可了這位新上校,那軍衛大機率也只能跟著一起了,否則就註定要割裂。
“對啊老大,你都不知道這位上校,比之前那個還要不知天高地厚!”
“我們逮住他想跟他打架,結果他不要,說要就上來總營這裡跟老大你和大家一起打!”
旁邊的另一個小弟一臉懷疑:“是想拖延時間吧?”
狄嶽也是這麼想的。
“欸,我記得22區關口站是北城的邊境。”狄嶽忽然皺眉,“城門不是常年緊閉的嗎?他是怎麼進來的?北城的軍衛能讓他通行?”
狄嶽唸叨完,就見到了徐清然正在包紮傷口的動作。
又注意到他深色的衣服底下,好像藏著不少傷痕,忽然又沉默了。
雖然不知道徐清然用的什麼辦法,但看樣子,肯定很激烈。
狄嶽前段時間,沒少聽陳建光抱怨,說上南洲的新上校刻意針對北城。
明明有足夠的軍資,卻愣是不願給他們,甚至連親自來北城找他們商談都不樂意,架子大得很。現在這位小上校主動送上門,他決定替陳建光好好教訓教訓他的高傲。
屋外,徐清然剛把傷口簡單包紮好,避免影響他等下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