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麼說著,她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等待驚喜的過程還是很令人享受的,她也樂於配合。
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阮齡正覺得有些好奇,忽然一陣冰涼的觸感落在了她的胸口。
阮齡微微一顫。
緊接著,葉景池的手指又來到了她的後脖頸。
他指尖的觸感略有些粗糙,在她的肌膚上引發了一連串的顫慄酥麻。
阮齡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感受著男人的動作。
她知道,他是在幫她戴項鍊。
她只是隨口為難他,卻沒想到除了那場煙花,葉景池居然真的還準備了別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葉景池的動作似乎是有些笨拙,過去了十幾秒依舊沒有什麼進展。
伴隨著葉景池手部的動作,阮齡腦後的長髮也跟著動來動去,讓她覺得有些癢。
阮齡忍不住出聲提醒:“你先把頭髮撥到前面呀,頭髮擋著怎麼戴,還弄得我好癢。”
話音剛落,在她脖頸處“作亂”的那雙手一頓。
葉景池的聲音低低地傳來:“抱歉。”
頓了頓,他又說:“這是我第一次給人戴項鍊,沒什麼經驗。”
阮齡:“……”
這讓她還能說什麼呢,怪他沒有多給幾個女孩送項鍊?
阮齡:“沒事,你繼續吧。”
葉景池一隻手拉著項鍊不讓它掉下去,另一隻手輕柔地將她的長髮攏起。
單手不是那麼地好操作,男人的手指又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她幾次。
阮齡的後頸面板有些敏感,被他弄得有好幾次都忍不住想動。
她在心裡默唸,這可是葉景池送的項鍊,搞不好價值幾百萬。
自己要是亂動導致項鍊掉下去摔碎了,那可就虧大了。
如此,她才憑藉著“意志力”,乖乖地坐著不動讓葉景池操作。
終於,阮齡的長髮被分成了兩部分,搭在了她的身前。
她的脖頸纖長,潔白如玉的肌膚和烏黑的長髮形成鮮明的對比,十分有視覺衝擊力。
葉景池的目光頓住,眼眸深邃無比。
直到過了幾秒,阮齡忍不住開口催他:“你繼續呀。”
葉景池“嗯”了一聲。
終於,在長達一分多鐘的“折磨”之後,項鍊戴好了。
阮齡其實早就睜開了眼,不過此時她才敢低頭去看。
項鍊正好掛在她的鎖骨處一圈,低頭也不看不太清。
葉景池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聲音略微有些低啞地說:“那邊有鏡子。”
別墅的頂層露臺平常也可以用來聚會,擺放著各種桌椅和器具。
不過即便如此,戶外桌上擺放著一個化妝鏡,還是有點突兀。
阮齡看葉景池一眼:“你這是……早有預謀?”
葉景池笑而不語。
阮齡也不再問,站起身走到鏡子前坐下。
葉景池按下旁邊落地燈的開關,燈光一瞬間有些晃眼。
阮齡眯了眯眼睛,這才看清剛剛花費了葉景池一分多鐘才戴上的項鍊,究竟是什麼樣子。
她的目光微微一凝。
脖頸上的重量不輕,所以阮齡一早就預料到,這條項鍊的掛墜不會小。
但她還是沒想到,這條項鍊竟然是由一串的海藍寶石和鑽石組成的。
每顆海藍寶石都被切割成了水滴的形狀,如同淚滴般純淨瑩潤。
寶石之間鑲嵌著小一些的鑽石,讓整串項鍊看起來更加的熠熠生輝。
阮齡默數了一下,喃喃道:“十三顆”。
葉景池在一旁溫聲補充:“是十四顆,後面還有一顆。”
阮齡眨了眨眼,伸手在摸了摸脖頸後面,果然還有一顆寶石,只不過比前面的那些略小一些。
不知是否是巧合,今天是農曆七月七日,而十四顆寶石,剛好是兩個七加在一起。
阮齡不由問:“你之前給我看的圖片裡面,怎麼沒有這個?”
葉景池解釋:“這枚項鍊前幾天剛從國外運來,原本是要在下個月的拍賣會上展出,我提前要了過來。”
頓了頓,他又問:“你喜歡嗎?”
這一次,語氣和之前相比,多了幾分不確定。
剛才看煙花的時候,阮齡滿足的表情和亮晶晶的雙眼,已經說明了一切。
但在看到這枚項鍊之後,她只是定定地看了好久。
葉景池難得地有些緊張。
阮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
今天她穿了一條白色的抹胸禮裙,還戴了鑽石戒指和耳環,唯獨沒有戴項鍊。
這枚項鍊剛好和她的禮裙相配,顯眼卻又不會喧賓奪主。
甚至,還完美地符合了她之前提出的“要足夠誇張”的標準。
“喜歡。”阮齡緩緩地說,“我很喜歡。”
葉景池就站在她的身後。
阮齡沒有轉頭,而是在化妝鏡裡和他對上了視線。
葉景池的眼眸裡,似乎有某種情緒在湧動。
阮齡也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呼吸。
對視了片刻,通往露臺的樓梯處忽然傳來了響動。
兩人同時向樓梯口看去,葉景池更是攏起了眉心。
他來之前和蘇琴說好了,讓管家安排好專人看著,確保中途不會有其他人過來打擾。
在看清來人是誰之後,葉景池的表情變得更嚴肅了。
來的正是蘇家的管家本人。
管家先是試探著觀察了一下,確保兩人沒在“做什麼”之後,走了過來。
“非常抱歉。”管家滿臉歉意,神態甚是恭敬,“打擾二位了,只是這件事稍微有些緊急。”
葉景池的表情冷靜,語氣甚至還有些安撫的意味:“沒關係,你說。”
他知道,如果不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蘇琴是不會貿然讓管家來打擾的。
管家:“是葉總您的兒子,葉栩似乎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看起來不太舒服。”
聞言,葉景池的眉毛明顯地蹙起,不過聲線依舊平穩:“只有葉栩一個人有反應嗎?具體表現是什麼?”
“是的,只有葉栩一個人。”管家答,“他的臉上和脖子上出現了明顯的紅痕,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別的症狀。不過蘇總問他怎麼了,他卻一直說自己沒事,還讓蘇總不要來叫你們。”
葉景池的眉毛皺得更緊了。
管家:“這次宴會沒有劇烈活動的環節,因此也沒有安排醫生待命。蘇總看葉栩臉上的紅腫有加重的趨勢,有些擔心,所以還是讓我來通知二位一聲。葉總您看用不用叫救護車,或者聯絡醫生過來?”
葉景池沉聲道:“暫時不用,先帶我們過去看看。”
“好的。”管家點頭,“您二位跟我來。”
阮齡早已站起身,見狀也跟著葉景池和管家一起下樓。
葉景池不忘安撫地看了看阮齡:“別擔心,應該是花生過敏。葉栩知道自己過敏,所以只可能是誤食,攝入量應當不會太多。”
阮齡點點頭。
葉景池又問管家:“別墅裡有醫藥箱嗎?”
管家:“儲藏室的醫藥櫃裡有一些常用藥,您需要什麼,我讓人去找?”
葉景池稍稍沉吟了片刻,說:“我親自過去一趟吧。”
應對過敏的藥有好幾種,同一種藥的包裝也不同,其他人不一定能快速分辨出來。
葉景池看向阮齡:“你先去看看小栩。別擔心,應當不會有什麼大礙,我馬上就到。”
阮齡答應:“好。”
葉栩已經被帶到了三層的一個空房間,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看到阮齡和管家過來,葉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阮齡讓管家先在門外等著,把門虛掩上,自己走到葉栩旁邊坐下。
少年的臉上有幾道紅痕,乍一看像是被人打了。
湊近仔細看,才能分辨出其實是起了許多細小的紅疹,連成了一道一道的。
除了臉上,葉栩襯衫領口處露出的脖頸面板,也明顯地發紅了。
見阮齡走過來,葉栩不自在地別過眼神。
“我真的沒事。”葉栩悶悶地說,“除了起了點疹子,沒有什麼不舒服。”
他又看了一眼阮齡,有些生硬地開口:“項鍊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