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走吧，回家了。」「嗯。」李宇哲在櫃檯辦好出院手續後，就轉身走近等待已久的妻子身旁，自然得牽起她的手離開醫院。

回家的路上兩人雖沉默不語得並行著，但誰都沒有先鬆開那雙緊握的手，這樣到底算什麼？李思萱也不明白。只是都當幾年夫妻了，就算真的要離婚也還是有些家人的情分在，更不會刻意避開牽手這件事。

「喝點溫開水，昨天海那麼冷，身體一定還沒恢復吧？」才剛進家門沒多久，李宇哲就貼心的倒了杯溫水給身子不停顫抖的她。李思萱接過喝了幾口，眼卻不敢直視這樣溫柔的他，昨晚李宇哲答應要離婚的樣子還在腦海裡打轉著。

是因為後悔嗎？所以才會對有孩子的她不停獻殷勤？李思萱混亂的猜想著，杯子頓時在她的失神之際摔落破裂。原本滿面笑容的李宇哲也被她嚇到了，兩人看了很久才同時起身急著想清理。

「我來就好，對不起，不小心失手……」「不用了思萱，你先去洗澡吧，我知道你還有些想不清的事情，泡個澡睡覺好嗎？」李宇哲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勸導著。

「好吧，交給你了。」李思萱對於丈夫的好意無法拒絕，畢竟她的確真的需要好好泡個澡睡覺，昨天那冰冷的鹹水讓她到現在還記得那番凍結的滋味呢。

「你要搬出去？」李思萱一出浴室就看見正在房裡打包行李的男人，微溼的長髮圍在她的頸邊有些冷意。李宇哲沉默的放下正在收拾的行李，拿起毛巾細心得擦乾妻子的髮絲，一如往常。

女人眼裡難以掩飾的訝異讓李宇哲淡淡的笑了，他緩緩的將李思萱扶到床上坐著，吹風機的聲音阻止了想再度發問的她。兩人就像回到以前的甜蜜日子般，什麼都不說，就只是這樣親暱的幫忙吹著頭髮也開心。

李宇哲凝視著心愛女人的背影，眼睛不禁熱了起來，渴望擁抱她的想法一秒比一秒還要深、還要狂。李思萱不要他的愛和一切，她要的幸福快樂就只有離開而已，男人除了給，別無他法。

女人從鏡子望著男人的臉龐，不解和錯愕充斥著她的內心，是因為要離婚嗎？但這麼做又是為什麼？李思萱最後還是選擇低下頭，煩躁的抓起那好看的長指，不去想那男人這麼做的理由。

「吹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李宇哲將吹風機的插頭拔去收起，原本溫柔的語氣只剩下平常的淡漠。李思萱猶豫了片刻才聽話的轉身，漂亮的眼眸對上那男人的嚴肅，輸得徹底。

「你想問什麼？」「為什麼要搬走？」這棟房子明明就是過戶在他的名下，為什麼要搬走？李思萱原本柔情似水的眼，多了些複雜。

「你還沒工作不是嗎？更何況你肚子有孩子，所以要搬也是我搬出去。」李宇哲毫無情緒的解釋，讓本來貼心不已的想法失了溫度。

「我可以……」李思萱不禁被丈夫的冰冷語氣激了起來，所以一切都是為了孩子？他就真的對一個一起生活五年的女人，沒有任何感情？

「你不行，你連孃家都沒了，還想去哪？」李宇哲看著妻子氣急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她還是像學生時代一樣好欺負不是？李宇哲的話讓李思萱愣了，他早就知道倔強的她會這麼說，所以才想自己搬出去住的嗎？

「就先這樣，明天我會拿離婚協議書過來。」李宇哲拿起整理好的行李，走到玄關那準備離開。李思萱雖訝異卻還是依照本能的跟上了，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她還能怎麼辦呢？是那麼瞭解她的他。

「對了，我會請人幫你準備三餐，偶爾也會過來看你知道吧？」李宇哲彎下腰穿鞋，還不忘再提醒李思萱一次協議好的事。昨晚在醫院時兩人就協商好了，離婚歸離婚，孩子還是兩人共同的。

李宇哲轉身握住門把正要開門時，突然停下動作，轉身多看了即將要分開的妻子幾眼。僅僅只是對望著，兩人的心卻像觸動了什麼似的。

「可以再給我一個擁抱嗎？」李宇哲用著沙啞的嗓子請求著，臉上勉強的笑容讓李思萱捨不得得緊抱住他。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們的恩怨卻是數也數不完的，兩人閉上雙眼沉默著。

如果這一切都沒發生，那就好了！我們應該還是會很相愛的，對吧？李思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