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從半夜開始下,天亮時仍颳著蒼白的風,宛若從蒼天垂落的一卷裹屍布。
屋內陰沉,一點薄亮從視窗沿向地面,投下小塊小塊的菱形光斑,如水波紋動,輕巧地躍上竹榻上沉睡的男人。
柳煢薄脆的眼皮下眼球滾動,神智正在艱難地擺脫睏倦。他翻了個身,迷糊地耷拉著眼,伸手朝旁邊勾去,只摸到一片冰涼。
“遲娘!”
他一下就清醒了,驟然坐起身,慘淡環顧四周。
哪兒都找不到想要見的人。
唯有牆角黃銅鏽綠的油燈歪向一頭,伸出葉片兒狀的託盞,在窗紙濾過的雪光中凝成剪影,早早兒熄了。
“不會的、不會的。”
他不死心地趴在榻上摸索,簡直像盲了眼的人初次以手觸控世界那樣,慌亂、慎重、詳致,哪怕一絲也好,只求翻出一片殘留的體溫。可床笫冷的如同地上的雪,硬的好似山頂的冰,將他五臟六腑凍僵。
他還未來得及細細回味昨晚共赴雲雨的欣喜,就被重重摔回地面。
灰敗爬上他妍奇的面孔,像一朵離枝墜地的海棠,菌絲暗自腐爛了馥郁花瓣的背面。在堅不可摧的事實面前,他不得不氣若游絲地承認她已經早早離開了。
他甚至不記得昨晚何時睡去,當時七遲熄了燭火,他心下惻然,抱著七遲問自己哪裡說錯話了他可以改。七遲沒有正面回答,哄了兩句讓他不要多想,一隻手便搭上他的後頸,那麼輕輕一捏,然後呢,然後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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