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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江雨倫這簡直可以跟無趣畫上等號的女孩來說,她的人生裡沒有愛情,只有婚姻。還記得國中她就訂出一大串人生規畫,二十八歲事業成功、三十歲邁入婚姻但絕不靠男人。江雨倫和母親可以說是完全不同的型別,若說母親是嬌生慣養的花朵,她大概就是養在溫室的雜草,改不了這頑固的本性。
「在想什麼?」在眼前霎時放大好幾倍的俊臉,看來有些猙獰,嚇的江雨倫縮了縮脖子。最近陸奕翔就像種傳染病一樣,越想遠離它它就越是不服輸的出現,直到她染上才肯罷休,而這種病卻是沒藥醫的,讓她一點又一點跟著沉淪。
「你幾時才會消失在我眼前。」急促的呼吸並沒有隨著他拉開的距離平緩,臉頰紅通通的模樣更令人忍不住想狠狠咬一口,女孩淡淡的語調沒退去陸奕翔的渴望。他笑了笑,拿起合作社的麵包就這麼啃著,惹的她一臉不苟同。
「你幾時才能認清……你的世界除了我,不會有第二個男人。」江雨倫低下頭被這句話炸的體無完膚,抬起小臉,雙眼眨了眨不敢置信的與他對視著,卻笑不出來。下一秒男孩的唇落在她淚上,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卻是可以接吻的那種關係。
忘了為什麼開始推開陸奕翔,明明上禮拜的約會快樂的不像自己,但就是不可以。看著他若有似無的笑意她會心動、看著他認真告白的語氣她會落淚、看著他一再出糗的模樣她會不禁隨之大笑出聲。明明知道這種感覺,但……就是不可以,因為這不在她的人生規畫中。
記得那天過後的下一個星期一,她一如往常的走向圖書館,只見陸奕翔在外等候的身影。他們對視了一會,他卻從頭到尾沒有拉住她的手。江雨倫深呼了一口氣,推開玻璃門時,那大聲吼叫的聲音便傳入她耳際。
她來不及聽見下一個咆嘯聲,就被男孩抓著逃離這一座囚禁所有聲響的監牢,江雨倫任憑陸奕翔的愛情帶走她的所有。當下她除了放肆大笑,想不到其他的,這時才明白只有他能隨意挑起她的笑容。
「我喜歡你,江雨倫!我喜歡你,可不可以和我交往?」陸奕翔的笑容與溫柔,藏在這大聲卻出乎意料動心的語句中,江雨倫的笑大咧咧的被他拉起,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教她怎能不愛?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閉著眼江雨倫來回踩算著與他之間的那點距離。最後撞上那道人牆,被緊緊摟在懷裡享受著曖昧的餘溫,抬頭不敢睜眼,任由男孩深情的賦予她所有。她想她是個膽小鬼,膽小到連承認自己的自私都不敢的膽小鬼,只能任由原則舉起謝絕愛情的牌子,最後還是自私承受他的好。
世界跟隨著她的淚水掙扎而旋轉,就像電影畫面般刻骨銘心,他手心的溫度和那淺淺印下的吻,一樣一樣拼湊出她的愛情,江雨倫卻只能藏著,無法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