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止住。
十夜又回到了這個風雨飄搖的夜晚。
她從這裡望出去,外面的鴨川奔騰不息。
二樓的這個平臺真的很妙,躺在這裡看風景是種享受。
此刻雖然大風大雨,但明十把透明的玻璃屋頂打開了,遮擋了雨意。無雨時,頂棚是收起來的。
十夜吸了吸氣,嘆了出來。
這次重逢,她看得出,明十沒有認出她。而且明十的氣質也和之前產生了很大的變化。會不會是雙重人格呢?其實也不是不可能。一個作惡,另一個不知道。也不是什麼奇怪事。
雖然,她從未遇到過雙重人格的案例……
她正想著,忽然電話響了。
她接起,“喂?”
“甜梨,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從日本撿回來的那隻小流浪,你居然還喊他小明,小明每晚對月長鳴,成了一隻貓神經,我快要瘋掉了!”
十夜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手機號,才想起是景明明的來電。
她的確是陷入回憶裡出不來了。
見她沒有回答,景明明苦笑了一下,又說,“是我不會說話。十夜,是我想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十夜的聲音有點哽咽,“應該就快了。明明……”她嘆息了一聲。“明明,等我回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手機被抽走,直接按了關機鍵。
她抬頭,對上的是似笑非笑的一對眼。
一樣的五官,一樣的觸感,他的指腹按壓在了她唇上,戲謔道:“明明?”
一樣的聲音。
她聽見他說,“十夜,你是在喊我嗎?真是不敢相信,那隻貓仔被救活了,還帶回家養。小明?看來,你一直沒有忘記我。”
不裝了嗎?十夜說,“阿十,你記起來了是嗎?我們一個多月前見過。”
明十遞了一盒水果朱古力給她,說,“快嚐嚐看。我剛做的。”他摸了摸她額髮,溫柔地說,“我想不想得起來不重要。十夜,重要的是,我想你留在我身邊。”
她沒答話,開啟盒子,一共五個,分別是紅色、綠色、藍色、金色和白色的心形朱古力。每一隻心形,都吊著兩隻同顏色的細細的腿,像五個可愛的小孩子。
他說,“是草莓牛奶味、獼猴桃布丁味、藍莓焦糖味、橙子薄荷味,和牛奶玉蘭花味的。每種味道都不同。很好吃的,你嚐嚐。”
十夜揀了一個白色的吃,一入口,奶的鮮味就充溢口腔,跟著是玉蘭的清香氣在整個口腔繚繞,這麼獨特的配比,還帶著中國式的味道,真的是完美。她愛極了味。“很好吃。”她眼睛都眯了起來,然後她嚐到了一點冰冰的、清清的薄荷味。他的唇已經含住了她的唇,然後將金色的朱古力渡進她嘴裡,一邊吻她,一邊分享她和美食。
他的呼吸重了起來,拉起她手,放到他身體最硬的地方。
這裡是觀光的二樓,當然還有別的客人。
十夜臉有點紅,抽回了手。
明十看著她,她也看著他,她覺得,今夜有點看不懂他。
明十忽然又問,“那一次,你跟蹤了我十天。你喜歡在酒吧裡時,安靜地坐著,凝望我。你喜歡我對不對?”
她看著他似會說話,擁有魔力的眼,只能本能地點了點頭。
“那時候,你就在渴望我。可惜……”明十窺嘆,“我還是來遲了一步。”
她以為,他指的是景明明,沒有說話。
“十夜,去叄樓好不好?那裡有我的工作區,和一間臥房。”他繼續誘哄。
他的意思,她很明白。
她還想說些什麼,他已經將她抱了起來,往叄樓走去了。
進了臥室,他沒有往常的狂烈,他將她放在闊大的沙發床上,先是吻她。
他吻得很深入,很細緻,也很溫柔,並沒有平常的攻擊性,明明他那裡已經硬如鐵。
“放它出來。”他一邊含著她唇,一邊哄。
她聽話地照做了。
他將她壓在身下,她雙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莖身,那種感覺很好,他也極盡溫柔地親吻她,勾著她唇,一遍一遍地吸,一遍一遍地舔,他雙唇貼緊她唇,用力地吸吮,她情動,咬他下嘴唇,他的舌又捲起了她的舌,更為深入地纏吻。
她喘息著,而他的呼吸也越來越重,他誘,“弄快一些。”她手更為快速地為他套弄,而拇指更是在他馬眼上輕刮,快感太過於強烈,他沒忍住,射了出來,全射到了地板上。但是很快,他又硬了,碩大的蘑菇狀龜頭抬得老高。這一次,他沒有再忍耐。他將她壓得更緊更死,不留一點空隙。
他吻她,撫摸她,她情動得厲害。又深陷於今晚,他的不同,與溫柔中。
她閉著眼,頭後仰著,他一邊親吻,一邊將她所有的衣物脫盡,彼此的衣服被他丟到了地上。他看著她美麗的胴體,深深為之著迷。他吻她鎖骨,儘管他想吃她的乳,但他並不著急,他慢慢地舔,沿著鎖骨,一點點地舔下來,落在胸頸上時,又在她豐盈的乳肉上吸吮。
他從來沒有這樣折磨人過,十夜太難受了,死命咬著唇嗚咽。他將那粒早已站立著的可愛小紅豆含進了嘴中,他先用兩邊唇抿,她沒忍住,“啊”的一聲尖叫,他一手按在她小腹上,將她往上推了推,一雙美麗的乳房在空中顛簸起伏,他將臉埋了進去,而他的陽具貼著她溼潤的陰唇一下一下地蹭著,慢慢地摩擦,他沒有急著進去,但偶爾重重的一撞,使得摩擦更為敏感,還沒有開始進入,她就噴了。她被他撞得在沙發枕上顛簸,身上有點涼,畢竟今夜很冷。她打了個寒戰,而他溫暖的肌膚貼了上來。
他握著她手,放在他臉上,說,“十夜,睜開眼睛看著我。”
她睜開眼,他摩挲著她手背,“喊我明明。”
他的這一聲,使得她漸漸清醒過來。
他的身體和她已經很貼近很親密了,但他沒有進去,她難耐得厲害,像身體裡有一百隻一千隻螞蟻在咬,她忽然問,“明明,是你的別的人格嗎?”
明十一愣,搖了搖頭,“由始至終都是我。你愛上的不是一開始見到的我嗎?”
他想進入,被她拒絕。
十夜掙扎著坐起,推開他,將衣服緊抱於胸前。她的臉色很蒼白,“阿十,我們停一停好不好?我有些混亂。或者,我們談一談。”
明十沒有進一步動作。他裹著紗布的手,抬起,只是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他光裸著坐在客廳裡,頭頂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頂,天幕黯淡的光滲下來,他的身體完美無缺。每一處,都是她看過,摸過的,和記憶裡的是一模一樣。
“阿十,我說過,今晚,我想在伽藍住一晚的。那裡的氛圍很好。”
明十笑笑,“我知道你喜歡那些歷史古舊物。這家店本身就是百年老町屋。去不去伽藍,又有什麼重要呢?這家老町屋也有名字的,十色是店,它本身叫‘聽居’。”
十夜倔強地咬著唇道,“聽居是聽居,伽藍是伽藍。”
“好吧,我願意對你妥協。我們現在回去好嗎?”明十給她穿衣服,就像第一晚第一次那樣,給她一件一件地穿戴好。
他握著她的手,他的手那麼暖,令她心生留戀。
“小明還好嗎?”他問。
“挺好的。是一個能吃能睡的可愛小男孩,就是有點黏人。說起來很神奇呢!”她挽著他手臂,興高采烈地說,“他除了喵喵叫,還會發出類似‘ming’‘ming’的發音。而它總令我想起你,所以我叫他小明。”
他嘆息,摸了摸她頭,低喃:如果那時候,我沒有離開日本就好了。就一直坐在那家酒吧等你……
“阿十,你說什麼?”
“沒,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罷了。”
她笑道:“他真的是個好可愛的小男孩,我想你會喜歡他的。”
明十促狹地對她擠了擠眼,“我還以為你更喜歡女孩。”
走到轉角時,他電話響了,她放開他手,他走前一步在說電話。
她忽然就看到了蹲在角落的小雪。小雪的精神看起來好像不太好,難道是感冒了?她走過去,溫柔地問:“小雪,你怎麼在這裡?冷嗎?要不要加一件衣服。”
小雪抬頭,看著她,但沒有說話。
小雪的一張臉,已經蒼白得不似活人的臉。可是她哭了,她眼睛一直在流淚,還像在說什麼話。
小雪的嘴型張合:快去救他!
可是十夜看不懂。她的日語很一般,說出來的話,可以勉強交流,但現在這樣她不行。十夜也急了,“小雪你是嗓子疼嗎?”
小雪忽然指著地下,然後她跑了下去。
明十一回頭,就見十夜蹲在走廊的另一頭,那裡也有一條樓梯通往下面。他看見她對著空氣說話?
明十眉頭皺了皺,走過去說,“我們去伽藍。”
但突然地,他手機又響了。
明十很煩躁,他說,“你等等我。我馬上回來。”說完他走到盡頭的那間房去說電話。
十夜猶豫了一下,往樓下跑。
樓道變得越來越長,好像沒有盡頭一般,還黑暗無比。
她一個怔愣,只覺寒氣從腳底和後背躥出……她會不會是遇鬼了?世上究竟有沒有鬼,誰又說得準呢?日本還是挺多那種傳說的。
驀地,她後背發涼,她想回頭,可是發現自己迷路了。
她走到了地下,一層層的木柵欄與欄杆,這裡的木很粗大,很壯,看得出是很堅固的百年老樹木,屋樑的木頭更為粗壯。
突然,她看見前面的黑暗中閃現一團紅影。
她猛地站住,一個穿著鮮紅和服蒼白到極點的女孩低著頭站在那裡。
女孩的頭始終低垂著,保持了有幾分鐘。十夜不敢走近。
女孩的頭髮很濃密,烏黑一團,蓋在腦上,彷彿是一頂假髮,更甚是或許會隨著頭顱突然脫落。
恐怖的幻想,在這個黑暗的、泛著百年腐味的空間裡,瀰漫。
女孩忽然指向了右邊叄點鐘方向的深處。
女孩的手白得仿似虛無。
聰明的做法,應該是趕緊逃!
但她還是一步步地走了過去,沿著女孩指的方向走了下去。
當走到盡頭,是一扇門。她開啟,走進裡面,並沒有什麼可怕恐怖的景象。這裡是一間酒窖。
她的心鬆了一點。
她又走下去,那裡有一道門,門縫處透出絲絲寒氣,像從地獄滲出來的……
“媽媽,我的玩具掉裡面了。你幫我開開門。”
她一驚,猛地回頭,是小雪。
她說了,“求求你了,媽媽。是對我很重要的東西!是我爸爸!”
都怪自己膽小,自己嚇自己嚇出毛病來了!真可憐,小雪的親生爸爸留給她的信物,可能她不小心掉裡面了。
她趕忙去扳門把手。“咔噠”一聲,門鎖解開了。
小雪說,“謝謝媽媽。裡面放的都是食物,朱古力等物。你回去等吧。”
十夜點了點頭。
她再一回頭,小雪不見了!
她再看,旁邊有個走廊,太黑了,剛才她沒留意。
估計小雪又跑去那裡了,她剛才好像聽見有什麼珠子滾過去的聲音。
地板上有一枚髮卡,就是小雪頭上的,髮卡上少了一顆珍珠。
難怪……
十夜拿起髮夾,就往上走了。畢竟明十還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