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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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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下來氣氛不錯,酒精下肚,也少了拘謹。老人家喝醉了就愛說陳年往事,從創業到家庭,再從車子到房產。司昂像個忠實粉絲,頻頻捧著自家大哥,他愈說愈有成就。

司明發感慨在外多年,也想回家鄉退休,司昂當然雙手贊成。

司昂:「要是沒地方去,家裡還有多的房間,司倪他們也都大了,不常在家。你長年一個人在外,孩子也不在身邊,不如就回來吧。」

商佐意外地在旁搭腔,「大伯就回來吧,身邊有人也好照料。」

司明發:「你也這麼想?」

司倪在旁聽得頭昏眼花。

商佐說,「大伯在這都能遇到那些不好事,一個人在外要是又碰到這類事,該怎麼解決?」

他點頭,「現在的小孩啊都很有主見,哪像我們以前捱打都不敢頂嘴,誰還顧得上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眾人搭腔,唯獨司倪在旁冷笑。

司明發大概是真的喝多了,說到他聽得開心的話就發錢,扯著嗓叫酒,把在酒吧頤指氣使的習慣都拿了出來。

範友珍忍不住朝司昂使了眼色,想當然對方無動於衷。「前陣子他辛苦了,讓他喝幾瓶沒事的。」

朝鶴自動自發地起身說要攙扶司明發到客廳醒酒,範友珍感激不盡,愈覺得司倪這男朋友找得不錯。吃得差不多,商佐身為客人,司蓉還大著肚子,於是收拾這事就落到了司倪身上。

範友珍見她從剛吃飯就不太開心,一邊洗碗,一邊說。「你爸是喜歡朝鶴的,這幾天他擺臉色的次數少了,偶爾兩人還會談論政治,你知道你爸的為人就是不和不熟的人說這些,你姐夫當時還被他冷臉了叄個月。」

司倪搖頭說沒事。

「既然不是朝鶴,就是大伯了吧。你是不是不喜歡大伯來我們家?」

司倪沖水的動作一頓。

「為什麼?大伯這麼疼你。」

她關了水,「那都是以前的事。」

「你是因為怕生,還是大伯他??」

倏然,客廳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驚得兩人趕緊出去檢視,只見司明發憤怒起身,酒水沿著他的衣衫緩緩流至地板,人看樣子都清醒了。

朝鶴跌坐在地,商佐制止司明發再繼續往前動手,而司昂一言不發地坐在位子上,司蓉也被姐夫拉往一旁護著,場面極度混亂。

司倪趕忙上前扶起朝鶴。「怎麼回事?」

司明發先發制人,扯著嗓子吼:「你他媽這臭小子!我平時待你不好嗎?你居然誣陷我?司倪是我姪女,我怎麼會做這種事?說到底你和藍家是不是就是聯合要來害我,否則才和藍湘分手,馬上就來招惹我們司倪,我看是另有所圖。」

「司昂你們不知道吧?這小子以前和藍湘交往過,當時把我打了一頓的人也是他。本來想說他這幾日安分守己,為人誠懇,我才不把這些事說出來。誰知道馬上反咬我一口!」

「你別以為有朝家給你撐腰就可以含血噴人,說實話你也不過就是一個私生子,你爸在外頭亂搞留的種!不知廉恥的是你爸,別以為其他人都和他一樣。」

朝鶴被罵了一頓,神情卻不慌不忙,反倒率先安撫司倪,「你先回房,這事我來處理。」

司倪大概猜到了什麼事,張口就說我不要,她轉而起身正視眼前的司明發。

「倪倪,你和大家說說,大伯平時是怎麼對你。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哪一次不是飄洋過海送來給你?我知道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和我逐漸疏遠我可以理解。這幾年和你大伯母離婚後,我也都是一個人過,很習慣了。」

見女孩子始終垂眼不語,朝鶴才想伸手想遮住她的耳,免於聽一些骯髒的人情壓力。

只見女孩子冷靜地開口道:「我就連和你說話都覺得噁心。」

空氣一片靜默,司昂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你怎麼還有臉和我說這些,還來問我?既然你敢問,我也沒什麼好不能回答。」司倪看著他,「是,大伯對我確實好,從小也疼我,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對這麼小,還不懂男女之事的我做那些事??」

朝鶴上前將她摟在懷中,他本來沒有打算讓她處理這件事,就怪司明發這人比誰都能演。

司倪繼續說:「現在我長大了,也什麼都懂了。以往過去的事,我不想多提那是我的選擇,但這不表示我不在意,或是認同你對我做的事??」

司昂怒聲:「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他是你大伯!」

司倪氣勢更盛,「你不承認也好,篤定沒人會信我也好,以後你別想在我這得到好臉色。你要是敢再輕易出現在我面前,這個家我也可以不要!」

語落,死寂蔓延。

商佐前陣子已從朝鶴那得知這件事。「為什麼選擇和我說?」他笑,「你怎麼覺得我會幫你?」

「你從小和她一起長大,我知道你很關心她。」朝鶴說,「這樣以後要是我不在的時候,你就知道怎麼保護她了。」

從小到大,商佐從未見司倪這般氣勢凌人,以往的畏縮怕事消失無蹤,驚訝之餘也有所慨嘆,或許這才是她原本亮麗的樣子,拋開所有顧忌去保護她想要的人。

而她一心想保護的人也用同樣的方式護著她。

朝鶴心思確實深沉,但從未將司倪視為籌碼,而是細心呵護。

範友珍是最先回過神的人,她忽而轉身進廚房,過幾秒,出來時手裡多了一把菜刀。「這麼多年??沒想到我們身為父母居然引狼入室!」

她揮著菜刀,崩潰道:「我的女兒??還這麼小,我捧在手心養。你是怎麼對她?我今天就把你那剁了!給我女兒一個道歉!」而她竟一無所知,甚至認為她過度敏感。

眾人驚恐,司明發更是嚇得當場跪地求饒。「嫂子、嫂子??我錯了!錯了!我就是管不住我這手??以後不敢了!我發誓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場面一度混亂,直到司昂上前制止,將範友珍手裡的菜刀扔了。見刀器沒了,司明發才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秒司昂一腳踹了上來,司明發當場倒地。

「我敬重你是我兄長,一再忍讓,但你是怎麼對我的家人?」

司昂下手極重,鞋尖染上了血,失心瘋似的。司倪第一次見司昂失控,都覺得要打死人了,想讓身旁的朝鶴上前阻止。

朝鶴氣定神閒,摸著她的後腦勺:「再等一下,打不死的。」

直到一旁的司蓉捧著肚子表情不太對。

「老婆?」

似乎是受了驚嚇,引起宮縮,眾人急著叫救護車。

司蓉在隔日中午生了,母女均安。司倪趴在玻璃窗看著睡得正熟的小姪女,仍覺得不可思議。

仰頭對朝鶴說:「我居然當阿姨了!」

他點頭,「這麼開心?」

「嗯。」

「那以後也生一個啊。」

司倪抿了唇,看他一眼。「那我不就得一次養兩個?」

朝鶴失笑,攬住她:「算了,我也不願意分享。」

確認司蓉無事,回到家後,就見司昂將司明發掃地出門。見司倪回來還想上前求情,朝鶴反手將人護在懷中。「大伯,事已至此,我們就都乾脆一點。」

他意有所指:「現在或許還有其他事更需要你操心。」

將司明發趕走後,司倪細想,總覺得一切都來得太快。「我總覺得你是故意住進我們家??」

朝鶴沒否認:「但吵到鄰居這件事我倒是沒預料。」

司倪臉一紅,罵他一句無恥,跑了。

回到家後,司昂已經坐在客廳一會兒了,看樣子是在等她。司倪沒說話,範友珍仍在啜泣。司倪於心不忍:「媽??」

司昂起身說道:「是爸爸對不起你。」

語落,司倪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嚎啕大哭。見女兒哭成這樣,範友珍也開始落淚,上前抱住她。「都怪我們當時忙,那時司蓉正叛逆,我一個人顧不來想說讓你去老家待著。對不起,這麼多年來我也沒問過你,是我們忽略你的感受。」

司倪抱著她,哭著搖頭。

司昂也愧疚,想到這一段時間他讓司明發待在家,為了他,處處教訓司倪。

「爸爸錯了??還以為你是故意??」司昂抹了一把臉。

見叄人抱在一起哭,朝鶴默默地留給他們空間。回房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股市,不出他所料,他先從看中的那支一路下滑至谷底,網友都在罵,甚至要公司出來認賠。

他前期建議司明發投的公司是一家新創公司,前期很被看好,但股市就是如此,長久才是生存之道。

司明發是回到新加坡才發現自己投的錢幾乎泡水,他為了這項投資不僅花了半輩子的積蓄,還特意去銀行借款。當時自負,也被利滾利衝昏了頭,心想以他現在的勢頭一下就賺回來了。

如今一瞬間化為烏有,還負債累累。他焦急地去密朝鶴,卻發現自己早已被封鎖。再者這是正當投資,是他自己沒有多加小心且過於貪心才會受利益矇蔽。

他絕望跪地,歇斯底里地大吼。

?

全家人一晚都沒睡,範友珍讓她先回房休息。

哭了一頓確實疲憊,司倪掀被鑽進去時被人抱了滿懷,她嚇得差點尖叫,看清楚對方,她沒好氣:「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啊?待會被我爸媽看見了怎麼辦?」

「看見了再說。」朝鶴抱著她不撤手,被窩都是她的味道。「現在心情怎麼樣?」

司倪沉吟:「好像沒有想像中激動??但算是放下一件事。」

她看著他,「謝謝。」

「謝什麼?」

「我知道你是這件事背後的推手。」她說,「我聽我爸說了,你把錄音都給他了。」這陣子他和司明發交好,任他使喚,全是為了讓他卸下心防以利蒐集證據。

司倪伸手摸了摸他深邃的眉眼,眸眼溼潤,「真是辛苦你了,為了我做這麼多。」

「那麼我可以對你有所求嗎?」

「嗯,你說。」

「姐姐以後會對我很好吧?」

司倪笑,小學生要求。「當然。」

「心疼我,保護我,愛我,一輩子在我身邊。」

「我會。」

「司倪。」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嗯?」

「我愛你。」

司倪的瞳孔微顫。

「我這一輩子沒得到過什麼祝福,也沒有任何人給過我承諾。」他說,「可是我都想給你。」

他不知道那些東西都是什麼樣子,但他會試著去做。

祝福、心意和愛護

司倪眼一熱,捏著他的手掌心。「你什麼都沒有,為什麼還想給我?」

「我知道你會還給我。」如同初次見面,「你總想盡辦法給我該有的。」友誼、信任和關懷。

朝鶴:「當我給你的愛愈多,我就能得到更多愛。」

司倪聽完罵了他一句傻,「你就算什麼都不做,我也愛你。」

朝鶴聽完,將她死死地抱在懷,腦袋枕在她的肩膀,腿也夾著她。「姊姊最會說好聽話。」

「我也沒騙你,是真的愛你。」

她又說了一次。

朝鶴聽得喉嚨緊澀,連帶耳根子都紅了。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難掩欣喜之色,隨後扣住她的下巴與她接吻。

吻得兇狠,嘴裡的話卻是委屈。「姊姊要是騙我的話,我真的會發瘋。」

司倪笑應:「知道了,我的弟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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