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幾次出手救我的時候,我的心裡應該是歡喜的。”長公主說著歡喜,眉頭卻緊皺,似被什麼問題困惑住一般,有些焦躁不安的又對周淮說了一句:“但我們不合適。”
“你是不是分不清那是感動還是喜歡?其實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我的前世有句話很流行,好像是這樣說的:‘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
周淮說完,看著愣愣的長公主,突然抬手,她的手指縫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夾著一片薄薄的刀刃,那刀刃準確的在長公主上次傷她腹部的位置,也劃拉了一下,鮮血瞬間濺出,汙了錦被。周淮看著立刻彈跳後躍避開她的長公主,微微一笑:“我救你是我自願,你傷我的也得還。這下,我們兩清了。”
長公主捂著傷處,離周淮隔了兩丈遠站著,卻是說道:“我欠你的,用命抵都還不清。”
“你的命我早就預訂了。”周淮說著,摸了摸自己剛剛用力後又有些崩裂跡象的傷口,輕抽口氣,然後看著長公主那也在流血的傷問:“痛嗎?”
長公主不答,面不改色的換了個話題:“那伍癸巳你打算怎麼辦?”
周淮挑眉:“按律法,行刺公主,當誅六族。你想讓我殺了他?”
“不,我只希望你能換個對我敵意少點的將領。”
“那就只能我自己來了。”
“你的傷沒事?”
“我覺得還能再撐幾天。”
長公主點頭,看了眼周淮的傷處,沒再多說,走了。
第83章
上次羌國因為刺殺西北研究人員,被周淮找到藉口,派西北軍去攻城掠地,眼見江山危矣,為了解決周淮這個麻煩,羌國主動與長公主合作,盡心盡力的幫長公主擄走周淮。
這次長公主被圍困桐柏山,羌國應長公主的人情,出兵攻昭,想要圍魏救趙。只是羌國派使臣來索求一份西北研發的武器資料復件,長公主卻一直拖延著未答覆對方,羌國也學著她拖延,出工不出力的磨時間。導致現在羌國的軍隊還在昭國境內晃悠,長公主這邊就暫時休戰了。
如今周淮出面,戰事暫停,羌國國主也第一時間下令軍隊撤回。不過羌國那邊的將領中有個貴族子弟,因為不甘就這樣無功而返,便找了個由頭,與大部隊分開,獨自領著支幾千人的隊伍,在撤退途中燒殺搶掠,無惡不做。
周淮這邊接到昭國國內發來的求援信,也立刻做出反應。她在病榻上召見殺了莫子期的昭國新任主帥鄒傑,問他的選擇:“昭國現在情況不好,需要派兵回援,不過我這邊也缺人。所以,想讓昭國軍隊一分為二,分十萬回援,剩下的五萬留下協助,你覺得如何?”
“鄒某沒異議。”鄒傑連聲應是,態度恭敬。
“那你是想帶人回去,還是留下指揮那五萬軍隊?”
“鄒某全聽周大小姐安排。”
鄒傑是個貪生戀權的,自然是想趁機帶兵回昭國站穩腳跟,但他更看的清局勢。他能看出來,莫子期攻打景國,周淮其實並沒有多麼生氣,甚至還會念著往日互助互利的情份,最後對莫子期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真正給莫子期招來殺身之禍的,其實是他明顯袒露出對周淮的不滿,這就是野心勃勃和白眼狼的區別。
周淮看了看他,點點頭,最後才說道:“之前莫子期與西北的合作互助協議依舊有效,我也會派人去月淮城接你們的幼主隨那十萬軍隊回國。同時,我還需要與昭國再做筆生意。你知道的,西北旱災嚴重,需要大量的錢糧藥材,雖然我庫存還算豐盈,但現在烽煙四起,就怕有心人趁亂生事,所以我想用一批武器彈|藥,與昭國換些物資,具體的,沈悔已經派人去昭國收購物資,但進展似乎並不順利,價格暴漲,連通關批文都要查無數遍……”
鄒傑聽到‘幼主’,心頭就是一跳,但想到自己手上掌握的兵馬,也就沒怎麼在意。而且一想到這本該是與莫子期商論的事,現在找上自己,不由得有些得意道:“周大小姐放心,西北有難,昭國上下必傾力相助,若有需要,鄒某可以出面去敲打敲打那些偷奸耍滑趁火打劫的人,甚至將國庫裡儲備的物資拿來先應急也是一樣的。”
“國庫還不至於,只要讓那些關卡給予些方便,再明文禁止商賈趁機抬價就可以了。”周淮鬆了口氣,心道果然是閻王好鬥,小鬼難纏,希望那些人會遵命行事,不然她可能真會下令給那些屬下,遇到攔路的直接大開殺戒。又想到她之前決定讓昭國儘量與羌國那邊達成和解,不免有些愧疚的道:“新帝繼位,穩定局勢為要。至於羌國,暫時忍讓過去,以後總有機會還回去的。”
鄒傑聞言,做為一個昭國人,他心裡有對昭國那些受難百姓的同情,但他知道,那回援的十萬軍隊將領肯定是周淮的人,自然只按照周淮的命令列事。而他如今身在景國,想做什麼也是鞭長莫及。最重要的是,他希望能得到周淮的支援,在昭國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一舉一動,都是順著周淮的意思來,不敢違逆。
周淮見他點頭應下,也為他的識趣滿意。
鄒傑見周淮精神依舊不怎麼好,也就沒多打擾,行禮退了出去。
路過把自己營帳搬到周淮主帳旁的獨孤白帳前,鄒傑眼尖的從被風吹開的帳簾縫隙間看見其帳內有個熟悉的身影,好像是伍癸巳,但他也沒做停留,速度依舊不疾不徐的離開。
可帳內的獨孤白察覺到有道銳利的視線,抬頭敏銳的朝他看了過來,看見鄒傑的背影后,有些皺眉的收回視線,依舊端坐著處理桌案上的公務,反倒是一旁坐著的伍癸巳有些忐忑:“他好像看到我了。”
“看就看見了,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長大,幾年沒見,一起敘敘舊不行嗎?”
“我只是怕他起壞心,在淮主面前瞎編亂造,影響到白姐姐你。畢竟,我現在是戴罪之身。”
“就憑他?”獨孤白眼中的不屑一閃而過,隨即表情卻有些冷的看著伍癸巳,道:“我都還沒說你!知道是戴罪之身,不想著戴罪立功,籤個名都磨磨唧唧的,犟個什麼呢?!難道是想學那莫子期?別忘了,你除了是主將,還是個軍人!軍人是什麼?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就算前面是懸崖,主子軍令下來,讓你跳,你就得跳下去!”
伍癸巳羞愧難當的低頭道:“我知道了,多謝白姐姐指教。”
“算了,你就是一根筋,愛鑽牛角尖。不過有句話還是得跟你說明白:我們雖與她一起長大,但尊卑有別,任何時候都別犯了忌諱,忘了自己的身份。”
伍癸巳苦笑:“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走到這一步,可是,那個長公主不能留,之前只是利用,現在還想害死主子。”
“有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