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敲門聲與女僕的完全不同，莉莉察覺到門外另有他人，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兩人之一。門開啟的瞬間，莉莉坐正了身體，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緩緩開啟的門隙，睡夢中折磨她的惡魔之一即將現身，可她竟說不清此刻心中是更恐懼還是期待。

她在這昏暗的塔樓中被關了一個月，心裡壓抑到極點幾陷瘋狂，更別提那如凌遲般的駭人夢境，這一個月以來她每時每刻都希望能有人和她說說話，哪怕一句也好，只要能讓她感受到塔樓之內另一人的存在。

來人從昏暗中緩緩現身，瑩白的手前推時室內某種沉抑的氛圍似乎也被打散了，他的步子不急不緩似乎踏著無聲的節奏，若有似無的調子從他的喉中哼出顯得有些怪調，這哼唱在看到莉莉時停止了。

赫曼倚在牆上面無表情上下打量一陣，莉莉下意識捏緊腿上的裙子微微屏息——她還是無法適應那審視般陰冷的眼神。“呵，”赫曼忽地歪頭咧嘴輕笑，“怎麼我的小百合一個月不見，這麼狼狽了。”

她確實是有些狼狽的，才痛哭過的蒼白麵容上還有未乾的淚水，幾縷黑髮濡溼著緊貼臉與後頸，就連長裙也是皺巴巴的並不很體面。莉莉囁嚅著想站起身，赫曼向她擺擺手也不知在和誰吩咐：“水和毛巾。”

他緩緩踱步到莉莉身前，從莉莉的視角只能看到他的腰部，那裡被絲綢襯衫包裹隱約積蓄著驚人的力量與流暢美感，一股木質冷調的香隨著赫曼手的抬起淡淡散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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