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什麼嗎?’
‘你要知道家小裡一般都必須帶個小字。’權季青的回答略有些冷酷,‘即使如此,其實拋妻棄子的事從來也都不會少見,利用感情脅迫別人做事,是很愚蠢的手腕……起碼我當時覺得是如此,對於在生存線上掙扎的人,感情從來都不是必需品。’
所以除了他和他看中的人以外,別人都沒資格擁有這種奢侈品是嗎……
含光汗了一下,不過想想小麥登夫人,卻又也是嘆了口氣,‘多少也能理解你的心理……在我們那個時候,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的幸運兒,又有多少呢?’
她其實滿想問問權季青,現在大概知道真正世間平凡人的愛情是怎麼樣的以後,是否能肯定自己也能去真正的愛和被愛——但又覺得這個問題若由她來問,似乎包含了太多資訊。思來想去,終究還是忍住了這份有些太強烈的好奇心。
然而,權季青卻好像不知道她的問題一樣,他談了很多別人的事,卻很少談起自己,兩個人的聯絡頻率,也就是比前一陣子稍微頻密了一點點而已。——不過即使如此,她對手機的關注程度,也是讓小麥登夫人不由懷疑她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只是沒有告訴她而已。
“就只是和韋姐姐他們聯絡啦,現在兩邊有時差也不方便打電話,不發郵件怎麼聯絡呢?”含光一邊坐進車裡一邊解釋,“不過,姐你也該適可而止了吧,今天不要又有巧遇了。”
小麥登夫人跟著坐了進來,也笑了,“那倒是沒有,今天不是我們兩人單獨的約會——是權家老爺子的小生日,我們和權家關係比較親密,而且你又受到博成的照顧,今天也都是自己人,多數都知道你的存在,既然你在新京,那也該過去露露面才合禮數。”
含光雖然知道和麥登夫人關係親近的結果大概就是這樣一點點被她們安排自己的生活,不過好歹到目前為止,她們也都還尊重她的意願,沒有讓她在魯國上層社交圈公開曝光,今天的安排也是情有可原,所以也就沒怎麼抗議,只是輕輕地出了口氣。小麥登夫人亦十分懂得察言觀色,也沒出言勸說什麼,只是若無其事地打趣,“可惜,你的雲深不是權家人,否則我們倒是非常樂見其成。”
隱隱約約,也是表露了她和麥登夫人的態度:比起之前成不成都可以的相親態度,她們兩人對權家人是相當看重的,認為含光最好是選個權家人——當然不是權季青——做未來的伴侶。
這種心態她也不是不理解,只是……含光搖了搖頭,默不作聲,她知道自己解釋、抗議,都會被生母和姐姐當作是不懂事,她們的思維已經是釘死在一條線上了,只會覺得這樣的做法,對她才是最好。
本來出去高階餐廳吃飯,都要打扮得比較精心,今天的妝容又是姐姐幫著挑的,自然得體,含光也沒什麼怯場,到了地頭便先走下車,按慣例和姐姐一道去門廳和權家知客彼此招呼一番,當然又少不得堆疊起笑容四處寒暄問好,彼此介紹認識——說是自己人,可權家的自己人也有那麼小二三十個了,全都是知道她存在的,也全都熱情地和她招呼,含光打過一圈招呼,心中已經很是厭煩,小麥登夫人在旁說,“大概都見過了,哦——還有一個,我們走過去打個招呼吧。”
含光這邊還在和權博成的母親寒暄,似聽非聽地忙著和權夫人暫時道別,這邊才完事,便又被小麥登夫人拉過了彎角,只好打疊起笑容,隨著姐姐的招呼抬起頭笑道,“您好——”
隨著視野中的面孔漸漸清晰,她的笑容忽然間就凝固在了嘴角,世界的一切,在她周圍慢了下來,蒙上了一層薄霧,劇烈而又熟悉的頭痛將她席捲,猛烈程度,一如當日‘重遇’許雲丹。
封子繡。
怎麼會是他?在昏倒前,她想問:怎麼會是你??
☆、今生再續
? 每一次因為重逢前世故人舊物而暈倒,醒來的過程總是漫長而痛苦,這一回也不例外,含光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和軀體融合的過程,就像是入住了一棟並不舒適的房子,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適應這略帶僵硬的感覺,在此之前,即使睜開眼,眼前的景象也依然有幾分模糊。
“含光,含光?”她用了一會兒才分辨出姐姐的聲音,她語中包含的關心不容誤解,含光心中不禁一暖:雖然有這種種不是,但認回家人的感覺,終究也還不錯。
“姐姐。”她的知覺漸漸回籠,只是仍然有些暈眩,“我暈了多久了?”
“大概十幾分鍾,你現在人怎麼樣?家庭醫生馬上就到了。”姐姐關切地探過身來,“不行的話咱們現在就去醫院——”
“我沒事我沒事,老毛病了。”含光忙擺了擺手,“有時候天氣太熱,上一餐沒吃好就會這麼半是中暑半是低血壓地昏一下。以前都有過幾次的,一會吃點東西就好。”
她不說還好,一說姐姐就更心疼了,“畢竟是在外面這麼久……”
說到一半,估計也覺得再說下去對麥登夫人有些不尊重,便收住不提,“回去給你好好補補,你先躺一會,我讓人給你端點湯水來,我們吃了再出去。”
今天畢竟是權家老爺子的生日宴,當然不可能因為她暈倒就停擺,含光還想讓姐姐出去應酬一番,別失了過來這裡的本意,不過姐姐堅持要陪她,並說,“我們和權家的關係不必如此拘泥於禮節,當年要不是因為他們出手幫助,我們都到不了魯國。”
說話間,僕人已經端來了一盤子清粥小菜,姐姐堅持坐在含光身側,喂她吃了幾口,含光連著說了幾次可以自己吃,她這才放手,猶自說道,“明天帶你去醫院做一下全身檢查。”
這種自家人帶了點自我埋怨的關心,真是讓人心情大好,含光不禁對她報以微笑,只是心思卻還繞著封子繡打轉,又吃了幾口白粥,便提起了他,“剛才就摔在他跟前,也挺不好意思的……那也是權家的人嗎?”
“和我們一樣,都算是權家的自己人。”姐姐說,“也是宜春銀行的股東,當年創辦的時候就有股份了,現在在很多生意領域都和權家有合作——他們家人丁一直不旺,幾乎都是一脈單傳,所以現在反而是要比權家大多數人都有錢,就是你以前可能沒聽過他們家的名號而已。”
看來也是當年和權家一起東渡過來的,難道是當年封子繡的直系後代?含光心中不斷地推測著當年可能的變化,儘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