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含光搓著手臂說,“哎,說起來你還親過我呢——”
剛才沉重的氣氛,在一番說笑中已經悄然消失,許雲深為她加了酒,隨意地說,“雖然說是當朋友處……不過,即使情況再詭異,你也是許家的人,我就把你當成自己人看待了,以後,咱們就是當朋友處的家人了吧。”
……家人嗎?這字眼真的……有點陌生啊。她真的沒想過,這世上還會有家人存在……雖然,許雲深的住處並不能算是一個家,不過,這種感覺真的……挺好的啊……
含光玩味著家人這個詞,努力抑制著自己的鼻酸——如果哭出來的話,感覺有點太可憐了。
在這個世界裡,她也有家人了啊,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不求回報地對她好的家人……
“所以,”許雲深又繼續說,打破了忽然有些粘稠的沉默,“你現在打算環遊世界的話,OK的,不過什麼時候累了呢,不論是孤獨堡壘還是酒莊,都是隨時對你敞開大門,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想要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
含光呵道,“哎……我還有家了。”
她是說笑,但許雲深卻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嗯,從今以後,你就有家了。”?
☆、親,去魯國嗎?
? 可能的確是血緣作祟吧,含光和許雲深雖然是新認的親戚,但彼此間還真沒有什麼尷尬和生疏,倒像是終於找到了合適自己的定位,比起之前不尷不尬,總是有些嫌疑的朋友來說,現在的關係,顯然更讓他們都覺得很舒服。尤其是含光,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和許雲深在一起的時候,她感受到的壓力要比和前世那些親人在一起時更小,更舒服。也許,是因為她在前世家人跟前,總是能感覺到形形色色的壓力,而許雲深卻和她是一類人,他對她沒有什麼要求和期望,自然也就不會給她帶來什麼壓力,她也並不需要擔心自己會讓許雲深失望,她的不優秀會讓他看不起——他就不是這樣有魄力的性格。
之前一個人住了大半年,現在有了個伴,含光倒是不急著走了,之前她不願和人結伴而行,或是透露自己的居住地點,是因為擔心於思平回來以後找上朋友們套話,但現在一個是于思平鴻飛冥冥,根本不知去了何處,另一個是許雲深也完全瞭解內情,勢必不會無意間出賣她,可以說雖然他在輩分上是她的N代孫,但現在卻是倒轉過來,多少有點她的保護者的態度。
冬天的倫敦潮溼多雨,並不舒服,南特的氣候就要溫和一些,含光對外聲稱是許雲深的妹妹,也沒人有什麼懷疑。她在南特大學裡修讀了個旁聽課程,學的是法國文學,許雲深平時不是閒逛,就是關在畫室中作畫,像他這樣不缺錢的藝術家,如果還有點避世傾向,不願意出席公開活動的話,實際上日子是可以過得非常逍遙的。
除了修讀法國文學以外,含光還做了一件事,就是在許雲深的安排下去學了駕駛,還好她的法語水平已經足以應付考試,不然,只怕還要到倫敦去考駕照。——這也是現實的需求,酒莊距離南特市區肯定不近,雖然含光課程很輕,每天通勤沒什麼不方便的,但比起每日都要安排一輛車接送,許雲深顯然認為還不如她自己學車來得好。
之前其實她也不是沒有動過這份念頭,只是一個是因為當時忙,還有一個是于思平對她學車是不以為然的,他覺得她性子魯莽,說穿了就是沒資格開車,否則只怕會害人害己,而且含光多少也感覺得出來,于思平在這方面的思想還是有些老派的,把她當成他的人以後,去哪裡他都自然會為她安排好,卻不喜歡她有自主移動的能力。這種控制慾其實也是讓含光覺得不舒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現在有了時間,而且也完全可以自主了,雖然有高中時那次車禍的陰影,不過含光也不想變成別人的累贅,她還是去上了課,並且跟著教練開始練車。——這個其實也不是什麼問題,葡萄園有許多空地可以讓許雲深教她開車。
很快就到了秦國新年,因為含光考試時間還沒到的關係,許雲深就沒回孤獨堡壘過年,而是在南特酒莊住了下來。“這裡比較有家的感覺。”
雖然酒莊的房子也很大,但和孤獨堡壘比起來,卻幾乎可以算是個溫馨的小窩了。含光也比較有興致佈置屋舍,這個家有了女人的審美,頓時就溫馨了起來,畢竟許雲深那樣的性格,是不會操心到給自己的屋子添什麼抱枕啊、小裝飾品啊什麼的,能讓他自己做主,基本都是後現代極簡風格,就取方便兩個字。
雖然關係緩和也有些年了,但秦國人看重新年,到了年前紛紛都回家過年,許雲深也給手下的僱員們放了假,只是留了鐘點管家來做飯,含光興致勃勃地下廚做了個紅燒肉,許雲深吃了一口就吐了出來,兩個人只好熱了管家昨天留下的午飯,坐在電視前看著春節聯歡晚會的轉播。
“節後你的駕照考下來以後,還打算在南特呆嗎?”許雲深一邊吃一邊就問含光。
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春節期間關心這個也十分正常,含光嗯了一聲,“還沒想好,不過在法國是住得有點久了,想去瑞典、挪威看看,我還沒看過北極光呢。”
“挺好的,不過那邊你又語言不通了,自己一個人要注意安全。如果只是旅遊的話,可以請個私人導遊一起。”許雲深現在對她的事情,也不像是以前那麼不過問,多少帶了點做主的意思,但話裡蘊含的關心,卻讓含光沒有半點排斥,只有一種難掩的暖意:上輩子,就是她親媽,其實都沒怎麼寵過她。“錢夠花嗎?”
“夠啊。”含光說,“韋姐姐還問我怎麼上個月開支少了。”
省了住宿費和伙食費,又沒購物,當然是少了許多,不過含光沒有告訴她自己正和許雲深住在一起的事情,許雲深也沒透露——固然他們兩人之間是沒什麼秘密和誤解了,但對外界來說,孤男寡女長期同住,難免會讓人有些桃色的遐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含光現在最不喜歡的就是繼續搪塞對她仁至義盡的韋鳳飛。
“唔,你要是一下不用那張卡的話,鳳飛可能還會擔驚受怕。”許雲深想想也放棄了,本來依著他,含光就直接花他的錢就是了,反正身家到了他和含光這個地步,對家人還怎會在乎這點小錢。
“我年後可能要回倫敦半個多月,處理一下經紀事務。”許雲深也和含光商量,“之後我想去魯國遊覽一段時間,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含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