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也好,揚州的墳塋也罷,甚至是她還沒造訪過的平國公府,還沒了解過的那對兒子的生平……這些事對她來說,真真切切已經隔世,已經真的不再重要了,包括和前世一直牽牽連連,因為前世和她結緣的于思平,她曾以為離開他多少會讓她有些痛苦,畢竟她對他不能說完全沒有愛意……
可現在她真的半點也不覺得辛苦,她所感到的只有兩世從來都未曾有過的輕鬆,好像一副本來就應該卸下的擔子,終於從肩上滑脫一樣,她現在簡直輕盈得快飛起來。
她是單獨一人、自由自在,沒有誰牽絆她的腳步,世界這麼大,她可以履行自己多年前剛穿越時的理想,慢慢地去瀏覽、去經歷、去享受——現在,她已經有足夠的金錢了。
于思平給她的錢,她幾乎沒有動過,那張卡也被她留在了北京,現在她的錢包裡裝著的完全是她自己的財富,或許不能讓她一擲千金地買個百芳園,但也足以支援她寬裕地遊遍全球……她實際上已經開始了剛穿越時想要的那種生活。
什麼愛恨情仇,什麼割捨不下,什麼混亂的嘈雜的無能為力的被擺佈的……所有這些身不由己的感覺,都讓她想到前世,就像是于思平,他也算是個屬於前世的愛人,這些羈絆裡也許有些的確難以割捨,但真的放下了以後——說真的,這種感覺真正非常好。
她可以允許自己不再去關心前世那些親友的處境……反正他們也不記得她了,她可以允許自己不再去挖掘前世子嗣生活的細節……她可以對自己承認,幾天相處聯絡出的感情,畢竟沒有那麼刻骨銘心,她可以讓自己忘記前世的遺憾,忘掉那所有種種不堪的一切——包括于思平在內,全都放掉。
說來,她的確是利用前世的積累,積攢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前世的經歷曾經幫她不少……然而含光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確定,在後世生活了這些年以後,後世的她,也足以支撐起自己的生活,她完全可以隨著自己想要地去活,不需要被任何人威脅和左右。
而她也是到了現在才明白,她已經不願再活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中了,那些複雜的人心揣測、智力博弈,本來就是她不喜歡的東西,她可以把這些和于思平一起,關在前世門後,開展新的生活。
她想要的那種生活,完完全全屬於李含光自己的生活。
窗外的燈一盞盞地亮了起來,夜色如幕布,遮去了巴黎所有的醜陋,讓它多了幾分醉人的風姿。含光一直坐到腿腳發麻,這才地毯上起來,掛著大大的笑出門去吃飯。?
☆、平和
? 之前雖然也出過幾次國,但含光這還是第一次在國外毫無陪同地出門吃飯,雖然她只是在酒店前臺推薦的館子裡吃一頓便飯,根本沒怎麼打扮,但從坐下來到吃完,居然也有四五個人過來搭訕,倒讓含光有些哭笑不得:都說巴黎是豔遇的天堂,真是名不虛傳啊。
雖說是要展開新生活,但法國人英語說不好,溝通起來挺困難,而且含光也還沒這麼快就準備好再展開一段新戀情,因此都是禮貌回絕,示意自己語言不通。她還在尋思明天要不要買個戒指帶上,免得老有人過來打擾,也頗為不便。
雖然自己去買戒指當婚戒好像有點可憐,但她現在正式進入百無禁忌時期,只要自己覺得好,就沒什麼顧忌。含光第二天還真的就去了百貨公司,挑了個蠻好看的戒指戴到了左手上。——她當然也有一些首飾是于思平送的,不過這一次什麼都沒帶出來,再說就是帶出來了也不想佩戴。
因為已經和該聯絡的人都解釋過了,她把原來的手機關了機,郵箱這邊也換了個新的郵箱地址,舊的郵箱也不去看了。獨自一人在巴黎遊覽了幾日,把幾個景點大致轉了一下,這邊韋鳳飛也是神速,還沒到一週呢,便聯絡含光,讓她去取自己的新身份,不但如此,還附帶一張黑卡,無信用上限的那種。如此一來,含光也不用為自己轉移財產而頭疼。
當然不是說韋鳳飛白給她花錢,含光身為悠遊股東,每年肯定是有分紅的,在她不在國內的情況下,韋鳳飛要從中扣押一部分那是輕而易舉,等到她回國以後,兩人再怎麼結算那都是小事了。混到這份上,她和韋鳳飛誰還真在乎錢啊?
當然,給這卡還有一個作用,就是韋鳳飛可以透過用卡記錄實時知道她的行蹤,非但如此,她還給了含光一大堆電話,“歐洲一直都有些亂,你一個人可千萬別去貧民窟亂跑,都給我住高階酒店,有事情隨時打上面的電話,報我的名字,千萬不要怕麻煩!”
含光心底暖暖的,真不知自己積攢了多少陰德,今世總有這些朋友這樣對她好。“嗯,我知道的,韋姐姐,對了,你和德瑜近期有空就來這邊,我們把授權代理書籤一下。”
她在國內,可以隨時聯絡上那還好,現在甩手走人,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悠遊那邊的話語權肯定要做出交代,畢竟雖然被一再稀釋,但到如今她也還是擁有10%上下的股權,算是數一數二的大股東,許多事沒有她的同意是沒法往下推進的。含光又沒有心腹可以遙控操縱這些,索性就把自己的投票權交給德瑜和鳳飛代理,這當然是要本人簽字了。
“這個不著急。”韋鳳飛卻道,“你先玩吧,我們保持聯絡就行了。”
她掛了電話,含光卻有些疑惑:這為什麼不著急?按說這個關係到悠遊運轉,韋鳳飛應該很上心才對,之前也的確是一直在和含光商量,現在忽然間說不著急,難道是國內情況有什麼變化?
想來想去,又問了德瑜,悠遊內部還是一切照常,沒什麼問題,含光對韋鳳飛反正是信賴得一塌糊塗,也就不去在意,拿了新身份,換了家酒店,這回就開始細玩了,凡爾賽宮、盧浮宮、鐵塔……她反正不趕時間,一天就去一個景點,有時候興致來了,咖啡館一坐就是大半天,拿本書慢慢地看,也很是悠閒。
因為她是失戀出走,親友們都擔心她在外地情緒會過分激動,總是見縫插針地和她聯絡,含光也不覺得寂寞,實際上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再讀個學位,不是為了學歷,而是現在回頭想想,整個大學時代都過得太滿,各種活動極大低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以至於她根本不能說自己真的學到了什麼知識,畢竟,大部分時間她都在絞盡腦汁地糊弄著考試。
當然了,考大學的時候她還要為日後的生計著想,所以選擇了英文系,現在的她已經有底氣和德瑜一樣,憑著自己的興趣,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