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立刻抽出自己上高中時候穿的棉襖和牛仔褲——絕對的便服。
“你這也太樸素了吧。”李年都笑了。“站在思平邊上簡直和他的丫鬟一樣的。”
說著又難免八卦了一下,“剛才看你挑衣服,還以為你對思平有意思呢,看到這一套才明白,是我想太多了。”
“……我對於叔叔?”含光要很用力才能忍住那種咬牙切齒的衝動,“這不都差著輩兒嗎?您絕對是想太多了!”
“也沒差多少歲啊,他今年二十六,你多大?十八,也就是八歲嘛。”李年笑道,“八歲算什麼,輩分更沒什麼了,本來就是認的朋友,也不存在親戚關係呀。”
女人嘛,都愛八卦,如果含光喜歡于思平也罷了,現在含光對於思平不存好感,李年就和她八起來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家裡底蘊可深了,在魯國應該是有數的名門貴族,才能養出他那樣的氣質……平時他很少提家裡的事,但我就覺得這個于姓肯定是化名,海那邊沒有什麼名門世家是姓於的——他們那邊華人貴族,本來也就只有那麼幾戶,就不知道他是哪一戶派出來的了。”
“不知來歷,你們也和他那麼好啊。”含光趕快進讒言,“就不怕他別有居心嗎?”
“怕什麼。”李年失笑,“我們有什麼值得圖謀的?在一塊又沒金錢來往,也就談談文玩、書法,他造詣深啊,我們都只有受教的份——不然我猜他出身高呢?人家不說來歷,說不定也是自有苦衷……思平的人品,還是很值得相信的。舉手投足之間的那種氣質,騙不了人。”
信得過個毛線!含光在心底吶喊:師母你可別受他的騙了!這男人絕不是好玩意兒!
“呵呵,這個……”她乾笑以對,“原來是這樣啊……”
“嗯,他在魯國那邊人脈深,還幫了我和你師父一個小忙呢。”李年道,“要不是他和你年紀相差太大,真實身份我們又實在不清楚,我都覺得他和你挺配的——”
見含光飛她眼刀,李年也笑了,“和你開玩笑啦,我不也還有那麼多族妹嗎!”
她順便分享八卦,“不過,思平很受女人歡迎的,光是我們知道的,就有那麼四五個紅粉知己,這樣的人,沒收心之前,給他介紹正經姑娘就是害人家,不然可真是上好的金龜婿。身份一亮,指不定秦家的姑娘都娶得到。”
原來秦家地位這麼高?難怪秦教授如此受到尊崇,含光心裡微微一怔,也沒詳細推演,只敷衍道,“原來是這樣。”
兩人瞎聊了一陣,李年出門上班,走之前把于思平的電話給了含光,含光裝模作樣,往自己手機裡存了,然後就換了一身幾年前買的羽絨服配棉褲,決心以平民造型來拉低於思平的檔次,起碼讓他在人前坍坍臺,也算是一種不著痕跡的報復了。
她換完衣服就去院子裡給花草澆水,何英晨正好也站在院子前頭看工人粉刷外牆,見含光出來了,便笑著和她搭話,“今天怎麼穿得和村姑一樣?”
……含光無語,她有點懷疑,何英晨真的是想追她嗎?
“村什麼姑呀。”女孩子穿得再樸素也好,可以容得自己說不好看,但卻是絕對容不得別人說的。含光有些惱,“你這個人怎麼說話呢。”
何英晨見她動氣,忙跑來賠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說,你就是穿得村姑我也喜歡!”
連粉刷外牆的工人都哧哧地暗笑,含光更是哭笑不得,她疑心何英晨這智商是怎麼考上首都大學的。“歇菜吧你,我這村姑可配不上大少爺的喜歡。”
何英晨也不是一驚一乍的人,見她面上含了點笑意,便放鬆下來,呵呵傻笑,“我也不是大少爺,你不是說我紈絝子弟嗎?我就是個紈絝子弟唄,配個村姑也挺好的。”
“你都胡說八道些什麼啊。”含光不愛理他,轉身正要進門時,一輛國威滑進了小路,鳴了兩聲喇叭,含光眯眼一看:‘於叔叔’來了。
她已經做好了出門準備,回身進屋一拎包就可以走了。于思平還下車要進門呢,含光說,“我師父師母都出門了。”
他方才一笑,“那咱也走吧。”
回身坐進車裡,就示意含光上車。
這一切全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廢話),何英晨當然也在一旁看著,于思平又——是如此年輕貌美,今天穿了個黑大衣,圍了一條圍巾,和外國片裡的白種貴族穿得一色一樣,也是別有一番俊雅風流,和含光的態度又這麼熟稔,開了個車就來接人……何大少完全是強忍著才沒說話,看著含光的神情,簡直是都要把眼珠子給鼓出來了。含光看在眼裡,不免大汗,忙和張姆姆說道,“姆媽,一會老師要是回來的話,您和他說一聲啊,就說我和於叔叔出去了。”
她把於叔叔這三個字,念得是鏗鏘有力,張姆姆都不免會意一笑,也放大了聲量,“不是昨晚說好的嗎?少爺肯定知道——您路上小心啊!”
“你們要去哪啊?”聽到是叔叔輩,又是昨晚也來聚會的人之一。何英晨神色稍緩,卻仍是不斷充滿敵意地瞟著國威轎車,大聲問道。
含光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不願讓何英晨誤會,反正他現在一問,她忽然間又懶得解釋了,只是衝他扮了個鬼臉,並不說話,小跑著上了于思平的車,于思平微微倒了幾步路,一個瀟灑流暢的掉頭,便載著她揚長而去了。
#“這就是昨晚你師母說的那個人?”車開出小區,于思平一邊看右邊的後照鏡,一邊和含光聊天,“你才搬來多久啊,又來一個?上回在學校裡看到那個都還沒介紹我認識呢。”
“哦……”含光說,“那是於元正,老同學了——你別亂說啊,人家對我可沒什麼意思。”
“是嗎?”于思平又用上了優越感語調,憐憫地蹦了兩個字。
“大概是吧。”含光回得很心虛,不過,因為於元正一直沒說過什麼,所以她也不會自作多情。“剛才你看到那個……也是初中同學,考的首都大學,剛在我老師家對面買房而已。”
于思平瞥她一眼,“為你買的?”
含光咳嗽兩聲,不說話。
“好吧,”于思平笑著豎了大拇指,“沒話說,就是一個牛字!”
說實話,雖然也有點困擾,但心裡要說沒點小得意,那也是假的,含光翹了翹嘴巴,很矜持,“就是同學,你別亂說亂想啊。”
不過,她也有點好奇于思平對這幾個人的看法,“說起來你也是見過三個了……你覺得哪個好?”
“哪個好嘛……都不大好。”于思平聳了聳肩,“一個笨,一個懦,這個又太粗了點。你雖然也就那樣,但他們配你,都勉強了些。”
“那你說誰配我好啊?”含光又有點不高興了,**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