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見的也不會超過四、五個,就算是想要認錯,都不容易。
“你在看什麼啊?”熟悉的問話聲忽然打斷了她的思緒,含光驚得一跳,回過頭來,見到是桂思陽時,他又笑道,“我喊了你好幾聲了,你都還沒回神呢。”
在夏日旭陽之下,他的面容彷彿出現了好幾重光影,含光瞪著他,忽然間覺得他也有幾分眼熟,好像在另一個時空中,她也曾見過一個相似的少年和他擦身而過……
她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忙晃了晃頭,祛除了這不合時宜的幻覺,方才笑道,“我……我覺得她生得很漂亮,就看走神了。——你怎麼會來這裡啊。”
“我來打電動。”桂思陽穿著很平民的短袖襯衫和七分褲,看起來清清爽爽,很是俊秀,他舉起手遮著眼睛,望著電影海報看了一會兒,便決定道,“嗯,是很漂亮——說起來,你看過電影嗎?”
“沒有。”含光覺得桂思陽的思維總是很跳脫的,她都有點跟不上。
“那正好。”桂思陽笑道,“我請你看電影吧。”
說著,也不等含光回話,他就又拉著她的書包帶子,駕輕就熟地把她拉
☆、第36章出手
含光現在大概已經熟悉桂思陽的做派了,也沒打算和他爭辯。只道,“還是我來付錢吧,上回請你幫忙,還沒謝你呢。”
桂思陽笑道,“我請你看電影,你請我吃飯好了。這樣也算是你還過情了。”
這孩子多會順杆兒往上爬啊……含光有點無語,看了下時間,道,“我得回去吃晚飯的,不然我請你吃零食吧。我在電視上看到,人們看電影時候都喜歡吃點爆米花。”
桂思陽看了她一眼,沒有吭氣,過了一會才問道,“在慈幼局長大是什麼感覺?”
含光也知道自己的生活在桂樹同學眼裡估計是非常悽慘落魄的,哪怕她自己在一般同齡人裡算是薄有身家,也不能阻擋他們對自己施放憐憫:兩邊過的日子的確也是太不一樣了。就說一點吧,桂樹每年評出的獎學金那都是一千元起的,還只算是意思意思,錢少意義重。桂思陽等人根本都不會把一千元這樣的小錢看在眼裡的,怎麼會能理解慈幼局這樣連看電影都難得的生活環境?
但她又覺得挺好,真的,確實挺好。慈幼局不管怎麼說,總是孤兒很好的出路了,總比為求一口飯吃,賣身進富貴人家做侍女的好。
“挺自由的。”她很認真地回答桂思陽,“吃得飽穿得暖,也能上學……沒你想得那麼可憐啦。”
桂思陽笑了,“我又沒把你想得很可憐。”
兩人電梯裡出來,一路走向買票櫃檯,桂思陽一邊走一邊說,“有時候我是有點羨慕你。”
含光詫異道,“羨慕我什麼?”
“你雖然沒什麼錢,但生活也相對簡單啊。”桂思陽聳了聳肩,“你的日子是我認識的人裡最簡單、最自在的一個。”
“你和我很熟嗎?”含光反問道,“你又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
“我有眼睛會觀察啊。”桂思陽買了兩張電影票,“還有半小時開場……你請我吃冰淇淋吧。”
說了要含光請客,他也真老實不客氣,含光白了他一眼道,“沒錢,吃冰棒吧。”
“沒錢你說請我吃飯?”桂思陽的丹鳳眼就眯起來了。
“請你吃肉夾饃那也是吃飯啊。”含光嘀咕了一下,拿出錢包來翻了翻,見大概還夠請桂思陽吃頓冰淇淋的,便說,“走吧,去吃冰淇淋,吃完了下個月喝西北風。”
“你們下個月就發零用錢了,何至於喝西北風?”桂思陽不為所動。含光笑道,“你對我們慈幼局的生活夠了解的啊,這幾年新發的零用錢都知道。”
其實說起來她也不是很缺錢就是了,除了零用錢以外,楊老師平時都經常會給她買這買那的,還有現在已經回了北京的李年,臨走的時候也是給含光手裡塞了五百,任含光怎麼說都不要。若非楊老師阻止,她都要直接給含光買手機了。就是現在也經常給含光打電話的,兩個人雖然分隔兩地,卻還是親熱得很。
更牛的是秦教授,老人家也不知怎麼歪了歪嘴皮子,反正等含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是西安府某個慈善基金的受益人了,每學期都有兩百元的助學金可以拿。由於吃住不花錢,作為孩子本人的零花錢,一學期兩百元對一般家庭來說都是夠用的。只是今日出門她沒打算花錢,就只隨便帶了點零碎而已。“這就是我們生活不簡單的地方了啊。”桂思陽嘆了口氣,“慈幼局的事,我不當回事都會有人來和我說的。”
都已經讓桂思陽幫著出面散佈謠言了,再假裝和李局管的家事毫無關係未免矯情,沒問劉德瑜,是因為這多少有點背後探人**的意思,含光對桂思陽抬了抬眉毛,“你們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李局管那麼大一個人了,就只顧著和你個孩子置氣嗎?”
桂思陽大人一樣地長出一口氣,聳肩道,“這也不能全怪她……反正,我是膩味得快不行了。你等著瞧吧,等我考上大學以後,我就遠遠地再也不回來,就在北京安家落戶。”
說著又露出痞笑,舉拳輕擊了一下含光的肩膀,“到時候就免不得要靠你照應了!”
有秦教授在,含光在北京也不能說是毫無根基——她現在反倒是釋然了,要說桂思陽對她一無所求,就是看重她的能力才這麼幫她,含光未免會有點弄虛作假貨不對板的心虛感,若是他要想給未來鋪鋪路,攀一下秦教授這條線的話,她反而是安心得多了。
“等我能考去北京再說吧。”含光也沒裝傻,拿了冰淇淋,繼續和桂思陽聊著,她多少有些好奇地問,“你說你們家的日子過得複雜,我看劉德瑜家不就挺簡單的麼?一個哥哥一個姐姐,老三,挺受寵的,難道這樣的人家很難得啊?”
“哪家不都有哪家的問題嗎。”桂思陽道,“瑜瑜看著沒心沒肺的,其實心思也挺沉,不然,她幹嘛想考去北京啊?”
陽陽、瑜瑜……含光有點肉麻,不禁吐槽道,“這都十三歲了啊,放在古代你可以成親了的,還這麼叫會不會有點太稚氣了?”
“噢噢,倒是叫習慣了。”桂思陽摸了摸後腦勺,也傻笑了幾聲。“我們倆從小一塊長大的,我……小時候,一般的小朋友也不愛和我玩,就瑜瑜還搭理我幾分。”
他也沒細說,吃了一口冰淇淋,遂揚起一抹壞笑,調戲含光道,“介意這個,你是吃醋了嗎?”
……夠直接的啊?這孩子,以後再長大一點,在花叢裡一定是無往而不利。
含光瞅了桂思陽一眼,卻是無動於衷地道,“謝謝啊,聊天而已,別想歪了。都說了多少次了,現階段最要緊是學習。”
桂思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