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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昭哭道,“都是你害的!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壞!想害李含光……嗚嗚嗚,怎麼又害到我了!”

哎喲娘喂,千金大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攝製組全體的汗都下來了:這正在直播呢!

希望電視臺那邊能及時反應過來切一段廣告吧,羅英默默地想——這種直播節目,一般都會打個半分鐘的餘量出來方便做風險控制的。不過,本來也就是個家長裡短型別的節目,就不知道臺裡的導播有沒有這個敏感度,察覺到這些小學生們個個顯赫的來頭了。

這事就算是播放事故,那也和她沒什麼關係,羅英一邊想,一邊也不耽誤她看八卦——現在屋子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齊刷刷地全都看向柳子昭了,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柳子昭心裡別提多冤了!

雖然心裡巴望著李含光出醜的想法落了空,令她很是失望,但她畢竟也是有身份的人,心情很快也是冷靜了下來,想進桂樹中學,並不是說一定要在比賽裡拿上第一名,李含光就是寫得再好,拿了狀元又能如何,考不到雙百,她還是有很大可能被刷下去。而她只需要獲得第二、第三名,有了特別加分,上桂樹便是十拿九穩——這幾年來她也從別的競賽中取得了八分的特別加分了。

十分鐘寫二十多個字,時間真的不多,她也沒什麼心思去算計別人,只顧著埋頭寫字了,雖然有點煩在她身後走動的攝像師,但柳子昭也不會讓這點小事影響到她的心情。她倒是快手,廢稿也不多,這會兒已經是把條幅給寫出來了,便把文房四寶推到一邊,預備給自己的字畫用印。

也就是這時候,她留意到自己腳邊有一條纜線——這是攝影師來回取景的時候無意間拖到她身邊的,現在正隨著攝影師的腳步在地上掃來掃去的,時不時還碰到柳子昭的腳面。

小姑娘也沒想太多,隨意就想踢開這礙事的東西,結果,就是這一踢壞了事,纜線太滑了,她要踢,結果沒踢著反而給踩上去了。攝像師一個踉蹌,手反射性要扶桌子,結果就按到了硯臺上,上好的秦磚硯一下就給打得翹上了半空,接下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也不想想,就是要和李含光做對,她至於這麼低等嗎,兩人隔了這麼一大段的距離,她哪怕是站著對準了李含光潑呢,怕是都潑不到她的條幅上,她……她至於這麼笨嗎?

柳子昭再老成,畢竟也就才十一歲,被莫宜嫻這麼一嚷,大家這麼一看,感受到的壓力能不大嗎?而比起這種矚目,更可怕的事,還是所有人臉上那種隱隱認同的神色……

這下柳子昭小朋友也急得要哭了,“我沒有,是他打翻的硯臺!”

攝像大哥哪管柳子昭的背景啊,安芳芳那是誰的閨女?現任財政廳廳長!柳家起碼現在是沒人在臺上了,他不能給柳子昭背這個黑鍋啊,當下忙道,“小姑娘,話雖這麼說,可是你踩了我的連線線啊!”

大家的視線又全部都集中到了地上那截資料線上了,深黑色纜線上的確很清楚有一道鞋印一般的灰塵——而且明顯看得出來也不是成年人的大小。

得,這下整個邏輯線更明顯了,安芳芳叫道,“還說不是你!你故意的,就是要害李含光,她寫得那麼好,你妒忌!要不然你幹嘛說她不配和你一起吃飯!”

小孩子激動的時候往往是比較口不擇言的,安芳芳完全嚷錯了。但也使得不明就裡的攝製組群眾看著柳子昭的眼神完全變了個樣:這個小姑娘,心思很深啊……

然後又不免同情地去看李含光。

寒門孤女在煥發光彩的過程中,遭到惡毒心機大小姐女配的阻撓,受到種種排擠、虐待甚至是手段下作的陷害,但最終順利度過風雨,安然無恙——這一直是群眾很喜聞樂見的經典情節。雖然李含光還十分的小,書法競賽也算不上什麼蛻變,而柳子昭的年紀似乎和惡毒心機還扯不上什麼關係,但這並不妨礙她們做出種種聯想,從而更激賞於李含光處變不驚的淡然。

看,即使現在真相大白,李含光也都還是那麼淡淡的,她還幫柳子昭說話呢。

“多數只是意外罷了,哪能算得到這麼巧。”含光聽了柳子昭的辯白,倒覺得也許真的只是意外,“安同學也別哭啦,快擦擦眼淚,把下面的字寫好吧。”

息事寧人的態度已經是完全表現出來了……如此心胸,雖然只是個孩子,不,正因為只是個孩子,才更讓人欽佩啊!

李含光的品德甚至博得了華清池小學這邊的讚許,作為場地主人和柳子昭的老師,剛才出面呵斥柳子昭的那位主任沉著臉瞪了柳子昭一眼,上前溫言安慰了安芳芳幾句,便特許她重寫未完成的那幾個字,把寫廢了的那個字給裁掉,餘下的部分等到裝裱時自然可以接駁起來。

至於未寫完的餘下數人,得益於這個插曲,也就不限時間可以慢慢地雕琢完成,含光這邊也就是不無遺憾地把平字的最後一筆給寫完了:因為這個意外,筆意也隨之出現中斷,這是無可彌補的缺陷。

不過,這終歸只是無傷大雅,在剛才的戲劇性場面之後,冠軍誰屬,在含光看來已是很明白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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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只是西安府電視臺的節目,又是上學、上班的日子,但畢竟也是有人氣在的,再說這又是和考中學息息相關的競賽,世上總有不少家長望子成龍,不少家庭主婦都是準時地打開了電視機,連賽前採訪都沒有錯過。

比起那些神色矜持、服色高貴的世家子弟,李含光肯定是更親民的,她這孤女的身世,慈恩小學的出身也都很惹人好奇。電視機前的觀眾沒多少懂書法的,也是紛紛都在議論、在猜測她能得上什麼樣的名次。很多人都覺得她最多也就拿個安慰獎了,就連正看電視的韓氏也和老於說,“難不成還真能拿個第一啊?”

“這可難說了。”老於今天生意好,肉早早地就賣完了,回了家剛好趕上直播——這個直播事前沒做什麼宣傳,街坊鄰居都是一無所知,只有固定觀眾群現在才在收看。“看慈幼局那個郡主局管的樣子,說不定還真能拿個第一呢。”

韓氏立刻張開了想象的翅膀,她酸溜溜地說,“要是元正會寫書法就好了,他也是慈幼局出來的麼!說不定也能被這麼提拔。”

“說什麼呢。”老於掃了妻子一眼,“元正被領養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這前任的功績,後人會盡心去發揚嗎?”

韓氏不甘心地嘟囔了幾句,兩夫妻都認真地盯著電視上屬於李含光的那個小方格,雖然半懂不懂的,卻也是儘量在欣賞著這流暢的字型。——當然也就沒有錯過那突發的插曲。

也許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口角一向是的風格,也許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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