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任嬈一個快步衝上樓梯,其他人緊隨其後。
孟鳶墜在四人身後,踩過木質樓梯,不由得有些心慌。很快,她壓下了那種不妙的感受,跟隨四人腳步,到了二樓最角落的雜物間。
一看就知道,這裡已經被廢棄很久了。
各種雜物和木箱迭放在一起,佈滿了灰塵和蛛網。任嬈自己進去後,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見她側著身子彎腰,熟練地開啟其中一個木箱,掏出一本筆記。
她掩住口鼻,很快從雜物間退了出來,將筆記快速翻到某一頁,只見上面清秀的筆跡寫著——
樅,取自冷杉木。孩子,願你長成那日,頑強堅韌不畏寒冬。
孟鳶小心地接過筆記本,從前往後翻看著,殘存的筆跡依稀紀錄了一位少女由青春懵懂墜入愛河的心裡路程。
可她的筆力太隱晦,根本看不出她所愛慕的男子是位什麼樣的人。
空白了很久後,才突兀地出現了這個名叫“樅”的孩子。再往後,就是她好似陷入生產抑鬱的嘶吼——
為什麼!為什麼要來到這世間!你害了他!害了他!
去死去死去死!
孟鳶倒吸一口冷氣,將筆記本還給任嬈,“那現線上索是又斷了嗎?”
任嬈搖搖頭,“有進展就是最好的結果,至少我們現在知道,還有一位知情‘人’還在世上……”
她後半句話逐漸消聲,眼神一直看著孟鳶。
還不等孟鳶分辨出她的意思,林園就搶先半步站在孟鳶身前,略顯著急地說:“任嬈姐!不行!那對孟鳶太殘酷了!”
諸正浩和李誠均摸摸鼻子不說話,任嬈定定看著孟鳶,“現在,我們中唯獨你接觸過玫樅,我希望你能再去見他一次,得到更多線索。”
至於見到玫樅會發生什麼,也許還像上次一樣被強迫,也許會直接死掉,誰都不知道。
“我……”孟鳶後退半步,不知所措。
“任嬈姐……”林園還想說什麼,卻被任嬈打斷,“那你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林園閉上嘴巴,沒有。
他們四人已經被困這麼久,若是有什麼好辦法早就用了。可是……她同樣是沒入過幾次副本的新人,心中還殘存著善意,任嬈的決定讓她不好受。
孟鳶嘆了口氣,上前擁了擁林園,“放心吧,我第一次不也好好地回來了嗎。”
……
孟鳶孤身一人站在鋼琴旁邊,心中默唸著任嬈交給她的任務,不住地深呼吸。然後慢慢將手指放在了鋼琴鍵上。
其餘四人在二樓,緊張地屏息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窗戶外的陽光明媚,透過帶著花樣的玻璃折射進來,帶著彩虹的顏色跳躍在孟鳶的指尖上。
黑白色琴鍵交錯,輕輕按壓下去,是浸染了歲月的沉悶聲調,帶著厚重的韻味。孟鳶想到了那些筆記本上的字跡,
一個孩子被期盼,又被厭倦,那個中滋味,不難去想。
孟鳶不由得心情平靜下來,由著那絲淡淡的哀傷開口,她低聲呼喚,“玫樅。”
窗戶未開,室內的窗簾卻隨風而起,濃郁的花香漸漸盈滿於室。孟鳶下意識循著香味回頭,就看到宋莫笙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她。
“宋莫笙?”孟鳶詫異叫到。
宋莫笙依舊一身體面的中式外襟,那方墜在他斜襟上的玉石被他捏在手上,長長的穗子搭在他分明的指節上。
沒有聞到檀香,孟鳶看向他的手腕,那串佛珠他沒戴。
他似笑非笑看著孟鳶,“看到是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