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島嶼的四季並不分明,微冷的二月天,仍舊芳草綿延,滿山遍野的綠樹紅花,阡陌水田新苗嫩翠,同雨霧暈成一片氤氳春色。
然而牆外春色如何,盡與徐家古厝的芳菲院無關。
小橋流水花影重,久遠的時間裡,確曾有過這樣的風光;往後三百多年,此處從來僅有荒煙黃土,枯黑枝條蔓生,襯著斑駁褪白的磚牆,恍若冥府地界,沉肅冷清。
當真一絲生機也無。
每當這個時節,蔓蔓總喜歡提著酒,帶兩樣點心,坐到屋脊上遙望遠方海市蜃樓般的城鎮,又是一年花開,戰亂結束後,人間生活變化極大,高樓平地起,四處燈火輝煌,雖是吵鬧了些,倒也令她不若頭幾年那般難熬。
喝了口徐家小輩孝敬的梅酒,伴著清潤雨絲,她閉上眼,大約是活得太久,思緒總是遲鈍而反覆。
有時候她想,那個人的面容其實幾乎記不清了,所有過往糊成漫天飛舞的猩紅花瓣,回憶起來依舊驚心動魄,椎心蝕骨地疼──但她已經記不清了,他的笑,他溫暖的嗓音,促狹的性子,好似一日淡過一日。
她不過就是憑藉那句單薄的承諾,彷彿要和他置氣似地,偶爾在徐家小輩們身上尋找他的影子,然後,執拗地繼續等下去。
清醒的時候覺得傻得無藥可救,渾沌的時候,竟也開始嘲笑自己。
老舊的木門吱呀響起,她並未立即轉頭,而是嘆了口氣。
「小阿衍嗎?跑來我這兒,是又和你父親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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