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約了藏館的負責人見面,蔣頌按時赴約取回藏品,順便婉拒了館方油畫入展的邀請。
國內的藝術館現在也講指標,為辦雜誌走賬養編輯,常和藏書畫古董的有錢人合作,做一些鑑定、保養、布展的大活。
做展與佈菜一樣,無論排場如何,總要有一兩道硬菜。
蔣頌收藏的這幅油畫為布歇所作,與葉芝的詩歌《ledaandtheswan》同名,講的是古希臘神話裡宙斯化為天鵝,與希臘美女麗達偷歡的故事。
前些年,這幅油畫於瑞典某私人畫廊拍賣,被蔣頌買了下來。
負責人姓徐,對這件事頗為看重,透過蔣頌的秘書問了他好幾次,一直沒談下來。
油畫之前一直掛在家裡健身房側對面北的那個空房間。蔣頌運動後洗過澡,會到這個房間待一會兒。
他之所以前陣子抽空把畫送過來,是為了給油畫換新的畫框,以及做定期的除塵保養。
“徐先生,畫是預備送給我太太的,實在無法割愛,抱歉。”蔣頌面露歉意,目光平淡地同一臉惋惜的男人握手。
男人似有疑惑,但看到蔣頌手上的婚戒,又目露了然,笑著道:“還一直以為您未婚呢,原來是英年早婚。”
畫被工作人員小心搬上轉運車,蔣頌沒有立即回家,看了眼時間,動身去接雁稚回。
第一次見到這幅畫的實物,還是和妻子到瑞典赴朋友孩子的婚禮。那孩子跟雁平槳年紀差不多大,行事要更乖巧些。
對方收藏了很多未在市場流傳、所傳佚失的名畫,箇中不乏洛可可風格的作品。雁稚回對直白的性喻毫不避諱,她反覆在看的那幾幅,都是布歇為私人所藏的油畫。
回到過去後,蔣頌提前一步拍回了它,把它掛在家裡空置的房間。
兩年以來,麗達與天鵝始終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物是人非,蔣頌知道,自己的心思於雁稚回而言,無異這隻虎視眈眈的天鵝。
他並不試圖用手去碰畫上赤裸著的麗達,或者天鵝的喙部指向的位置,而只是沉默地盯著這幅畫,沉默地看。
有的時候,單純的凝望要比肢體上的動作來的更為赤裸。因隱晦是另一種意義的直接,把所有慾望都表露在無人察覺的明面之上。
蔣頌常常看著眼前的油畫,想今天又見到雁稚回被她父親訓斥,少女心情低落地在院子裡遛狗,頭繩綁得不松也不緊,鬢邊垂下一兩縷頭髮,見了他就露出那種陌生禮貌的眼神,問好的時候距離感十足。
他用長輩的身份看著她,又覬覦她,厭惡自己的慾望,同時嫉妒從前被她追求的自己。
人有朝一日回到三十二歲,心卻還留在當年,難以向前看。
刻舟求劍,不過如此。
蔣頌感嘆自己的病態,往雁平槳發來的定位點開。兩人還在銀泰,才吃完下午茶,聽雁平槳的語氣,應該跟媽媽相處得很不錯。
……但還是不太放心。
蔣頌有點後悔放兒子陪雁稚回逛街,越想越不對,等停車在路邊,看到雁平槳跟在女孩子後面大包小包地走出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雁平槳把雁稚回打扮成了正兒八經的十九歲清純活潑小姑娘。
蔣頌看到,自己的小妻子穿著寬鬆的牛仔褲,鳶尾十字架的刺繡鬆散地附在褲面,褲腰迭繫了細細的銀鏈。
她的腰很細,走動時外套下偶爾露出一點曲線,修身的羊絨衫半遮著腰,壓住自胸口垂下的長髮。銀飾亮晶晶地點綴修長的脖頸與纖細的手腕手指,柔美減弱,俏皮更甚,不斷引著蔣頌的視線。
很漂亮,很可愛,那種青春的氣息幾乎令蔣頌躲在三十四歲身體裡的靈魂聞之色變,又期期艾艾地渴望被牽引到她手邊。
他想做溼潤牆皮的水流,沿著縫隙滲進去,看蒼白的變得更蒼白。
混賬。
蔣頌用眼神罵雁平槳。
雁平槳已經二十歲,有些道德敗壞的情趣比自己親爹懂得還多,對父親那幅正兒八經的樣子很看不上。
他見雁稚回正展著五指給父親看新買的戒指,便繞到另一側,把紙袋放進副駕駛,把狗抱到媽媽旁邊。
“時間還早,”雁平槳懶懶散散地沒個正形,站在車外,手抄進褲兜,笑眯眯地看著父親:
“我再玩會兒,爸,您先去忙吧。”
蔣頌立刻把車開走了。
他鎮定地轉移話題:“要不要再去逛逛?肚子還餓嗎?”
雁稚回的胳膊半搭在駕駛座的靠背上,她看著前方的路況,語氣與平日一樣矜持:“跟孩子聊天,才會動不動問人家餓不餓。”
“你不是孩子?”蔣頌淡淡笑著問道,抽空抬眼,看向後視鏡裡少女的眼睛。
“我是大人哦。蔣頌,我們聊點兒大人的天吧。”
“嗯?比如?”
雁稚回看著蔣頌輪廓分明的側臉。
“比如……‘要個孩子’,這樣的話題?”
雁稚回突然開口,神情輕鬆,手腕支著下巴,像是同男人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蔣頌的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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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在稚回十八歲之前是真的被放置play了兩年,所以^^變變態態的很安心
這幅畫官方說法是確實佚失了,被博物館收藏的是另一幅沒那麼暴露的,於是放心寫到這裡惹。好色哦。
我忘了有沒有說過,if線的車裡,年齡差距的感覺會更明顯,可能更像ddlg這種,有的寶寶如果不夠變態(不是)接受不了的話就不要看了哈!
蔣頌每次見雁稚回:(摘掉婚戒)(婚戒貼身放放好)(太太改口成雁小姐)(做心理建設)(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雁平槳見雁稚回:(哈嘍媽咪)(筆走龍蛇雁平槳三個大字)(姓寫得尤其大)(媽看看這個)(媽我戴這個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