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看貓,但雁平槳的心思的根本不在貓身上。
他專注地看著坐在地毯上逗貓的安知眉。
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了。
小貓咪被逗貓棒引得東竄西跳,安知眉喜歡得不行,仰頭問他:“阿姨有給它起名字嗎?”
雁平槳搖頭:“沒,我爸媽沒想出能讓他們倆都滿意的名字,就先‘咪咪咪’的叫了。”
安知眉點點頭,看了看雁平槳的房間,道:“不過說起來,我們就這麼呆在你的房間,真的合適嗎?要不還是出去吧,畢竟只有我們兩個人……”
其實她的關注點主要在和男朋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件事上,尤其這還是在雁平槳家,按禮儀來說,其實有些不太合適。
但雁平槳的關注點顯然和她不同。
他走過來,看起來和剛才沒什麼區別,臉上有散漫的笑意,身形頎長,但安知眉卻覺得他有些危險。
“是啊,只有我們兩個人。”雁平槳邊走邊道。
安知眉有些倉促地站起身,想退開一點,餘光看到小貓正往她預備後退的方向蹭。因為怕踩到它,安知眉下意識停了下來,下一秒,雁平槳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在床角坐下,雙手交迭,上身微微前壓,仰著臉看她。
“這是我睡覺的床,我八歲之後就在這個房間……上面的房間睡覺了,是我爸前段時間把我趕到了樓下。”
“你看起來還能忍得住?不過……說實話,我有點兒忍不住了。”
雁平槳眼裡露出渴望,只是碰一下她,就已經是他極其渴望的事。
他們是男女朋友,但目前手都還沒有牽過。誠然安知眉正常入學,年紀比他大一點兒,下個月就成年了,可他成年也不過前後腳的事情而已。
媽媽說的話是對的,不著急做愛,但牽手,接吻,擁抱,哪個不行?
“你別胡來……不是你說的嗎?成年之後再……你才十七…”安知眉搡了下他。
“十七怎麼了?”雁平槳低聲道,“我媽十七的時候,連和我爸結婚時婚紗選什麼款式都想好了。”
他微微用力,把安知眉拉到自己身前。修長的手指包住安知眉的,雁平槳感覺自己彷彿握住了一顆柔軟的心臟。
“很快,就讓我碰一會兒。”他道。
雁平槳安靜地摩挲著安知眉的腰,衣襬和褲腰之間露出來的一點兒面板,多的他並不試圖去碰。
安知眉看到雁平槳微微仰著臉盯著她看,好像是要從她臉上找出什麼東西一樣。
他明顯已經找到了,安知眉看到他眼裡一如既往的臭屁得意勁兒。只是因為此時那副眼鏡的遮擋,撩起的薄薄的眼皮,掩住一些的黑眼珠,顯得那股臭屁勁兒冷淡了一點,開始不再讓人覺得他只是個十七歲的學生。
男生從十六歲到十七歲,再到邁向十八歲,原來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嗎?還是隻有雁平槳是這樣?
安知眉有些恍惚,她不自覺把手放在雁平槳肩膀上。
“開學前,要一起去一趟新加坡嗎?”她聽到雁平槳問她。
“之前和我爸媽在那裡看過一次露天電影,選址很好,可以看到落日。”
“我記得那天放的是舒淇和傑森斯坦森的電影,叫……《非常人販》。雙人座位的排置,人不是很多,我爸媽坐在我旁邊,我一個人坐。他們在舒淇說‘sorry’的時候,接吻。當然,是我媽媽主動的。”
雁平槳喉頭滾動,平靜地望著她,眼裡的情緒濃烈:“我也想和你在那裡接吻,如果你願意的話。”
他意有所指。安知眉曉得他也想要她主動。
她垂眼看著雁平槳,腰間來自面前這個人的溫度從溫熱逐漸變成滾燙。
他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如果,她是說如果,他要碰上面一點或是下面一點,她也不會太拒絕,更何況雁平槳有這麼漂亮的一張臉。
他幾乎綜合了他父母長相上的所有優點,因此很容易靠那股來自母親的親和力獲得別人的好感。
安知眉轉而問:“你爸媽接吻你也偷看?”
雁平槳笑著回答:“……怎麼可能,我意識到他們在幹什麼之後就沒再看了,我爸可不喜歡我這樣。”
安知眉也笑,她道:“你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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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安知眉逗貓逗得盡興,雁平槳把她送回去,待再度回到房間,才發現床角落下了安知眉的髮卡。
他剛拿起來,還沒做什麼,就聽到了父親的腳步聲。
雁平槳立刻躺在床上裝睡。
蔣頌敲了三下門,時間正夠雁平槳給自己蓋好被子。
男人推門走進,看了眼他放在一旁還未收拾完的行李,又看向雁平槳的臉。
兒子戴著眼鏡,薄薄的無框鏡片,正睡眼惺忪地望著他。
蔣頌道:“我進來前你也是這樣戴著眼鏡睡覺的,是嗎?”
雁平槳警惕地點頭,生怕蔣頌再上前兩步,看清他手上的東西。
蔣頌沒有上前,他的臉上有一種平靜的溫和:“戴眼鏡睡覺,會讓你在夢裡看得更清楚嗎?”
雁平槳頭皮發麻,他需要媽媽出現在他的面前。
還沒開口,門口傳來嬌嬌的一聲貓叫,雁平槳看見那隻挪威森林貓踱步走了進來。父親沒再說什麼,把貓撈起來,像夾菜一樣捏著它的後頸皮離開了。
雁平槳鬆了口氣。他把安知眉落在他這兒的髮卡拿出來,放進衣架上掛著的外套口袋。
髮卡在這個過程裡發出霓虹彩燈一樣的光芒,雁平槳幾乎可以想象父親看到他一米八五的兒子拿著這個東西時不悅的表情。
蔣頌會認為他有一些不符合自己性別特徵的做派。他的父親一貫如此。
雁平槳開始期待在暑假的最後,與安知眉的新加坡之旅了。
她答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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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咪:這個家沒我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