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這兩天發生了幾件事。
在雁平槳殷勤地在考點門口等待參加考試的安知眉時,蔣頌的弟弟,雁平槳的二伯蔣頡,因為胃部穿孔引起的併發症住進了醫院。
蔣頌在公司接到侄女蔣娜娜的電話,臨時讓特助調整了日程,去了趟醫院,回來時神情頗為凝重。
蔣頡在省部巡視組任職,早年平調過一次。
蔣頌太瞭解這個弟弟,當年在部隊酒量就好,轉政回來後應酬也沒停過,蔣娜娜前兩年操心給他換的假牙,就是前不久一次與戰友喝酒,喝醉後摔丟的。
有胃病正常,產生併發症在所難免,住院也是情理之中,但蔣頌最近正在適應不應期的強制寡慾帶來的變化,又在為雁平槳成年後的股份問題操心,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蔣頡。
今天一見弟弟,雖然對方狀態不錯,但蔣頌由此突然意識到,人到中年末尾,衰老其實就一直跟在身後,只要一次不嚴重的疾病就能原型畢露。
增多的白髮,皺紋都是其次,蔣頌不太能接受的,是健身成果直接歸零的身體。
小腹無法避免的贅肉,鬆弛甚至幾乎失去痕跡的腹肌,很容易疲倦的身體狀態,這些都會讓人看起來老得很快。
他的弟弟在以身試法,向他展示衰老具象化的樣子。
蔣頌在睡前跟雁稚回說起這件事。
他道:“不是很嚴重,估計下週就能出院。”
“娜娜她爸爸今年多大了?”雁稚回問。
蔣頌看著她:“比我小兩歲,蔣頡當年直接讀了軍校,他從小和人打架就沒輸過,刺頭一個。”
雁稚回點點頭,支起上身,獎勵般地親了親他:“我感覺得到,你很緊張…是怎麼了嗎?”
“我感到……幸運。”蔣頌沉吟片刻,回答她。
他側躺在床上,看雁稚回起身拿出床頭櫃裡的維生素片,和水吃掉。
女人背影窈窕,長髮垂在腰間,動作間被子滑下去一些,露出一點兒細白的小腿。
蔣頌緩聲開口:“或許,正是因為要陪伴你……要陪伴你很久,始終惦記著,所以我才能健康到現在。”
他攬住妻子的腰,貼緊,用鼻樑蹭她腰窩的位置。
蔣頌低聲道:“我在想,雖然家庭醫生會定期告知體檢情況,但我是不是也要時常主動去醫院看看?今天和蔣頡聊了一會兒,他做了一系列身體檢查,查出不少問題。”
“診斷肺部情況,一些中年疾病,還有蔣頡最討厭,也是我最討厭的,前列腺檢查。”
蔣頌的聲音不自覺涼下來:“在十年以前,我從來不會想到我老了還要進行這種檢查。”
雁稚回不大懂這個,躺回被子裡,仰著臉問他:“這要怎麼查,這樣嗎?”
她探手下去,輕輕握了下他。半勃的狀態,雁稚回下意識套弄了一下。
蔣頌咳了一聲。
他沉默片刻,起身壓住雁稚回,手伸下去,自膝彎撈起來按住,另一隻手則探到裙下,熟稔卻平淡地拉開內褲的邊緣,長指像撫摸一樣地沿著弧度劃入股溝,來到臀縫。
指尖探進乾淨的褶皺,蔣頌看著雁稚回抓緊他的胳膊,難耐地輕叫了一聲。
“知道了嗎?”蔣頌又探進去一點兒:“還問嗎?”
雁稚回現在共情了這種感受。
蔣頌的抗拒更多針對於“自己竟然也許需要檢查前列腺功能”這件事,而她的抗拒,則來自於蔣頌不帶情色意圖卻偏偏充滿情色意味的觸碰。
可恨的不應期。
雁稚回咬唇望著他,示弱的眼神讓身上的男人很快抽出手,俯身吻過來。
雁稚回熱情迴應,水漬聲慢慢清晰起來,舌尖勾纏,她不自覺睜開眼,看到蔣頌闔著眼,眉頭微皺,可能是因為勃起而感到了不舒服。
他絕對不應期那陣勁兒還沒過,硬了會疼。
於是雁稚回氣喘吁吁退開,推開男人一些,轉而埋進他懷裡。
“我們要回憶一下嗎?”她問:“蔣頌,你覺得你慾望最強的階段,大概是哪個歲數區間?”
蔣頌像是在沉思,半晌,他道:“從見到你,認識你,到不應期之前。”
話音剛落,雁稚回就拍了下他:“這能算是階段嗎?小半輩子都被你說過去了。”
男人笑聲低沉,手輕輕摩挲她的腕骨,調節呼吸的節奏:“可我說的是真的,你想想呢?”
他想到什麼,慢慢引導妻子:“平槳終於要去讀大學了,我們要不要考慮養一條狗?或者一隻長毛貓也可以。”
“我想在下午,在把寵物放進臥室的時候,脫掉衣服幹你。”
“據說貓如果看到,是知道人類在性交的。我大概可以忍受到這種被觀看的程度,讓貓狗看到你流水哭泣的樣子……好不好?”
蔣頌與她十指相扣,語氣溫和,只是說出來的東西聽得雁稚回面紅耳赤:
“不養比格,要溫順一些的。狗可能會湊過來舔你的腿,不過我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如果你有被舔的需求,我在就可以了。”
“它可以作為……我們生活的見證者,你說呢?我迫不及待想跟你多記錄一些現在的生活,越多越好。”
雁稚回咬了他一口。她仔細觀察男人鬢角處的白,而後輕輕插入他髮間,觀察黑髮裡摻雜的星點白色的頭髮絲。
看在蔣頌眼裡,就像黑毛衣上沾到的亮色紗線那樣礙眼。
“要把它們染回來嗎?爸爸?”雁稚回親了親他的眼睛:“從這裡開始改頭換面。”
蔣頌垂眸望著她捋到身後的頭髮,長而柔順的黑。雁稚回的頭髮髮質不是那種油亮的型別,他們看起來有些乾燥,像微溼的地面上鋪了層厚厚的細沙,或許正是因此,她的髮量很多,因為蓬鬆而使人覺得心情放鬆。
蔣頌低聲道:“如果我染,那麼你要同意我養貓。”
“或者狗。”他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