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沒有過多的變化,“不夠。”
“已經很大力了。”書黎不懂到底什麼樣的力道他才喜歡,又羞又躁地說,“那到底怎樣才夠,我……不會這個。”
說話時,她委屈得要命,臉頰紅得滴血,嬌滴滴的。
對比她此刻所做的事情,眼睛無辜又帶了點兒清澈,這種極致的反差對比之下,勾得趙景川不要不要的。
他忽地起身扣著她的後腦勺用力地吻,輕輕咬住她的舌.尖不停地吮.吸,在她唇瓣上反覆地廝.磨。
趙景川手心貼合著她的手背,呼吸微沉地悶哼了聲,“怕什麼?”
書黎手心手背都滾燙如火燒,溫度持續升高。
須臾,他扯著唇角笑道,“還不至於脆弱成那樣,隨便幾下就壞掉。”
***
明日一早。
書黎起床煮了點粥,用保溫盒裝著,跟著趙景川去了醫院。
老人一般都覺少,外婆六點多就起床坐在病床上盯著牆壁發呆了,眼巴巴地等著書黎過來。
上一次住院有了經驗,書黎走進病房,熟練地架起小桌板,將保溫盒開啟,把勺子洗乾淨遞給外婆,陪她吃早餐。
外婆嚐了兩口,彎著笑眼說,“你可真是體諒我這老太婆,還專門將肉剁碎了放進去煮,有心了。”
書黎坐下陪著她,一邊剝橙子一邊說,“前幾年我奶奶生了場重病,那時候照顧她,我媽都是這樣做早餐的,我也就跟我媽學學。”
“你奶奶?”外婆關心地問,“你爸媽現在跟你奶奶住一塊兒嗎?”
“沒有。”似是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她聲音遲緩,一字一句道,“我奶奶那場病沒撐過去,已經不在了。”
“哦。”戳到了她的傷心事,外婆有些自責,“你別怪外婆,外婆年紀大了,不怎麼會說話。”
“沒事的,外婆。”書黎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語調輕鬆地說,“她老人家歲數不低了,醫生說那場病她就算撐過去了也只有五年左右的壽命。雖然會多五年的時間活在這個世上,但是每一天都會過得很痛苦,要吃藥,要打針,受盡各種折磨。其實這也算是一種解脫吧,至少在她離開的時候是很輕鬆的,我覺得也挺不錯了。”
外婆深有感觸,“是啊,也算是一種解脫。外婆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們都能健健康康的,好好生活,也就知足了。”
“哦對。”想到別的,她又補充道,“外婆還有個願望,就是想看你和景川的婚禮,還有你們生個健健康康的小寶寶。外婆不是催你們,具體啊還是按你們自己的想法來。”
說到小寶寶的時候,趙景川正好穿著白大褂單手插兜從門外走入,沒聽清她們在聊什麼,見她們聊得還挺開心的。
他走到書黎身後,語氣溫柔道,“什麼按我們想法來?”
聊起這種話題,書黎難免會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
晚上睡覺前,她躺在床上,好奇地問趙景川,“我說做什麼都可以,你就只是讓我幫你那樣嗎?”
當時他的回答是,“家裡沒準備避.孕的東西,過幾天也不急。”
他這樣的回答反倒顯得她很猴急,書黎愣了愣,手在他胸口上畫圈,總覺得他在迴避什麼,“不是可以在外面那個的嗎?”
“你還挺懂啊?”男人摸了摸她的下巴,勾唇忍不住笑,“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還沒出來就……不想讓你吃藥,那東西對身體不好,明白嗎?”
“哦。”書黎心尖一暖,反駁他,“這種事情上了年紀都會知道的,我也不是三歲小孩了,你沒必要一驚一乍。”
想到他剛說控制不了自己,她神色吃驚地問,“為什麼會控制不了自己?你平時耐力還挺好的啊。”
“你確定要跟我探討這個問題?”趙景川漆黑的眉眼壓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書黎被他盯得有點犯怵,心想可能是說到男人忌諱的點了,傷到他的自尊心了。
結婚這麼久,他一直沒有真正碰過她,現在明確心意了還不碰她,書黎很難不懷疑是因為什麼。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更何況是趙景川這種外表、內在都無可挑剔的人。
上天他為開了一扇窗戶,必然會給他關上一扇門。
她喜歡的是他的全部,這點缺陷算什麼?
“不是,我沒那個意思。”她說話小心翼翼,盡力安慰道,“其實吧,我也不是很在意,我對那方面的興趣不大,所以你別有太大的壓力。”
“你這話……”趙景川斂眉,反問過去,“怎麼聽著這麼奇怪啊?在安慰我?”
……這麼明顯嗎?
她啊了聲,舌.頭開始打結,“我……不是……你別多想啊,我真沒有那個意思。”
這解釋顯得有點多餘了。
反而更說明了她就是有那個意思,書黎嘴笨得恨不得咬舌.頭自盡,沒臉看他。
趙景川彷彿能聽見她心裡在想什麼,倏地抓住她在他胸口亂動的手,壓低了聲兒,於旖旎的黑夜對她發出暗示,“放心,別急。”
“……”書黎覺得他現在的樣子有點可怕,好像要一口將她吞沒。
趙景川抬起她的下巴,輕咬著下唇又親了兩下,尾音繾綣道,“一週之內,我們來仔細研究下這個問題,讓你看看我到底需不需要安慰。”
“……”
“一起研究,慢慢研究。沒研究透,誰都不許睡覺。”
書黎:“……”
***
外婆笑著衝趙景川又說了一遍剛剛的話,書黎才回過神來,無奈地摸了摸鼻子。
趙景川對外婆明顯比對他的爸媽溫柔多了,沒有反駁她的話,也沒有打消她的熱情,而是聰明地跟她打商量,提醒她道,“那你得好好養身體啊,平時對身體不好的事情少做,多休息,凡事以身體為重,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等著你的小外曾孫出來。”
外婆果然受用地應道,“誒,那我可得好好等著了。你們有計劃就好,有計劃就好。”
等外婆吃完早餐,書黎將保溫盒合上放進袋子裡,提著袋子出來,準備回家一趟。
趙景川也要回辦公室了,正好與她一同前往電梯間,解釋了下剛剛的話,“剛跟外婆說的話,只是為了安撫她。具體生孩子的事情,這幾年我沒什麼想法,你有想法也可以跟我說。”
“我懂的。”書黎點了點頭,因他專門向她解釋這個做法感到一絲尊重,“我跟你想法一樣。”
“嗯。”趙景川按下電梯往下的按鈕,語氣平淡地跟她說,“這幾天比較忙,等忙完這段時間就陪你過年。”
“我們之前商量好了今年先去你家過年的,那大概什麼時候走啊?”
“年三十下午。”他說,“前一天晚上要值班,我得睡一覺再開車。”
“沒問題。”書黎眯了眯眸,衝他開心地笑,“那這幾天我得多回我家跟我爸媽在一起,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隨你。”想到什麼,他忽然湊到她耳邊問,“不會是為了躲我才回家的吧?”
書黎反應了兩秒鐘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伸手錘了他一下,“說什麼呢?這裡是醫院。不是,我躲什麼呀?躲過了這幾天,還能躲一輩子?”
“不是就好。”趙景川不在意地繼續說,“就算躲,你也確實躲不了幾天了。”
書黎拿他沒辦法,用手指去戳他胸口的工作牌,“趙醫生,你現在越來越……”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跟以前相比,他現在好像更鮮活了一點。
會跟她打鬧,會逗她笑,也會說一些讓她臉紅又沒法接的話。
以前面對她連說句話都要三思的趙景川,跟現在的趙景川相比,她更喜歡現在的他。
趙景川見她不說下去,莫名其妙停頓下來,低聲問,“怎麼?詞窮了?”
書黎想了半天,都想不到一個準確的詞彙,臉紅紅地只憋出兩個字:“……變態。”
關鍵是她說的時候,眼睛躲閃,耳根紅透。
還怪可愛的。
趙景川沒忍住笑,見電梯來了,門口緩緩敞開,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他攬著她的肩膀走進去,不要臉地說,“但看你還挺喜歡的,不是嗎?”
書黎沒話說,“……”
他注意看她的表情,去判斷她的反應,“要是喜歡,那我就不改了?”
電梯直接下到了一樓,書黎才發現他竟然沒按四樓,是專門陪她下來,然後再上去嗎?
到了樓層後,書黎一邊走出去一邊聽他說,“不送你出去了,還要上班,到家報個平安。”
書黎轉身,在電梯門合上的前一秒,衝他擺了擺手,“再見。”
緊接著,回答了她方才沒好意思回答的問題,“你不需要改,怎麼樣都是我喜歡的樣子。”
……
走出醫院大門,書黎找了輛計程車回去。
她魂不守舍地坐在車上想,他有沒有聽見她最後說的那句話。
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電梯門大概還有十釐米的縫隙沒合上。
等她說完,兩扇緩緩逼近的門已經嚴絲合縫地貼上了,她看不到他聽見那句話後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不過這樣也好。
這樣她就不會尷尬了。
***
趙景川和書黎都是獨生子女,過年過節父母必定是希望他們回家的。
他們剛結婚,各回各家顯得有點奇怪。
趙景川十分尊重她的意見和想法,也能理解她爸媽想跟自家女兒一起過節的心。
前段時間他們就商量過這個話題,最後決定出來的方案是今年先回趙景川家過年,明年回書黎家,後年哪家都不去,難得的休假他們自己去旅遊。
以此類推下去,三年一個迴圈。
今年先去趙景川家,還是他們扔骰子決定出來的。
作為老師,書黎擁有幾乎一整個寒假假期。
為了補償今年不在家過年,年前幾天她一直待在家裡陪梅韻清準備年貨,獨留趙景川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公寓。
書海亮原本還擔心書黎這軟軟的性子到了別人家會不會被瞧不起欺負,一想到之前在酒樓趙景川那硬氣的模樣,忽然就不擔心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認真地提醒了下書黎,“作為晚輩,到了那邊禮貌點準沒錯,嘴甜一點,別人也會喜歡你,知道嗎?”
“知道了。”一想到過幾天要去他家見各種親戚,書黎還挺緊張的,有個問題她不明白,“那如果有人給我紅包呢?我要收嗎?我已經結婚了。”
“收。”書海亮說,“給紅包是心意,也圖個彩頭,大過年的沒必要拒絕別人來掃興。人家給紅包,你就嘴甜點多夸人幾句,不就行了嗎?”
書黎覺得書海亮說得有道理,“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