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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僖貴妃她不想奮鬥了/溫僖貴妃線上養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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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知道的敏若的隱秘性情想法,都是敏若願意叫他知道的。

而心……她這顆心啊,早就被煉成鐵石心腸了,什麼打動不打動的,大家都是一路貨色,她自認對康熙還算了解,如今不過是一時情急流露出的擔憂,真正要分析他如今的心理還是得等事後。

敏若輕聲道:“嬤嬤,我有些累了,想歪一會。”

“誒。”雲嬤嬤連忙應聲,扶著敏若往後頭去。

沒兩日,法喀與海藿娜進了宮,敏若早得了信,許了容慈她們一日的假。

法喀散朝就過來了,海藿娜比他還早些,見敏若在影壁外等著,海藿娜忙快上前,“姐姐怎麼等在這裡?這正是風口,咱們快進殿裡去吧。”

“夏日裡頭也沒什麼風,想著出來透透氣,正好等你們。”敏若拉住她的手,笑道:“法喀應該也快了,咱們不急,在這裡等等。”

海藿娜說不過她,只能順從,敏若笑問道:“可用過早膳了?我叫小廚房預備了好些你們兩個喜歡的吃食。”

往天都是容慈陪她吃早膳,偶爾繡瑩與靜彤也會過來,或者是阿娜日與書芳。敏若不喜歡餐桌上只有她一個人,哪怕周遭都是宮人,也清清冷冷的。

蘭芳她們礙於身份不能上桌,能陪敏若吃飯的人就那幾個。阿娜日與書芳不是日日都來的,好在後來有了容慈,她幾乎是每日都來,繡瑩和靜彤也會三五不時地過來——主要敏若宮裡的飯好吃,比較能勾引到她們兩個,敏若這的飯桌也就不清冷了。

海藿娜好歹三五不時地能入宮一次,法喀,敏若是實打實地許久沒與他同桌吃飯過了,所以雖然嘴上總是嫌棄,忽然他能入宮一次,敏若還是叫烏希哈做了許多他喜歡的吃食。

聽敏若這樣說,海藿娜抿嘴兒一笑,道:“可不就等著來吃姐姐的了?在家裡只墊了幾口點心,廚房備的雞絲細面都沒肯吃。”

她側過身,從身後的侍女手上接過帶來的兩個大大的食盒,對敏若道:“法喀說皇上特許,今兒個可以帶些您喜歡的吃食入宮。我昨兒晚上叫人去了仙客來,辛老闆特地預備這好多您喜歡的點心、滷味、肉脯一類的吃食,還有家裡做的金糕和鮮肉酥餅,法喀說都是您在家時候喜歡的,特地一早叫廚房預備下。”

敏若確實有些驚喜,宮內外傳遞東西不便,能送東西的日子是有定數的,一般都是莊子上遞東西進來,法喀按節令月份送時新鮮貨、有趣的新鮮玩意,帶點心進來還是頭一回。

盼兒的手藝她也確實是許久沒有吃得到了,一面欣然接過,一面表現出驚喜激動來,周全地表示應去向康熙謝恩。

這個流程走得滿是技術沒有感情,沒多久法喀來了,敏若眼中才透出幾分真心實意的歡喜:“總算是來了,我和海藿娜還說撇下你先吃了呢。”

“緊趕慢趕的就為了來姐姐您這蹭一頓早膳,怎麼現在連早膳都不許吃了?”法喀故作幽怨,海藿娜忍俊不禁,道:“你不如求姐姐開開恩,沒準還有你一口稀飯吃。”

法喀一通唱唸做打,敏若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喊他停下拉他進去,三人先吃過早膳,沏了消食茶來,坐著慢慢敘話。

敏若的身孕令法喀很驚喜,卻又叫他忍不住感到不安。法喀道:“姐姐還是要以身子為重,養胎萬萬要精心細緻,從來女子懷胎最艱難受罪了,姐姐你受苦了。”

他說著,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又繼續道:“姐姐放心,我一定更加努力上進、忠心辦差,你腹中的孩子,無論是外甥還是外甥女,都叫他一生平安順遂。”

“傻話,皇家的孩子,一生歡喜順遂與否都系在皇上身上,由得了咱們嗎?”敏若說著,忽然又笑了,“不過你有一句話說得準了,你是得上心,我若養出個紈絝阿哥來,皇上看不上眼,那可就得指望你這個舅舅了。”

法喀被她這樣一說,登時激動起來,連忙拍著胸脯保證:“姐姐你就放心吧!您只管撒開手養,哪怕是個紈絝子弟,只要他孝順您就夠了。”

敏若瞧著他這模樣,眉眼溫和地一笑,順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袋,似是感慨地道:“我也不求什麼權勢名利,未來若是個公主,她最好能留在我身邊,額駙只要對她好,不求門第富貴,尋常人家也好;

若是個阿哥,就只要他孝順,心性純粹,皇上疼愛兒子,太子心性也寬和,日後絕不是容不下兄弟的人。他一輩子快快樂樂的就好,唯願吾兒餘且魯,不求他無災無難到公卿1,生下來就在天家,滔天富貴不夠他受的?註定是一輩子富貴無憂的,還有什麼要求的呢?只要他順遂、平安……

宮裡的孩子難養活,無論是阿哥還是公主,只要能平平安安地長大,以後我身邊能有個孩子陪我,我就滿足了。”

法喀隨著她的話點頭,又笑著道:“姐姐養出來的不怕不孝順、也不怕不聰明。”

敏若眯眼看他,海藿娜笑吟吟道:“他擱這自誇呢,姐姐您今兒個是給他幾分好臉了。”

“我看也是。”敏若捏住法喀的下巴,忍不住又伸手搓了搓他的臉,多大人了,蹲在那裡任姐姐搓揉,好大一坨,乖巧似蹲在敏若身邊,叫人瞧著真好笑。

譬如海藿娜,她就忍不住抿唇直笑。也有人覺著辣眼睛,譬如剛走進來的康熙。

他深看了法喀一眼,滿眼寫著——你還能這樣?

幾人見他進來,連忙起身請安,敏若嗔怪道:“皇上來了你們也不通報。”

蘭芳看起來有些委屈地低下頭,康熙隨和地笑道:“不怪他們,是朕沒叫他們通報,都不是外人,不必將那些俗禮講究得那麼嚴格。何況你有身子的人,太醫都說怕驚擾,響鞭聲再驚著你,你說朕是打傳依仗的小太監不打?”

“您總是滿嘴道理。”敏若搖搖頭,無奈又溫婉的一笑,請他上座了,康熙問:“才說什麼呢?可聽到你們笑聲了。”

張著耳朵說瞎話。

敏若心裡是真佩服康熙這能耐,面上還得笑道:“說法喀做舅舅的,以後得更上進了,不然臣妾若生個紈絝子弟出來,叫人瞧不起,可不得他做舅舅的打上門去找場子?您一國之君自有威嚴,可不能做那種沒皮沒臉的事,不講道理的就都留給法喀做吧。”

康熙看法喀聽了敏若的話委屈又幽怨的樣子,朗笑兩聲,拍拍法喀的肩,“舅舅疼外甥,怎麼能說是沒臉沒皮呢?……那種事情朕真是不好做,你就多擔待著吧。”

法喀又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康熙輕咳兩聲,坐直身子,看起來正經不少,“朕的兒子,再紈絝不成器,還有人敢說閒話不成?貴妃多慮了。再說了,孩子還沒出生呢,你先把他性子給定了,萬一孩子就成器呢?”

“孩子成器了,難免就忙起來了,到時候還能每天早晚來給臣妾請安,有空就陪著臣妾嗎?”敏若從前見慣了邏輯自成體系、不講道理的人,今生的舒舒覺羅氏也算是其中翹楚,故而理直氣壯的模樣做出來沒有半分的違和,“所以還是沒出息的好,何況他已有父兄,還用多能幹?小皇子嘛,生來就是享福來的。”

康熙似乎被她這話噎了一下,咳了兩聲才緩過來,又拍拍她的肩,動作姿態跟拍法喀沒什麼區別,“你這話以後可千萬別叫兒子聽到了。不過你有一句說得對,有朕這樣的阿瑪,他快活恣肆一生也沒什麼,自然富貴順遂、歡樂無憂。”

對別的兒子你還會這麼說嗎?

敏若心裡頭翻了個白眼,但在這點上,康熙的想法算是在她的預判之中,也是順著她鋪好的路往下走,沒什麼好不快的,反而算是好處。

她便只笑著,“富貴順遂、歡樂無憂便是最大的福氣了……還說不準是小公主還是小阿哥呢,皇上您先說了,可不是臣妾說的。”

他們兩個現在屬於是心懷鬼胎各有謀算,但最終要的結果不謀而合。

康熙未來要爭的那幾個兒子都太精了,那一局摻和進去,動輒幽禁終老,重則粉身碎骨,倒不如從一開始就別摻和得好。

她寧願她未來的崽去種地,也比被拉入局中丟了小命好——她的孩子能登基的機率幾乎等於零,皇位繼承人的最終選擇權還是在康熙手上。除非朝野局勢大變,或者康熙忽然腦抽,不然他不可能將帶有果毅公一脈鈕祜祿氏血脈的皇子立為繼承人。

而這兩種可能出現的機率也都幾乎等於零。

幾乎清朝的每一位皇帝都在制衡朝臣、制衡宗室,康熙雍正這兩位鐵血皇帝在位時,宗室勳貴們尚且各懷鬼胎,何況後頭那些?

入關前的制度註定了入關后皇權與臣權不斷爭鋒,康熙一生將天下、朝廷看得重過自己的血緣兒女,怎麼可能將她的孩子立為繼承人?哪怕法喀忠於他,他們這一支都明明白白毫無保留地忠於他,康熙也不可能去賭機率。

敏若將這些事情想得清清楚楚,所以從頭到尾,沒有過一點讓她未來的孩子去爭的想法。

只要他一世平安、健康就好,最好能快樂,至少要比原身快樂。

但她也不會故意把孩子養廢,她會對原主應有的兩個孩子傾注所有,能長成什麼樣,就看他們了。

如果十阿哥長大後仍然決定要爭,那她也沒必要再管了。

養一個孩子,無非是把能教給他的都教給他,人生的大抉擇還是要孩子自己來做,她只能提出意見、在旁督促,卻無法強求人心選擇。

這些事情敏若最近想了許多,最終還是決定順其自然。

法喀他們在宮裡待到晚膳後,膳後敏若送他們福氣二人到永壽門外,別時,法喀拉著她的手,鄭重地對敏若道:“只求您平安順心。”

他不是傻子,聽得出敏若和康熙話裡話外的意思,心酸之餘也只能接受。看得出歷練過了,一直沒有在面上表露出半點來,直到此時,才借這一句向敏若表明心跡。

敏若彎彎眉眼,衝他一笑:“好,姐姐知道了。去吧,夏日天熱,多去向額娘請安,要敬冰到莊子上去,代我給額娘請安,就……請額娘容我不孝吧。”

康熙在旁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敏若又強牽起了唇角,法喀低低應了聲,又道:“姐姐你保重身子,好生安胎。我時常叫海藿娜入宮來陪你。”

海藿娜忙道:“過段日子我再遞牌子入宮來,娘娘千萬保重。”

康熙在側,她自然改了對敏若的稱呼。

敏若笑眼看著他們,微微點頭。

小夫妻兩個相攜而去,看著他們的背影,康熙對敏若感慨地道:“法喀與你感情深厚,你那弟妹也算對得住你。”

敏若眨眨眼,疑惑地道:“海藿娜有什麼對不對得住我的,她與我都為了法喀好罷了。”

康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失言,將他本不該知道的事情理所當然地帶出去了,此時胡亂敷衍道:“你對她的好,朕難道看不出來?平日你除了那幾個妹妹,就是惦記她了。”

敏若抿嘴兒笑了笑。

敏若的胎並不是從頭到尾在宮裡養的,沒過多久,康熙便借暑熱,以避暑為由奉太皇太后與皇太后離宮,自己也帶隊赴瀛臺,特許敏若去“牛痘莊”安胎。

反正說了一通“牛痘莊”是吉地、對皇子有益云云,冠冕堂皇的理由來了一大套,宮外的人各有心思,沒幾個真信了他的話的。

敏若多少猜到康熙是覺得她在莊子上會比留在空蕩蕩的宮裡安全,難得地在心裡真情實意地感激起了康熙。

而在這期間,康熙降旨,以索額圖已革職為由,將索額圖之妻、之母誥命降為四品,是從索額圖的佐領官來算的。

索額圖是索尼之庶子,其母業已過世多年,一品誥命是追諡,降亡者追諡在時人看來稱得上是莫大的恥辱,索額圖臉上幾乎就是明晃晃地印上了“帝心已失”四個大字。

作者有話要說:

1:洗兒

蘇軾(宋)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

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第四十九章

離宮前敏若見了皇貴妃一面,她分明身子重了,身形卻有些消瘦,不知虛不受補還是怎地,面上難得的脂粉不施,更顯憔悴。

上回見她還是妝容精緻得體的模樣,敏若見她來了有些吃驚,一面迎她進暖閣裡坐下奉茶,一面笑道:“這宮裡有幾個人見過皇貴妃粉黛不施的模樣?我算是頭一份了吧。”

“算是吧。”佟皇貴妃笑了笑,笑起來的樣子端雅溫和一如從前,難得的是笑意不只在唇角,也在眼中。

敏若見她這樣子,才微微有些訝然,轉瞬回過味來,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來的。

無非是為了四阿哥罷了。

說來也是湊巧了,敏若真正診出喜脈那日四阿哥也在旁邊,他原聽過一回診脈了,雖不通這些“大人間的事”,但他天性聰敏,聽了竇太醫賀喜,回過味來才知道上一次原來說的是毓貴妃有喜了。

他知道宮中女子都盼著有孕,也知道娘娘們有了身孕是一件好事,但他小小的人對女子有孕這件事卻懷有天然的牴觸。

他原是有額娘疼的,可額娘懷了身子、胎像不好,便被汗阿瑪帶出宮去安養,將他留在宮裡;他原也是有親額娘在意的,可親額娘一年接著一年地懷小娃娃,分給他的注意逐漸便少了。

額娘出宮前曾喚了他的親額娘去景仁宮,想讓他暫回永和宮居住,卻被那位德娘娘拒絕了。

他記著德娘娘眼睛含淚看他的樣子,卻也永遠會記著他趴在門外、悄悄地偷聽到德娘娘拒絕額娘提議的時候。

那麼直接,那麼幹脆,沒有一瞬的猶豫。

後來聽說了德娘娘懷了身子的訊息,他才在心裡偷偷地猜測——是不是因為有了身孕,德娘娘才不願意接他去永和宮住。

最後額娘只能將他和八弟送來永壽宮,幸在毓娘娘待他極好,帶他玩鬧、讀書、吃點心,還會手把手臨窗教他寫字。

可現在,毓娘娘也有了身子了。

有了身子的毓娘娘,還會對他那麼好嗎?

四阿哥眨眨有些酸酸的眼睛,悶著頭沒吭聲。那邊雲嬤嬤要賞永壽宮的宮人們,說是取彩頭,敏若叫蘭杜將早預備下的紅封取出來,見者有份,她們幾個的自然更豐厚。

清漆炕櫃上的小屜子拉開,裡頭有隻簡單輕巧的小匣子,敏若取出匣子開啟,裡頭盛著滿滿當當各種糖果,用裁成小塊的糯米紙一塊塊包著,敏若抓出一把來,笑著回身對四阿哥說:“來,見者有份,這些糖是給你、八阿哥和你姐姐們的,勞我們四阿哥去分一分了……怎麼了這是?委屈巴巴的小樣子,哪個欺負你了不成?”

四阿哥聽她喊自己,抬起頭來,到底這段日子混得熟稔了,他跟敏若相處又不像與皇貴妃,沒有母慈子孝套著,他說話也更大膽一些,聲音低如蚊蚋地將心事說了出來。

“毓娘娘也有了身子,我、我是不是又要被送走了?”四阿哥低著頭,小聲地,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又怪傷心的樣子。

敏若聽了怪好笑的,看著他惶惶不安的小模樣,心底又有些軟,不禁軟聲道:“怎麼會呢?你額娘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地將你託付給我了,我不得好好照顧著你,照顧到你額娘回來?不然她還不生撕了我。毓娘娘一諾千金,咱們四阿哥就放心吧!”

她知道四阿哥這模樣的緣故在哪裡,一時心裡頭拿捏不準尺寸方度,遲疑了一瞬,但決定做下的那一瞬間其實是沒想那麼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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