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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僖貴妃她不想奮鬥了/溫僖貴妃線上養老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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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真平安逃到某個地方,三格格失蹤出逃,鈕祜祿家必然大力搜尋她的下落,她一邊頂著生活的壓力時代對女子的苛刻一邊逃躲鈕祜祿家的搜尋,這現實嗎?顯然是不現實的。

而且她重活一世,想要的只是平順安穩地活過這一生幾十年,好好享受享受生活。

既然鈕祜祿·敏若註定要入宮,那就入吧,她又不怕,上輩子在宮裡活了十幾年,不也照樣過來了?

對她而言,在平安、安穩之前,自由與感情幸福都不值一提。

人活著,才有資格談幸福,不是嗎?

而除了站在為自己的未來考慮的立場上,作為一個自認為還算是個好人的人,敏若也對鈕祜祿·敏若立有保她十阿哥、七公主這一雙兒女平安的諾言在,人生在世,頂天立地,不應違諾。

天平上的砝碼愈不平均,天平無限傾斜向了“留下”這一側,那就留下吧。

而在此之外,敏若自認身無大能,不能改朝換代轟轟烈烈,能做的就是儘自己所能,儘量多幫助些人。

這種情況下,鈕祜祿·敏若的身份對她而言就是一種優勢。

作為鈕祜祿·敏若,她大可以利用身後的靠山籌辦酒樓,在酒樓中設定雅席,招待女賓自然要有女侍者;原主擁有的莊子上可以辦織布、紡織毛線的小工坊,從附近的村莊中照收女子做工;未來若是有機會辦起胭脂水粉鋪子,鋪子上自然也要用女工。

她能做到的就是盡她的所能盡力為一部分女人提供收入,有了收入自然在家中就有了話事權,君不見南地女子在家中話語權高,在孃家地位也高於北地女子。此蓋因南地紡織業興盛,一個女人紡織一年的收入足夠養活自己與孩子並幫助孃家,所以夫家自然看重、孃家也自然愛護。

要掀起轟轟烈烈的性別平權革命,她怕是沒有這個能耐,她能想到的只有潛移默化,藉由如今滿人坐擁皇位、滿人看重女兒的這個優勢來慢慢提高女人的地位。

而在這種情況下,入了宮,做上宮妃的位子,成為皇女的母親也是一種優勢。

第一世的敏若是個十分感性的人,喜歡隨性而為,不愛將所有的利益好處盤算得清晰明白,但上一世的十三年宮廷生活告訴她,人想要隨性而為,首先得保證自己活著且有本錢。

盤算得清晰明白的利益局勢,有時候就是本錢。

她也說不清上輩子的宮廷生活將她改變了多少,或許她整個人都已經面目全非,但只要還活著,能擁有平穩安然的生活,她已不想去糾結在意自己究竟改變了多少了。

沒意思,變都變了。

而若變成如今這樣子能讓她活得更好,能讓她未來幾十年的宮廷生活更加順利,那就更好了。

人總不能做一輩子孩子不長大的吧?

總歸是要長大的,至於長大的過程有多少痛苦,就都隨著流逝的時光一切離去吧。

秋夜寒風甚重,敏若沒留人守夜,屋子裡靜悄悄的,便顯得屋外的風聲那樣清晰明顯,她下炕披著襖兒走到窗前,推開窗凝視著屋外的皎潔明月、爍爍寒星,如是想到。

今夜月明星稀,明日或許會是個好天氣。

次日果然是個極好的天氣,秋風送爽,一場秋雨洗盡了一夏半秋的炎意,寒涼從地面升起,晨來推開窗,見到廊下兩盆丹桂上竟都覆著些微的寒霜,敏若才忽然意識到——冬天已經快要來了。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冬天,也會是她自踏上穿越之路的第一個不必寒冬臘月裡站著服侍人碰杯遞盞的冬天。

溪柴火軟蠻氈暖1,或許她該考慮養只貓兒了。

坐在妝臺前梳妝時,敏若忽然想到。

不過這個想法只在她腦海裡存在了一秒鐘就瞬間被掐滅了,蘭杜注意到她捏著銀匙調羹的手一頓,忙問道:“是我手重了嗎?”

她正給敏若梳頭,一時也不敢動彈,敏若將手裡的青瓷蓮瓣碗放下,一面取帕子來拭了拭唇角,一面擺了擺手:“不是,是我忽然想到些事情。”

“什麼事情值得您想得這樣入神?”蘭杜笑吟吟地隨口一問,一面將她的兩縷頭髮利落地交錯盤上挽起的纂兒,用一支短銀珠花固定住,手上的動作半點沒亂。

敏若輕輕吐出一口氣,“我是忽然想起陸游的詩,想火軟蠻氈咱們都有了,要不要養只貓兒來玩。”

結果就此聯想到上輩子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被剝了皮、血淋淋的貓兒的屍體,也是寒冬裡,已經被凍得僵硬了,眼睛卻瞪得溜圓,她當時好像還能從那雙眼中看出無辜與痛苦。

那樣的冬日裡,滿地都是淨白的雪,早晨甫一推開屋門,卻見門口血淋淋的一片。

那之後敏若連著做了半個月的噩夢,從夢到那隻貓兒到夢到自己也被剝皮血淋淋地躺在雪地裡,那是她第一次直面封建社會宮廷權利傾軋的殘酷。

也是從那以後,她步步小心謹慎為營,宮裡偶爾竄出的野貓野狗她也不敢再喂一下。

因為她身後時刻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盯著她這顆棋子,不容許她生出一分逆心。

那隻貓兒就是給她的警告。

蘭杜這樣一問,方才那些強壓下的回憶又紛湧而來,敏若挺直了脊背坐在軟墩上,注視著銅鏡中的自己——不過後來她也算報復回去了,一壺牽機斷了她的腸,也帶走了那幾個視她為爭鬥間棋盤上的棋子的人的生命。

一帶三,不虧。

敏若對著京裡扯了扯唇角,算是一笑,一旁捧著花水的迎冬一抬頭正對上她這一笑,霎時間只覺脊背一涼。

隨後定睛一看,只見敏若神情一如往昔的溫平和煦,便當是自己眼花看錯了,一邊提起神心裡告誡自己當差上心,一邊笑著道:“您若想,養只貓兒玩玩倒是也成,咱們院裡的小真她家額娘就很會養貓,也會相貓,叫她給您挑只好俊的來。”

“不了。”敏若淡淡一句,迎冬看出她不想再多言的意思,連忙閉口不談。

想到上輩子死前硬睜著眼睛時看到的那仨貨疼得滿地打滾的樣子,敏若心情又開懷舒暢了起來,將剩下的小半碗牛乳燕窩桂圓羹直接喝酒似的一口悶了,問:“法喀在哪呢?”

“小公爺一大早上就到那邊莊子裡練騎射去了,他說在這邊練怕吵著您,武師傅也在那邊呢。等會回來陪您用早膳。”迎秋捧著衣裳從裡間出來,笑道:“小公爺可是緊著您了,哪家姐弟有這樣親厚的?我那弟弟看我一天天烏雞眼似的,可是比不來。”

那小子是還愧疚著呢。

愧疚著也好,心裡有火氣才會有拼勁。

紈絝子弟為何會紈絝?還不是家裡什麼都給足了,不拿根蘿蔔釣著,只會把孩子的心氣都給磨沒了,最後覺著反正我生來就什麼都有了,還奮什麼鬥,跟家躺著就是了。

敏若道:“等會吃過早飯咱們到那邊靈慶觀裡頭去,不帶法喀,叫他專心上課,帶幾個從家帶來的護衛跟著就是了。你們誰想去就去,不想去的留下看家。”

迎秋就笑,“您這說的哪話啊?有出門的機會,不說我們,底下的小丫頭們也必定都擠著搶著要跟,都得爭著跟您出門呢,哪有想留下看家的。”

“我正想說呢,蘇里嬤嬤的身子一直沒有好轉,你今兒留著照看她,等下回我進城逛街市再帶你去。”敏若叮囑道:“千萬好生照看嬤嬤,也是我近來也有些不適,怕過了病氣,不然也要去瞧瞧嬤嬤呢。”

迎秋打小跟著原身在內宅裡,舒舒覺羅氏掌家,過的是很平和的日子,她倒是沒那麼多的心眼,聽了雖有些失落,又歡喜于敏若看重她額娘,哪有不應的道理。

其實蘇里嬤嬤為何病了?還不是敏若那日喊蘭杜的弟弟蘭齊跟著她男人學些經濟事務,敏若的話說得好聽,說她要再買個山頭往後事情多了,多幾個能幹的人好分擔,可在蘇里嬤嬤心裡,那分的都是她男人與她兒子未來的權啊!

她心裡一個不舒坦就犯起老病來,還當如今的三格格還是如從前文靜柔順心思敏感的鈕祜祿·敏若那般好拿捏心思,她一生病,買通大夫說她是“心情瘀滯、悶悶不安”導致的病症,三格格自然會聯想到她家中的事,屆時再與她男人兒子演出戲叫迎秋透話給三格格,三格格對這些乳母一向尊敬厚待,那不就把那蘭齊小子頂回去了嗎?

可她沒想到如今的敏若是真對得起鈕祜祿這個姓氏的至尊版·鈕祜祿敏若,半點沒按她的路數走,各種口頭慰問倒是關懷備至,其實算著打從她“生病”開始到如今,就分給她兩碗米粥一碟點心,還直接嚴令堵死了廚房,現在廚房每日送給她的都是清粥小菜,迎秋這個親生女兒也被敏若忽悠了去,嚴格遵守“醫囑”,到現在每天一點油星都肯給蘇里嬤嬤動。

蘇里嬤嬤算是被架在那裡了,動也動不得,只能每天痛苦地躺在炕上一日兩碗米粥兩大碗湯藥,心裡頭叫苦不迭卻也沒個臺階下。

若是原身行事,她親近的奶嬤嬤病了,少不得各種補品輪番送去,燕窩參湯這種都是標配,像蘇里嬤嬤這種規模地“病”上一場,病好之後腰身都得豐潤一圈。

可架不住敏若摳啊!她只要一想到有人在薅她的羊毛就感到撕心裂肺地疼,簡直是痛徹心扉,給補品這種事從明確蘇里嬤嬤是在裝病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呔,女人,想薅我的羊毛,你想得美!

我是堂堂·鈕祜祿·鐵公雞·敏若!

作者有話要說:

1:《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二首》陸游

第十章

敏若身邊原有三位名牌高的嬤嬤,蘇里嬤嬤與雲嬤嬤是奶嬤嬤,還有一位教引嬤嬤趙嬤嬤,這其中雲嬤嬤又擔著大半教引嬤嬤的職責,算是敏若身邊的第一人,但身份畢竟不如蘇里嬤嬤是鈕祜祿家的世僕、包衣出身,所以有些時候也得謙讓蘇里嬤嬤兩分。

趙嬤嬤一貫不顯山不露水,也不大攬權,在屋裡存在感不高,她與雲嬤嬤是舊交,便與雲嬤嬤一條心,這二人近日來冷眼看著敏若屋裡的這一樁“熱鬧事”,都清楚三格格這是真改了從前的軟懦性子了。

這性子一改,頭腦也清明瞭。

“就該這樣,宮裡那地方,性子軟懦的人是站不住腳的。”趙嬤嬤私底下與雲嬤嬤這樣說,雲嬤嬤當時正給迎冬做針線,聞聲抬眼睨她一眼,“你當三格格是那些家世軟弱出身微寒的妃嬪嗎?她性子軟懦站不住腳,咱們是做什麼吃的?”

趙嬤嬤撇撇嘴,雲嬤嬤忽地又嘆了一聲,“倒也好,總要清省些,在宮裡日子過得也更容易。咱們也能更省心些。”

“好姐姐,我就知道你不是愛貪權攬勢的人。”趙嬤嬤笑眯眯道,雲嬤嬤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只是老了,老了,也沒有那麼高的心氣兒了。三格格如今這樣子就很好,果然是人得到了那境地才能有改變,平日裡再怎麼教,有一千、一萬句說教,都比不過這正事壓一下。也好,也好……”

屋裡蠟燭燃燒發出窸窣的聲響,趙嬤嬤低下頭比量著手裡的絲線顏色,二人都沒再言語。

這二人的一番交談敏若是不知道的,但也在她的預測之中。

她這一手其實真正針對的並不是蘇里嬤嬤,蘇里嬤嬤頂多算是儆猴的小雞仔,她真正要震懾住的是這兩位有能耐有手腕也有心的“老”嬤嬤。

前明皇宮出來的舊人,要震懾住她們儼然需要智取。

這二人年歲都不小了,顛沛半生最終投靠到鈕祜祿家門下,是舒舒覺羅氏給小女兒“搶”來的教引嬤嬤。

敏若如今身邊的大丫頭之一的迎冬是雲嬤嬤的老來女,她懷著迎冬時候遭了變故,當時年歲已經不小,在京裡時受了當時還是鈕祜祿家二格格的皇后的恩惠,便做了敏若的奶嬤嬤,指天發誓會跟好敏若,萬事為她著想。

趙嬤嬤是雲嬤嬤後招來的,她一人半生並未婚嫁,被雲嬤嬤招攬來時原身才八歲,本是雲嬤嬤存心照顧舊友、也為了原身身邊排場好看才招來的,當時原身後頭幾位小格格也正是要教引嬤嬤的時候,府裡為了趙嬤嬤的去處好一番熱鬧,最終是舒舒覺羅氏大鬧一場才生將她留在敏若身邊的。

要論宅鬥水平和宮鬥水平,這兩位應該是整個鈕祜祿府的高個子了,更要命的是她們中拿主意的雲嬤嬤受的是皇后的恩惠,心裡向的必定是鈕祜祿家。

而這種積年侍奉在小主人身邊的老嬤嬤總會犯一種老病,就叫“老奴全是為了你好啊”。

敏若絕不是一個喜歡被人操縱的人,為防日後的麻煩,她們最好把戰局在宮外就攤開推平了。

這兩位帶入宮,會讓敏若日後省了在許多麻煩事上操的心,但前提是敏若真正地收服她們。

無需她們對敏若畢恭畢敬刀山火海忠心不二,只需要她們清醒明白,別犯那“忠僕”的老病。

原身的性格可太適合這種忠僕了,在原身記憶中,她在宮裡的日子也確實處處都是此二人替她拿主意把分寸,甚至因為原身軟懦的性格,日久天長她們便習慣了不透過原身自己拿主意。

她們的出發點固然是為了原身好的,但未免也太本末倒置了。

她們本應是為原身提建議、提醒原身的人,最終卻成為了把控“操縱”原身的人,這不可怕嗎?

原身天性柔順不在意這個甚至慶幸於身邊有此二人,敏若可不是那種性格。

在她身邊的人,最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怎麼做、知道與她相處的分寸在哪裡。

不然縱是有經天緯地之才,她也不會留。

她是想過平靜安穩的日子,不是想進宮開拖拉機的,每天睜開眼睛還得想想怎麼把控機頭和這倆人別勁,累得慌。

笑死,她可沒有那搞極限拖拉運動的愛好。

她現在就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地窩上幾十年,每天吃飽穿暖想吃啥吃啥想幹啥幹啥,不用伺候人不用算計人不用揣摩人心。

靈慶觀“據說”是個歷史悠久的老道觀了,敏若後世在北京上學的時候沒聽說過這家道觀,只記得道觀這片搞的是個小別墅區,故而對此持辯證懷疑態度。

但管他歷史真長假長呢,茶好喝、地方好待,前天在這溜達完昨天還湊巧地發了一筆隱形的未來財富。敏若今天溜溜達達鍛鍊身體似的上了山,往香油錢的桶裡塞了兩串大錢——但凡超過一兩銀子,她都不帶扔到宗教場所裡養和尚道士的。

這是作為一個鐵公雞的職業素養。

不過上山時候見到幾個道士帶著小道士推著幾輛車下山,嘴裡說去施粥送棉衣去,敏若隨口與大廳裡遞香的道長問了一句,那道長便笑道:“昨日落了秋雨,天氣愈涼,要將前備下的棉衣散到山腳村落中,給積年歲的貧弱老人。這是本觀的定例,二十幾年來,從未改過的。施粥是每旬一次,本觀自有田地出息供維繫日常,善福壽們舍的善錢只用在此處。”

敏若微怔一瞬,旋即讚道:“是好事,大好事。”

她想起他們推著的東西極多,又帶著四五個小道士,便吩咐跟來的護衛分兩個過去幫幫忙,那道長連道不用,敏若道:“旁的也不說,多兩個人,也能看緊些孩子,要入冬了,柺子愈發活動起來,孩子丟了可不了得。”

她認得這位是這靈慶觀的主持,聽說俗家姓祝,知道他做得主,便多說了兩句。

祝主持欲言又止的,到底是滿面受教地點頭,敏若權當他聽進去了,吩咐護衛兩聲,微微頷首,轉身出大殿往後去了。

她權當是日行一善了,從殿裡出來,見蘭芳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心裡好笑,打趣著問:“您老人家這是怎麼了?也苦吧這一張臉。”

這幾個月和她親近的這幾個婢女多少習慣了她如今的性子,也因是循序漸進著變的,倒沒惹人疑惑,這會蘭芳悶頭沒做聲,等走到後頭避人處才道:“格格您怎麼總好往這邊來?那頭靈若寺不也有茶喝嗎?這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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