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周家的好處全給佔了,一點都沒給衛紅她們留,衛紅才是她們的親侄女,親孫女,你算啥,你啥也不是。
要不是靠著我周家,你能如此光鮮的站在這。
我是做的不對,我承認,可你有啥憎恨的,周家虧待了你嗎?”
趙玉蘭對誰感到愧疚,都不會對眼前這個女人感到愧疚。
她就因為她偷了她,就這樣不依不饒的對她,她憑啥?
趙玉蘭一個勁的強調自己的閨女兒子才是周家的親孫女親孫子,話裡話外指責周文這個不是周家親生的。
“你要是還有良心,就該知足。”
“趙玉蘭,你是周家人嗎?
即使沒有我,你覺得奶奶,二叔她們會對你的閨女,兒子好嗎?”
周文問她。
趙玉蘭是個勢利眼,自己過的好的時候,整個人飄的不是她了,連自己的公公婆婆,小叔子都瞧不起。
吃了幾天城裡飯,自持是城裡人了。
忘了本,忘了自己是如何靠著嫁入周家,脫貧的。
她誰都可以瞧不起,但不能瞧不起周家人,她算個什麼玩意。
拿著周向北的錢,一個勁的貼補孃家。
當初在城裡,千方百計的慫恿周向北趕走王翠芬她們。
周向北丟了工作,一家人變成了窮鬼,這個時候,又惦記上了周家王翠芬她們,以為認個錯,王翠芬她們能原諒她。
她想靠著周家再度脫貧,不過讓她失望了,王翠芬她們沒有那麼賤。
後面,她還覺得王翠芬的東西,是她兒子閨女的。
即使沒有周文的存在,王翠芬她們把家裡的東西送給外面的乞丐,也不會給他們的。
趙玉蘭以為她生的周衛紅,周衛東和王翠芬她們之間有血緣關係,就可以抵消一切的東西嗎?
在有些人眼裡,血緣這個東西,大於一切。
可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它狗屁不是。
“衛紅是她的孫女,衛東是她的孫子,即使她再看不慣我,可不會不管她自己的孫女孫子的。
你霸佔了她們,現在還得了便宜在這賣乖,你噁心不噁心?”
趙玉蘭永遠都是這麼的自以為是。
她都做了初一,還不讓人家做十五。
周文沒再搭理她,而是走了。
這次趙玉蘭沒有再去追,她站在原地好大會才轉身,一轉身就見閨女衛紅正站在她身後。
“你啥時候出來的?”
“娘,她不是你生的?”
面對閨女的質問,這次趙玉蘭沒有再選擇隱瞞,
“不是,她是娘抱來的。”
周衛紅這下終於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周衛紅這一下子,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她娘對待周文和她不一樣,原來不僅僅是因為周文是她奶奶養大的,而她是她娘養大的。
最根本的,竟是周文壓根不是她娘生的。
她不是她大姐,她甚至都不姓周。
“娘,你咋不早說啊。”
回過神來的周衛紅,很少這樣埋怨她娘。
母子倆人回到了家裡,趙玉蘭連沙發都沒坐,而是坐在了地上,
“你為啥不告訴我爺我奶她們,她們當初連願意給我找個工作都不願意,把你抱來的人,當個寶。
你知不知道,我連碰了她的書,都要被劉小娥那個賤人拿著雞毛撣子打。”
周衛紅提起以前的事,心裡盛滿了苦澀。
“娘不能說,娘要是說了,你們就沒娘了。
衛紅,以後娘要是有個好歹,你們別怕,有人替娘照顧你們。”
趙玉蘭以為做了壞事,是不會有報應的。
從前,大姐趙水芹勸她給菩薩燒香,她還滿不在乎,覺得那都是假的。
可她沒想到,報應這麼快就找來了。
她有預感,她是不會有啥好結果的,因為她不僅偷了孩子,還殺了人。
“娘,你不會有事的……”
周衛紅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她娘剛剛口中抱來的孩子,不是抱,是偷,
“我去求求她,求求她。”
周衛紅沒想到她娘年輕時候的膽子這麼大,她也有點不知道該咋辦好了。
“姐,你怎麼走了?”
拎著菜回來的李峰,看著周文和他擦肩而過,他追了兩步,被兩個人給攔了下來。
雖然這倆人穿著便裝,可李峰還是看出了他們的不一般,沒敢再追。
趙玉蘭和周衛紅是透過楊疙瘩兄妹倆聯絡到的周文。
周文料到她們會找她,畢竟魚餌已經下去了。
茶樓,
周文坐在靠窗的位置,附近的幾個桌子上,坐著零零散散喝茶的人。
周衛紅瞅了他們一眼,拉著她娘在周文對面坐了下來。
趙玉蘭手上的傷還沒有好,都化膿了。
“周……周文,咱有話好好說,你有啥要求,可以提出來。”
周衛紅的身子還虛弱的不行哪,都沒養好,但為了她娘,她只能忍著身上的不舒坦。
“要求?你娘是人販子,在海城醫院被她偷走的那個孩子,是我。”
周文的聲音不是很大。
“小文,求你了,求你原諒我,我不該那樣做。
我當時也難,我是被逼的,我孃家人,還有你爺爺奶奶,他們都逼我生孩子。
可我的肚子一直沒動靜,我才動了歪心思,你別記恨我,我補償你還不行嗎?”
這幾天,趙玉蘭沒有合上眼過,忐忑,害怕。
擔心公安會上門,她整個人的精神都被搞崩潰了,腦子快要炸了。
她苦苦哀求著周文放她一馬。
“想讓我原諒你也不是不可能。
第一,你不能告訴奶奶她們,我不是她們的親孫女,還有,她,以及你生的另外兩個,不能和我搶周家的家產。”
趙玉蘭和周衛紅對視一眼,連忙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成成,那第二哪?”
只要是她肯放過她,趙玉蘭啥都肯做,她以為她提啥要求哪,沒想到就是這。
想到周家的好東西,趙玉蘭也顧不上心疼了。
她原以為,這個周文多高尚哪,現在看來,不是和大夥一樣,都是這樣的人嘛。
她就說嘛,哪有人會沒有私心啊。
有私心就好,只要她提的要求,她全答應,對方就不會再揪著那事不放。
來的時候,趙玉蘭都沒咋抱希望,現在又峰迴路轉了,整個人的眼睛也泛起了光。
“第二,你正式的向我道個歉。”
周文剛說完,趙玉蘭就站了起來,
“小文,我為當年做的混賬事,向你賠不是。”
說著,還給周文鞠了一躬。
可週文並不滿意,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你這是正式的嗎?就說這兩句糊弄我?”
這把趙玉蘭弄的有些無措,啥是正式的啊?
對方上過大學,她大字不識一個,不懂她說的正式是啥意思。
“我當年,不該在海城醫院,把你偷出來,那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偷孩子,我對不起你。”
“娘,別說了。”
周衛紅已經察覺出不對勁來了,她話剛落地。
原本在其他桌子上喝茶的人,立馬站了起來,朝她們走了過來。
“你們要幹啥,你們要幹啥,你們憑啥抓我……”
趙水芹已經死了,只要她看到了當年趙玉蘭偷孩子的事。
只憑借趙水芹留下來的報紙,是不可能把趙水芹送進去的。
只有讓她自己承認,自己當年偷孩子了。
趙玉蘭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她以為只要周文去公安那揭發她,她就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