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霜釉從未接觸過這樣的語言，有種奇怪的韻律。

發言者講話的速度並不快，但在措辭發音上渾厚沉穩，顯得胸有成竹，極具威勢。

聽上去來頭不小。

這次通話很明顯是多方連線，因為在那人停下講話後，另有一道男聲響起。

她抬頭望向查衡。

他正站在臺邊凝神聆聽，過了片刻似是覺得無趣，吩咐列克去尋了瓶酒來，斟好酒後列克便自覺退下。

查衡用右手托住杯底，輕輕晃了一下，深紅色的酒液在燈光下泛著漣漪，在他的臉龐上印出變幻不定的光來。

他輕啜了幾口，薄唇因此被酒染上嫣紅。

他緩緩開口，用的是方才同一種語言。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他對這門語言熟絡的就像是母語一般，在他短短几句話後，連線裡的另外幾人都停下了講話，只餘下緊張的喘氣聲。

而做這一切時他的神色是那麼的泰然自若。

酒杯被擱在臺面，發出的清脆響聲讓她不由得將注意力放回他身上。

他恰好此時也看向她，頭頂射下的一束光與之重迭，那一瞬間，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綺靡的色彩。

極與極的色彩碰撞，讓他整個人顯得攝人心魄。

江霜釉心跳加速，不自在地挪動了一下身子，

將臉轉向另一側。

通話並沒有安靜太久，短暫空白後有人出來調節氣氛。

那人先前並沒有開過口，講話磕磕絆絆的。沒過多久，似乎是對這門語言著實不太習慣，他乾脆讓助手實時翻譯。

他用回了英語，聲音因此放得極低，在他說話的同時助手也在同步傳譯。

聲音交迭在一起，她隱隱約約只聽到了“中東”、“武器”、“戰爭”、“交易”等詞。

僅僅只言片語便叫她心驚肉跳。

她不由得聯想起前段時間的國際新聞，某地武裝衝突頻發，局勢持續升溫，所有國家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那片區域。

他們所談論的東西是否涉及其中？

不敢再深想下去，她的後背冒出冷汗，只想要趕快離開這裡。不管他們是一群什麼人，她今日所聽到的東西都能讓她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陽。

她無措地環顧四周，房間內只有一個出口且還被列克把守著。

查衡察覺到她的異樣，玩味地用指尖摩挲酒杯。

原本冶豔含香的酒水，此時看上去更似暗紅的血液，散發著血腥之意。

他暫停了通話，徑直朝江霜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