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再次醒來時,全身的骨頭好像被人打斷了重新接回去的,疼得發抖。
嫦娥姐姐坐在床邊,用手帕輕輕給她擦拭額頭的冷汗:“綿綿,你是定了親的。”
她想說話,可太疼了,張開嘴,喉嚨裡的血腥氣堵著,嗓子啞得說不出。
她沒有保護好嫦娥姐姐,嫦娥姐姐怕拖累她,要把她送走。
她不想做嫦娥姐姐的累贅。
可她不想把嫦娥姐姐一個人留在這冷清清的廣寒宮裡。
嫦娥姐姐向來平靜的眼眸起了漣漪,心疼地看著她,“綿綿,疼嗎。”
她拼命想用眼神告訴嫦娥姐姐,不疼。
她要陪著嫦娥姐姐,她要保護嫦娥姐姐。
嫦娥姐姐輕輕嘆了口氣,給她講了一個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河伯作亂。
村子裡的村民每年選了一個沒人要的孤女去祭祀河神。
孤女很害怕,但這是她的命運,她無依無靠,只能任人安排。
竹筏做得精巧,那是載著她通向地獄的船。
紅簾帳被風吹動,水漫過竹筏,濺溼了她的鞋襪。
她還沒穿過這麼好的鞋襪。
孤女的手輕輕摸了摸鞋子,緞面的,她不認識,很舒服,做神仙也不過如此了吧。
水漫上來,她見到了河伯。
河伯相貌兇惡,眼睛銅鈴一樣,血盆大口張開,要生吞了她。
她怕得發抖。
凶神惡煞的河伯變成了俊俏儒雅的郎君,低下頭,輕輕笑了一下:“這是本座今年的新娘子?這回沒敷衍本座。”
她被捲進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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