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手一抖，茶盅掉落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音，不由上前攀住言淵的手臂，“阿鈺他……”

言淵安撫地反握住她的手腕託著她軟弱欲傾的身軀，沉聲道，“先別擔心。”

他手一揮，周稟鈺的命燈浮於掌心，“他的命燈還亮著。”

圖靈兒過來時看見的就是言淵託著媚兒，看起來略有親密的姿勢。

她心一酸，又在媚兒面前自知理虧，於是不動聲色走近言淵身旁。

言淵抬眼，“你來的正好，魔主設計俘虜了你師兄，我正要去魔界救他，你留下來照顧你師孃。”

他師孃二字說的順口，此時也沒意識到關係改變的不適用，圖靈兒臉色一變，然後掩飾住，“好，徒兒知道了。”

言淵頷首，掐訣瞬移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媚兒眉間難掩擔憂，圖靈兒沉默良久，然後跪拜在她面前，“師孃，徒兒不孝，對不住您。”

媚兒沒扶她，只是柔柔弱弱道，“靈兒不必跪我，不全然是你的錯，誰讓師兄也喜歡你。”

地上的人不知該說什麼，此時無論說什麼都像虛偽的炫耀，圖靈兒很想問這位容顏絕色的師孃，對師尊是否還有情在。

可是問了又如何，難道她說有，自己就捨得把師尊還給她嗎？不會的。

可言淵那日對她說話時的語氣始終悶在心頭。

“你師孃一生軟弱，只會委屈求全，她肯同那孽徒在一起，怕是為了不讓我為難，罷了，只怪我沒早點看出那廝的狼子野心。”

他們夫妻百年，她又是他的師妹，即便對她沒有愛情，也是有親情在的，他那一番話的意思都是虧欠了媚兒，想尋個機會彌補，可圖靈兒看著面前柔弱無害的女人，只覺得預感不妙。

……

言淵很輕易就見到了魔主寂煬的分身，看他恭候多時的樣子，便了然這是故意引他前來。

“你想如何？”

寂煬聞言挑眉，“本尊還想問你想如何？”

言淵沒聽懂，他便攤開了說，“那日本尊興起，去蒼梧派看她，你猜本尊看到了什麼？”

言淵沉默，他知道寂煬偶爾會回去看一眼媚兒，但這個偶爾的次數百年間僅有兩次，沒想到前段時間他曾去過蒼梧。

寂煬見他沉默，冷笑一聲，“你竟放任你的弟子，荒郊野嶺姦淫她。”

言淵垂著的手一頓，“事情並非如此。”

他捏碎了手中把玩的玉碟，殺氣四起，“你還推脫！言淵，我本以為將她託付給你就算無法得到尋常幸福，也該平安一生才是，可你竟讓你的弟子玩弄她！”

揮劍擋下他的攻擊，“你先聽我說！”

寂煬還記得媚兒的囑託，冷眼壓下情緒“說啊，我到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言淵簡練地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末了，看著寂煬越發暗沉的神色，補充道，“此事是我虧欠她，但我那孽徒各方面也算……可以。”

寂煬消化許久，因為還有媚兒那邊的資訊其實並不多惱，甚至在他看來那個周稟鈺的確比言淵合適，看起來會疼人，天賦也不比他差。

不過還是遵守了對媚兒的承諾，“那你先回去吧，本尊先磨鍊他一番，再給你送回去。”

言淵不同意，寂煬演戲演的不耐煩，一百年都沒調動過多少情緒了，怪累的，“本尊保證他全須全尾回去。”

言淵緩緩吸了氣，將媚兒身中奇毒的事情說出來，“你將他交出來，否則師妹毒發無人……”

“呵……”寂煬打斷他的話，“這不是還有你嗎？”

他這下徹底知道了媚兒打的什麼主意，戲演完了，瀟灑離開，貼心留下威脅的話，“既然已經做了百年夫妻，想必已經輕車熟路，若你為了你的小叄徒弟不肯救她，也別怪本尊，先殺那小子，再弄死你的小叄徒弟。”

魔頭就是這麼囂張，明明是自己的親妹妹，卻被他拿來威脅別人。

言淵神色一沉，原地站著想著有沒有什麼別的法子。

魔界不比修真界小，周稟鈺不知道被他藏到了哪裡，就算殺了他真身，也不一定能把人翻出來。

媚兒卻不知能撐多久。

……

醫宗宗主時隔百年又被言淵找上門，她一見人就嘆氣，“五年前不是剛來過嗎，還沒解藥呢，別催了別催了。”

言淵進門的腳一頓，還沒落下又回到了蒼緣山。

進門兩個女人均抬眸期盼地看著他。

言淵喉間忽然發乾，不知如何開口。

他先打發走圖靈兒，又對著媚兒擔憂的目光，“別擔心，他暫時無性命之憂。”

媚兒聽他篤定的語氣鬆了一口氣，“那他在哪？”

言淵搖頭，看著對一切一無所知的師妹，眼神落在她小腹上，“師妹，你能撐過幾個月？”

媚兒面頰轟得紅了，支支吾吾道，“叄個月。”

魔族進犯得突然，周稟鈺雖然拉著她做了一個月，卻在她刻意引導下並沒有全存在子宮，不過就算射滿也只能寸八個月的量，再多肚子就要被一肚子封印的濃精撐爆了。

言淵恍然，“叄個月麼……”

媚兒點頭，看她多貼心，給他留了叄個月的時間和愛徒溝通，當然如果他想瞞著，媚兒也會配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