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潔機器人也兢兢業業開始了收尾工作,將地上的湯湯水水和玻璃渣全部清掃一空。
宿舍大廳很快恢復了原樣,只有地上幾塊碎裂的瓷磚昭示著這裡曾經的不平靜。
付衾一回到辦公室就收到了來自莫蘭的影片電話。
點了接通後,莫蘭的全息影像立即出現在付衾面前。
只見莫蘭一臉八卦:“聽說你剛揍了一個學生?”
付衾對於莫蘭訊息的靈通程度毫不驚訝,爽快承認:“是啊。”
莫蘭不由鼓掌:“開學第一天就揍了一個小兔崽子,不愧是你。”
這話一聽就不像是在誇她。
付衾乾脆沒接話茬,翻開了桌上的古籍,問道:“你就是來說這個?”
“當然不是,”莫蘭收起了調侃,正色道:“那個軍校生後續的事我會處理,你不用管。之後要是還有人鬧事,該揍揍,別客氣,我給你託底。但有一點——”
莫蘭話音一轉,“下次注意別破壞學校公物,這次的地磚就算了,要有下次,維修費從你工資里扣。”
付衾翻書的手一頓,“哦。”
“行,我也沒別的事了,你忙吧。”
掛掉電話後,付衾繼續埋頭看書。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學校論壇裡一條名為:【之前是誰跟我說新來的宿管很弱的?站出來走兩步!我差點就信了你們的鬼話】的帖子正在被激烈討論著。
點進帖子,首先就能看到付衾揍肌肉男的全過程影片。
底下全是震驚圍觀的評論。
隨著帖子熱度的攀升,帖子裡也逐漸混進來一些奇怪的東西。
有人說是因為付衾的外表迷惑性太強,這才導致他們有所誤判。
這就算了。
還有人進來就開嘲諷,覺得付衾能打贏一個a等體能者也沒多了不起,在聯邦軍校裡體能s等的學生也不是沒有,更何況老師裡甚至還有ss的體能強者存在。
這樓一經發出,後面立即有人追問道: “哦?那你是s等嗎?”
後排網友紛紛跟上,連著十來樓都在複製黏貼這段話。
一排下來,頗為壯觀。
開嘲諷那人直接遁了,然後又被嘲笑了好幾樓。
直到樓主把幾個明顯挑事的回覆刪掉後,帖子內容這才和諧不少。
大家嘻嘻哈哈笑著插科打諢,又水了百來樓。
還有人說本想趁機夜不歸宿,沒想到新宿管還挺強,看來還是得乖乖遵守校紀校規。
這話得到了一眾人的附議。
直到此時,所有人都對新宿管的能力有了一定的瞭解,但是也僅僅侷限在知道這人挺強,但不知道和實戰課老師比如何的程度。
甚至還有自命不凡的人看了影片揚言要挑戰新宿管。
正在看書的付衾不由打了個噴嚏,疑惑人造人也會感覺到冷時,完全想不到未來本該平靜的生活會被接二連三的挑戰所打破。
付衾看了一眼時間,22點55。
可以準備準備鎖門了。
付衾合上書,伸了個懶腰。
在把學生揍進校醫院後,今天的後半天都格外平靜,路過大廳的學生各個放輕手腳,目不斜視,就連大聲喧譁的人都沒了。
付衾對此很滿意。
只要不打擾到她,其他的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22點59。
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付衾起身,準備一到23點就鎖門。
這時,一個黑髮黑眼的人遠遠衝了過來,剛好卡在23點到達宿舍樓下。
付衾的手已經放門上了。
她看了眼時間,還是把人放了進來。
“下次注意時間,不要卡點。”付衾對那人說道。
那人趕緊道歉:“對不起老師,飛船躍遷時出了點意外,所以到晚了。”
付衾見他滿頭大汗,看得出來確實是一路狂奔而來,便點點頭放他上去了。
只是——
付衾注視著那人背影,總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是在哪裡見過嗎?
*
付衾走進帝國軍校a食堂時,整個食堂都寂靜了一瞬。
雖然很快又恢復了喧鬧,但付衾能感覺到有不少人在暗中打量她。
她的事蹟早已在學校傳開,那個試圖欺負她的人也已經被送進醫院七天,至今未醒。
這讓很多人對她頗為忌憚。
付衾早就習慣了這些明裡暗裡的窺探。
她如往常一樣在最邊上的視窗買了兩個饅頭後找了個空位坐下。
付衾出生貧民窟,自打記事起便沒有父母,隻身一人,記憶中每天都在打架,為爭奪食物,為搶奪地盤。
付衾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要贏。
因為只有贏了才能活下去。
即使頭破血流,也好過任人宰割。
付衾以為她的生活會一直如此,直到十五歲那年她在生死關頭激發了體內潛藏的精神力。
磅礴的力量頃刻將圍毆她的八人擊倒在地,昏迷不醒。
當時的付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以為是好運撿回了一條命。
她拖著失去知覺的左腿蹣跚逃離現場,很快又被一群自稱帝國軍校招生辦的人找到。
他們說她有極高的精神力天賦,問她要不要來帝國軍校上學。如果她來,他們可以免除她的學費併為她申請助學補貼。
付衾很謹慎地說要考慮考慮,招生辦的人對此也是欣然接受。
後來,付衾得知同樣出生貧民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周序也收到了邀請,這才同意,跟隨著招生辦的人連同周序一起離開了這個伴隨著她出生長大的垃圾星,來到了帝國軍校。
軍校的生活很單調,除了打架,付衾還多了各種學習任務,每天都在為了又長又臭的星際史而頭疼。
需要花錢的地方也很多,助學補貼根本不夠用。
為了挪出更多的資金用於課外租借使用初始機甲,付衾只能在飲食上自我剋扣,每頓慣常是兩個饅頭,偶爾還會被附贈一碟小菜。
今天也是一樣,她被掌勺的阿姨送了一碟鹹菜。
付衾坐下後沒一會兒,她的對面也有人端著餐盤坐下了。
付衾頭也沒抬。
那人卻開口問道:“你一餐就吃這些嗎?”
付衾沒理他。
那人也不覺得尷尬,站起身離開了,餐盤還放在原處。
等付衾把一個饅頭解決,那人又走了回來。
這次手裡還多了一個餐盤。
那人將餐盤往付衾面前一放,說道:“我按照自己的口味選的,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餐盤中兩葷兩素,營養搭配均衡。
更重要的是,一看就很好吃。
付衾這才抬眼看去。
對面是個棕發藍眼的男子,和她差不多的歲數,容貌俊朗,眼神柔和,不像是來挑事尋仇的。
不過也是,這人穿著考究,出生必定非富即貴,又怎麼會跟她有仇?
見付衾不說話,那人又解釋道:“如果你想提高體能,只吃饅頭是不夠的。”
付衾拿起另一個饅頭,語氣並不算好:“關你什麼事?”
那人眨眨眼,似乎對於付衾拒絕的態度早有預料,也並不覺得挫敗,“當然關我的事,你知道二年級要組小分隊吧?”
付衾自然是知道的。
帝國軍校是五年制學校,第一年更注重理論學習,第二年開始偏向實操。
也是從入學第二年開始,機甲指揮系、機甲作戰系和機甲製造系三系的學生們需要聯合組隊,組成三人協作小分隊,參與多項考核,並和校內校外其他隊伍進行比拼。
考核成績會納入學期總分。
成績優異的小分隊也會得到更多的機會,包括畢業後的工作分配。
這是入學時老師告訴他們的。
只是付衾覺得時間還早,根本沒想過要跟誰組隊。
而對面這人顯然是已經早早開始籌備。
他說:“我想邀請你加入我的小隊,你要來嗎?”
付衾沒有直接回答,只問:“為什麼是我?”
既然對方能找到自己,顯然也是知道她的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