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更衣室只是臨時圍起來的一塊布，夏棠把陸霄推進裡面，站在邊上替他拉著塑膠門簾站崗，像個忠心耿耿護衛貞操的守門衛士。

等待的過程裡，她順便低頭看了眼手機。班長今天正陪家人在超市購物，發了張推著購物車的照片；參加夏令營的已經到了法國，第一天就去參觀了埃菲爾鐵塔，很不巧天氣有點陰，塞納河看起來不怎麼波光粼粼，像條陰沉沉的水渠。

本來應該跟他們一塊喝咖啡喂鴿子戴著墨鏡拍合照的人，現在卻正在某處偏僻的鬧哄哄的集市裡試襯衫。

世界好像經常在某個瞬間被折迭壓癟，再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也會在那樣短暫的瞬間裡湊到一塊。

就比如世界地圖上的埃菲爾鐵塔被拍成平面再對摺後，說不定正對著他們現在的這條街，今天陽光很好，河水應該比照片裡的塞納河漂亮。

夏棠撇撇嘴唇，正打算收起手機，螢幕上突然又跳出來一條訊息。

林清讓：橙香和檸檬香，你更喜歡哪一種？

孤零零的一條訊息，沒有前因，也沒有後果。

夏棠一直存著林清讓的聯絡方式，但幾乎沒有聊過天，上一條資訊在兩個月前，他發來“生日快樂”四個字。

她看著螢幕有點奇怪，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回覆，身後拉簾動了動。

把手機塞回口袋，回頭，看見穿著大紅色花襯衫的陸霄，上下打量一番。

居然，也還行。

攤主沒有說錯，這顏色確實很顯面板白，衣服是最大號尺碼，掛在衣架似的肩膀上，正好合他的身材，顯得肩膀寬直而手臂線條漂亮。因為天生長了張很貴的臉，所以二十塊錢的襯衫也被襯得像十幾個攝影師圍著拍的時尚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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