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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直挺挺地跪著，倔強，不肯屈服。書四角尖端狠戾地砸向他的肩膀，他忍著疼，彷彿早已失去感知痛苦的能力。

他盯著燈影看，周邊散發著黃色的光暈，眩暈到飄渺。

皮肉上的痛苦又能算得了什麼？

“我從前的確對你們疏忽管教，可這種事，連個小孩子都明白，還用得著我耳提面命對你說嗎？”簡直油鹽不進，謝常平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還是沒能把他砸醒。

除了年幼時的缺乏管教，他作為父親自問問心無愧。

但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兒子。他是整個家庭裡變了異的怪種，沒有人像他一樣能毫無懺悔心地做下如此喪盡天良之事，毀了他自己，毀了他哥，更毀了這個家庭。

謝常平想，或許善惡有報是對的，他上輩子應該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所以這輩子因果輪迴，報應不爽。

他倒在椅子上，心力憔悴：“你要是恨你媽我倆，你儘可能恨，是我們沒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我們沒理由怪你。如果你偏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爸真的…承受不住…”

謝磷說：“爸，我從沒恨你。”

“那你為什麼…”

“我喜歡我哥。”

謝常平倏然怒了：“閉嘴！你給我閉嘴！你才多大，懂什麼是喜歡嗎，你要是懂，就不該對他有想法，你的喜歡就是個錯誤！為什麼人在做事前要反覆掂量，權衡利弊，是為了避免犯錯，你產生這種想法前，你考慮過嗎，想過它是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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