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業,大家不一會兒零零散散都來了,早自習馬上開始了。
徐見澄卡點進教室的時候,看見何似還在奮筆疾書。
“別補了,英語老師上課特別嚴。下課我借你抄。”
英語老師胡月月是位中年婦女,書教的不錯,就是脾氣爆了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天天更年期。沒事就要把人叫到辦公室敲打你幾句,要是臉皮厚的還好;臉皮薄的,白著臉進去,哭著臉出來。
“還有,你的校服。”
徐見澄把自己的作業和何似的校服一起遞過來。
“謝了。”
徐見澄的卷面乾乾淨淨,字母選項筆畫寫的不大不小,不像何似,寫選擇題答案的時候總是把框撐得滿滿當當的。
何似拿過校服,聞著上面一股雪松味,乾淨純粹的木質香,他把自己身上從家裡穿出來的校服脫了下來,塞在桌箱裡,換上了徐見澄給的。
R中英語水平普遍都很高,這跟平時課堂教學內容有很大關係。胡月月的英語早自習一般是帶他們賞析原文名著,今天講的是。
坦誠說,胡月月的講義做的很認真了,節選段落中一些生詞和長難句底下還附有paraphrase,真的是很用心了。
何似看過中文版,英文版也勉強能順著捋下來,他偏了下頭,發現徐見澄在看原文的,這種意識流對何似來說填鴨子式的強迫自己略讀一遍就完事了,看多了頭疼。
“誒!”
一隻小胖爪在何似眼前揮了揮。
“?”
“小組討論了。” 李思佩不好意思的朝他笑道,她一轉過來把手搭在何似的課桌上,何似大半個桌子立刻就被填滿了,他只好把自己的手從課桌上拿下來,耷拉在椅子旁邊。
“討論什麼?” 何似半個身子倚著牆,軟塌塌的。
“討論你最喜歡哪個片段呀。”
小組討論在何似的印象中就是轉過身來大家聚在一起天南海北的嘮嗑扯皮,很少有認真討論的時候。等到老師巡查經過身邊的時候再裝模作樣的說上幾句,老師一走便立刻恢復原形。
李思佩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望著何似,像李思佩這種重量級的,難得眼睛依舊這麼大,又亮又澄澈,要是瘦下來肯定是個美女。
“咳,哪個片段呀。” 何似意識到不應該長時間的盯著人家女孩子,他下意識的瞟了眼徐見澄,還坐那八風不動的看書呢。
“我最喜歡……”,“我最喜歡片段是他倆站在樹下望著那位電影導演和他的女演員……他們站在樹下,慢慢貼近,一整個晚上,只為了一個吻……?” 何似忘了原文是怎麼說了,但是確實整部書裡這段話給他的印象最深,說不出的難受。
“Almost the st thing I remember was standing with Daisy and watching the moving-picture director and his star. They were still under the white-plum tree and their faces were touching except for a pale, thin ray of moonlight between. It occurred to me that he had been very slowly bending toward her all evening to attain this proximity, and even while I watched I saw him stoop one ultimate degree and kiss at her check.” (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我和黛西站在一起,望著那位電影導演和他的大明星。他們仍然站在那棵白梅樹下,臉頰幾乎貼在了一起,只隔了一束暗淡的月光。我意識到,他整個晚上一直在慢慢地向她彎下腰去,終於和她貼得那麼近。從這裡望去,我看見他彎下最後一點距離,親吻了她的臉頰。)
適逢胡老師路過,臉上難得的露出讚許的表情,皺在一起的褶子都少了許多。
徐見澄是難得的純正的倫敦腔,要知道B市人說話有吞音習慣,導致他們班很多人說英語都會子音重讀,不仔細聽還好,一旦較起真來就有些怪怪的。雖然口音在日常交談中並不重要,但是好的口音確實讓人聽起來如沐春風。
“我也喜歡這段。” 徐見澄對他笑了笑。
一節早自習就這麼糊弄過去,一想到大家之間的差距這麼大,何似腦仁又開始作痛。
趁著早自習和第一節課還有十五分鐘,何似一邊瘋狂補作業,一邊順口問道“你知道上校本那化學實驗室怎麼走嗎?”
“你上化學?”
“嗯哼”何似手忙腳亂的抄作業,回了他一個鼻音。
“巧了,我也。”
“你們化學校本課程一般都幹什麼啊?”何似把補完的英語作業推到徐見澄桌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幫自己交給英語課代表,然後埋頭補數學作業。
“做實驗。”徐見澄回道,他把何似和自己的作業岔開,分別塞進課代表那一摞收好的作業不同層裡。
“哪種?”何似被眼前的數學大題步驟給難住了,他覺得徐見澄好像寫錯了,但又具體找不出是哪裡。
“課外實驗。”徐見澄交完作業,用左手直著頭,側臉看著何似補作業。何似補得投入,全然無發覺。
他好乖啊。
“你有吃的嗎,我特餓。”何似算到一半,肚子餓的夠嗆,本來他平時晚上寫完作業都要再吃點夜宵,他是少食多餐那種型別,昨天直接睡過去了,再加上又沒吃早飯,何似覺得飢火燒腸,都快餓痙攣了。
“我?”徐見澄挑了下眉。
何似回頭瞅了他一眼,和徐見澄的視線直直地對上,但很快又閃開,繼續埋頭補自己的作業。
“我沒有啊。“
一般男生,除非有女朋友,不然上學的時候很少帶零食吧。
徐見澄剛準備叫吳憂,前面的李思佩就轉過身來,捧著一堆零食,有薯片、巧克力棒、威化餅乾、水果乾……把何似半個桌子都堆滿了。
“都給你吃。”
“都給我的?”
李思佩點了點頭。
何似驚訝地看著李思佩,半響才笑了笑,露出尖尖虎牙,“謝謝啦。”
“你想好參加什麼社團了嗎?”徐見澄問道
“社團?什麼社團?”何似補地筆下生風,希望能趕在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