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哥們……呃，不是，那個裴總，有機會一起吃飯。”

裴然：“蔣哥還是管我叫哥們，那樣親切，你也不是我公司的員工，叫什麼裴總。”

蔣知新明顯就更高興了一些，點頭：“行，哥們！咱以後也是認識大老闆的人了，和人吹牛可都有資本了，哈哈哈。”

人是真可愛，裴然絲毫不覺得反感。

四個人一起向外走，那位“大明星”就是這個時候從旁邊靠過來的。

蔣知新看到他就皺眉。

“我們都拍完了，你還要說什麼，不會是說我們走路礙著你了吧？”

他既不是藝人，也不在娛樂圈工作，他都不怎麼上網，就算人家粉絲罵他，他也不痛不癢。

不過顯然，他這次是猜錯了。

人家不是來找事的，人家是來道歉的。

作為被道歉的那個人，裴然一點不意外，他這個“網紅”的知名度是不行，但是花落梵和高檬的知名度肯定是夠了。

剛才他們幾個人站在一起說話聊天，這些人只要不是眼睛瞎了，就都能猜得出來他們關係不錯。

有了這個基礎，都不需要去特地打聽，在網上搜一下他的名字，大概也就知道他是誰了。

“……對不起，裴總，是我最近工作太累了，有點壓不住脾氣，說話沒經過大腦，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和我計較！”

這頭低得真是不情不願，一點誠意也沒有。

裴然聽他一個字都不提蔣知新，就知道這個人大概是沒有什麼救了。

欺軟怕硬，連點表面功夫都做不到位。

其實道歉真有用嗎？

事情都已經做了，這麼一個不好的印象都已經留下了，就能憑這麼一句輕飄飄的對不起，就能抹去這個印象？

怎麼可能。

裴然不想在這樣的人身上花費時間，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衝著人疏離地示意了一下，繞開他走了。

其他幾個人自然是跟著他一起，連一個眼睛也懶得給。

“裴總……梵哥，檬姐……”

“大明星”站在原地，只覺得所有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都是那麼扎人。

彷彿都在看他的笑話。

他想要追上去，他都道歉了，還想要他怎麼樣？跪下來不成？

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有點錢嗎？

有什麼了不起的！

終有一天，等他火了……

經紀人跟在一旁，看得在心裡直搖頭。

這都還沒真火呢，就一個口碑還算不錯的小網劇男二號，就把他膨脹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快忘了。

這要是真火了，那還不得當天就把自己給作沒了？

算了算了，也就是一份工作，要是有機會就換個藝人帶。

……

裴然拍完短片回去之後，也就把這件事，和這位“大明星”給丟到了腦後。

他忙得很，這點小插曲在他這裡，到不了耿耿於懷的地步。

高檬之前介紹給他的綜藝後期的活，對方終於籌備得差不多，抽出時間來和裴氏這邊談後期製作的工作。

對方的製片人和導演一起來裴氏看了實際的公司情況，在這之前，他們也在線上瞭解過裴氏的一些情況。

看過裴氏出品的一些節目，製作效果那是都線上的。

再加上又有高檬的介紹，合作的事情談得很順利。

很快就簽下了合同。

可能是因為最近柳城那邊的消停，裴然後期公司這邊的發展還算順利。

特別是柳意，他一向就和柳氏不對付，幾次三番之後，對柳氏更是恨得牙癢癢。

一旦柳城那邊的小手段停止了，他的機會就來了。

當初那些被搶掉的專案，他都一一記在心裡。

在人家回頭再次找上門的時候，他也不多說，在商言商，要重新和他們合作，行啊，他們公司的價格就在那裡，明碼標價，絕不打折。

什麼，以前費用可以商量？

對不起，您都說了是以前了，現在可不就已經不是以前了嗎？

什麼，做生意不要記仇？

不好意思，那您這也是在打感情牌啊，索性這樣也請別提什麼友情價打折了。

……

柳意不陰不陽地狠狠宰了幾個牆頭草。

話說得再怎麼光鮮亮麗，這最後會跑回來的，還不是嫌人家柳氏大公司貴，他們裴氏公司名氣小，價格便宜，但是品質又好嗎？

不僅如此，柳意還在把那些人抓回來的同時，又去撬了柳氏的牆角。

物美價廉，永遠能打動人。

不過也是柳氏最近人心動盪，上層爭權壓利，下邊就渾水摸魚。

柳意因此還真給他撬成功了兩個大專案，可把他高興得不行，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整個公司一片欣欣向榮，氣氛十分不錯。

沈綿綿最近手頭接下了《2214》的後期，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專案了。

不過她之前已經和鐘律合作過《妖怪偵探社》，兩人之間有默契，電影的成功，讓她的工作能力也得到了認可，這次再接《2214》這個電影專案，她心裡比起上一次可是輕鬆了不少。

也更有底氣和自信。

裴然看她一心撲在工作上，就之前連柳城和秋一蔓結婚的訊息傳來，她也絲毫沒有被影響，就確定這段並沒有如原軌跡裡發展起來的感情，是真的已經過去了。

每次想到這件事情，裴然都覺得值得自己去喝一杯。

彷彿是一直壓在頭頂上的“命運”被移開了，柳城這個“男主”不再是“男主”，而他也終於可以不是那個註定的炮灰男配了。

一切都很順利，之前拍的那個宣傳片的後期剪輯製作也差不多了。

裴然因為自己參與了，又是官方做的宣傳片，自己也去看了一眼。

整個感覺還不錯。

只能說官方這一波實在是太聰明瞭，找他這個老闆去拍宣傳片，後期又由他們公司做，這個費用就省下了不少。

公益性質的片子，大家出演的費用都不是正常藝人之類在外面接活的價格，裴然和花落梵他們是一樣的，索性就沒要那個錢，友情出演。

裴然過來看樣片，柳意正好沒有急事，也過來陪著一起。

等到大老闆空閒下來，柳意和他閒聊，說起某個“大明星”，不由得搖頭。

那天在拍攝現場的事情，柳意早就在意外接到那位“大明星”經紀人的電話後，隱約猜到了一點，之後又找瞿罡打聽了一下全過程。

還真是到哪裡都能遇到些傻子。

柳意心裡有數之後，對於某些人再打過來的電話，便也知道了該怎麼回覆。

反正就是不痛不癢地打太極，踢皮球的技能，每一個成熟的打工人都十分擅長。

而那位“大明星”的經紀人也不算太笨，在幾次透露出要來給裴然這個大老闆道歉，而被柳意推脫之後，也知道走不通這條路子。

開始轉而找柳意拉交情。

裴然是公司的老闆，但是柳意現在是公司的負責人，是最高的那個高管了。

縣官不如現管，既然有些事情，找不到正主，那不如找找柳意這位高管，有些事情也是能解決的。

那位經紀人想的是，裴然這人在他找人打聽出來的名聲，都是不錯的。

雖然說有人覺得他有時候做事挺傻的，但是聽得出來，這些都是同行，在那些員工、打工人的嘴裡，裴總可是個真真正正的好老闆。

這樣的人，心胸肯定應該不至於狹窄。

那天的事情，說不定人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要針對人的意思。

所以人就找上了柳意，發現這位柳總的態度也感覺不出來有哪裡不對勁，聽著還挺客套，就更給了他希望。

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約柳意見面，柳意這邊也不把事情做絕……這個經紀人現在帶的藝人是傻，但是不代表這個經紀人就是傻的，更不代表這個經紀人以後就只帶這個藝人。

誰知道什麼時候，人家就換藝人帶了呢？

在人有求於他的時候，和他建立一點交情，也不是什麼壞事。

誰知道以後大家是不是會有合作呢。

裴然聽到柳意的話，說：“人家這個經紀人倒還是挺負責的，也挺有辦法。”

就是那位“大明星”實在是沒有什麼前途，反而拖累人家了。

柳意點頭贊同：“是啊，他真的挺有能耐，這不等會兒他約了來公司，說是感謝一下後期工作人員的辛苦工作。”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應該是想先看一下後期剪輯的成果，看看有沒有把他們家的藝人給一剪沒了。

這種事情吧，還真不是完全沒有發生過。

也只有這個時候，這些在明面上光鮮亮麗的銀屏前人員，才會意識到，除了他們之外的那些完全沒有名氣的後期工作人員的重要性。

裴然不用怎麼去想就能明白這是在幹什麼，笑著說：“那你們今天的下午茶不用我出錢了，記得想吃什麼，千萬別客氣。”

人家這麼想有地方使勁，那就讓他們使去，後期的工作人員本來也很辛苦，難得也有機會讓人哄個開心。

至於對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種事情，就沒有必要告訴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裴然：挖人的小鏟子又想舉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