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綿綿靜靜地聽著,心裡已經有了想法,但是嘴上不說。
和她走在一起的裴然,時不時拿眼看她,將她的眼神和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行吧,他承認自己的做法是有點“小人”了,但是怎麼辦呢,就是很快樂。
裴然不急著回家,就和沈綿綿聊著天,等她把快遞給寄了回去。
他就欣賞沈綿綿這一點,說不愛柳城的家世和金錢,就不愛。
現在一旦覺得自己和柳城不合適,就完全不和人搞曖昧,一點機會也不給。
完全是個獨立自主,又積極向上的姑娘,沒有一點戀愛腦。
等到沈綿綿寄完了快遞,還沒準備離開,裴然頓時八卦之心一起。
這個世界不會是這麼快就有新的男主了吧?
然後,他就看到了過來找沈綿綿一起去拳館的凌芸。
還有幾個公司的別的女員工。
說起來凌芸的事情,也是讓公司的女員工們重新燃起了鍛鍊身體的熱情。
裴然一個大男人,被圍在一群女同事中間,很快就被調侃得招架不住,跑了。
什麼問他下班了有什麼活動,有沒有女朋友約會,甚至還有表示他有男朋友她們也可以接受的……
他從小就沒有怎麼感受到什麼母愛,這個時候也真不必再給他來一堆老媽媽們,讓他感受一下。
消受不起。
……
柳城和屬下連開了一整天的會議,他停下來的時候,抬眼看到窗外的明月都已經高掛於夜空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有點頭疼。
秘書進來的時候,看到柳城按了按太陽穴,表情並不是很輕鬆,他也有點為難。
這個時候的柳城應該不會想聽到他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吧。
秘書垂了下視線,用一種十分冷靜的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城少,這是沈小姐姐那邊退回來的禮物。”
那個包裝得很精美的小盒子,原封不動地被退了回來。
柳城的視線轉而落到了那盒子上,久久不語。
旁邊的秘書憋著氣,彷彿在等著暴風雨的來臨,他在心裡默默數著一、二、三……
啪。
柳城伸手就將那盒巧克力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原本就安靜的辦公室裡,更加安靜得彷彿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又是沉默了半分鐘,柳城再抬起臉,就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接下來不用再送東西了,另外交待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秘書悄悄鬆了一口氣,立即說:“已經安排好了,等過一兩個月,人就會從劇組離開,保證讓他們的劇拍不下去。”
聽到讓自己滿意的答案,柳城的表情,才放鬆了那麼一點。
秘書見他沒有再說什麼,識趣地出了辦公室。
柳城最近變得陰沉了許多,柳家發生的這一系列的事情,讓他有點疲於應付。
他爺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人是醒過來了,但是根本起不了床,腦子也像是糊塗了,根本管不了事情。
家裡本來就不太安生的那幾個,就更加不安生起來。
爭權奪利,一個個都恨不得下死手。
柳城在最近的內鬥裡,吃虧了。
柳氏是大,這也代表著內部的各種關係糾葛,他年紀輕輕,根本服不了眾。
也就是以前有柳名盛壓著,才讓他這個繼承人風風光光。
現在柳名盛一倒,這些人的小心思全拿了出來。
柳城被逼得沒有辦法,只能尋求外援。
他找上了秋一蔓,秋家。
秋一蔓是完全一心向著他的,這一點柳城根本不懷疑。
而秋一蔓她爸,因為女兒的關係,也願意和柳城捆綁。
人家也有自己小算盤。
只要柳城繼承了柳家,那就是海市首富,他們兩家能夠聯姻的話,到時候整個海市商圈,還不是都由他們說了算?
秋家和柳城的合作意向達成得十分順利。
“在想什麼,還不下班?”
秋一蔓的聲音,打斷了柳城的思考。
柳城抬頭,就看到人帶著微笑,婀娜多姿地走到了近前。
秋一蔓很美。
這是不需要質疑的,她一直是他們這個圈子裡公認的女神。
柳城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說:“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好,你怎麼過來了?”
秋一蔓聽到這話就不高興了。
“怎麼了,我過來你不高興啊?”
她能感覺得出來,最近柳城對她的冷淡。
好不容易最近兩家因為業務上的合作,她又有藉口過來找柳城。
但是柳城看到她,卻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
他心裡肯定就還是記著那個沈綿綿,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長得也沒多漂亮,要家世沒家世,就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讓柳城一直喜歡?
秋一蔓走近了,一眼看到了垃圾桶裡的那盒巧克力。
那不是柳城會吃的東西,而它又被丟在這個地方……
秋一蔓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行了,知道你忙,但是也不能餓著肚子,走,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到時候你再回來繼續工作……我爸今天和我說了,你們準備拍的那塊地……”
說到合作的事,果然柳城收起了臉上不耐的表情,順著秋一蔓拉他手臂的力氣,站了起來,一起往外走。
……
最近鐘律不是在陪酒,就是在陪酒的路上,還要抽空替裴然去片場“看場子”。
裴然看他這樣子都覺得累。
但是想拉他,又拉不住。
換位思考,裴然其實也能理解鐘律心裡的想法。
他把所有的期望都投在了《妖怪偵探社》這個劇上,如果電影上不了,那他真的要完蛋了。
可能是當初投資的時候,裴然就沒有抱著這電影會賺錢的想法,比起鐘律,他雖然也投了大把的錢進去,但是總歸還是沒有對方那麼著急。
眼看著人喝酒都快喝死了,也沒有喝出點什麼成果來。
裴然終於看不下去了。
他把人拉到自己辦公室,也不問他要不要喝咖啡,直接給他來了杯菊花枸杞茶。
養養肝。
鐘律大大地喝了一口茶,話還沒說,先嘆了一口大氣。
“裴總啊,我可能要對不起你了,這片子一直上不了,你投的錢可能要打水漂了。”
他也想明白了,他不知道得罪了誰,人家壓他的片子不讓上,即使上了,那排片說不定還要怎麼虐呢。
說起來,他都覺得沒臉,覺得對不起裴然。
裴然:“鍾哥,今天找你不是說這個事情,我另外有個活找你,接不接?”
鐘律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什麼?”
裴然的想法是,既然事情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那就先放一放再說。
人不得活著嘛,活著就得要工作啊。
不然哪來的錢過日子。
裴然拿出一個劇本來,說:“你先看看這個。”
鐘律伸手接了,認真看了起來。
劇本只有前面一小部分,很快就看完了。
鐘律:“懸疑靈異題材?這個現在不怎麼好過稽核吧?”
而且就算是過了稽核,也很難上平臺播,應該不好賣。
裴然聽他說完,才說:“先不管這些,你覺得這個劇本怎麼樣?”
鐘律以他的專業眼光來看,說:“挺不錯的,雖然有些地方感覺格局小了點,但是也不妨礙,稍微再修改一下,是個好劇本。”
裴然就等他這句話了:“那行,這劇的編劇你應該已經見過了,也認識,就是熊倍,我和他說過了,準備就在‘裴伴’上播,別的都不愁,唯一的要求就是把劇拍出來,把故事拍好,鍾哥,你怎麼樣,要不要來幫把手?就是你知道的,我們現在沒有什麼錢,拍攝條件估計不會很好。”
如果說裴然堆了一個好班底,要鐘律來當這個導演,他可能還會猶豫一下。
但是聽裴然這麼一說,明顯就是請他來救場的。
鐘律這個時候,哪裡說得出來個“不”字,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裴然實屬是把鐘律給拿捏了。
鐘律有了事情做,果然也沒有時間再去跑關係,電影的事情就這麼懸著了。
唯一日子過得水深火熱的人,反而變成了熊倍。